半个小时后,司徒卿到了,她依旧是皮衣皮裤,配着一头爽利的短发。
“陈三,这次还得麻烦你,我受了点小伤!”司徒琴直入主题,又对褚思雨点了点头。
“上楼吧!”我打量了司徒卿两眼,指了指楼上,同时示意褚思雨,和我一起上楼。
司徒卿的脸很白,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小,但能听出来,中气不足。
她来之前,我考虑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想到,又是来找我治伤的。
来到工作间,我去一旁整理工具,司徒卿坐在缝尸床上,脱下皮衣,说道:“这次有点麻烦!”
“有多麻烦?”
我顺嘴问道,回身看到司徒卿身上的伤,我一下子愣住,这不是有点麻烦,她身上的伤,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皮衣脱去之后,司徒卿上半身只有一个抹胸,绝大部分身体都暴露在空气之中。
我看到的是三道几乎纵贯了她上半身的抓痕,抓痕最深的地方,隐约间可以看见内脏,诡异的是,伤口没有流血,而是呈现出一种青紫色,隐约间还可以看到一缕缕黑气纠缠在里面。
“谁伤的你?”
回过神,我马上问道。
“猫鬼!”司徒卿吐出两个字。
“苟道士?”我一下子反应过来。
“是!”
司徒卿转过身,说道:“背后还有两道,怎么样,能处理吧?”
“能!”
我点点头。
“你的伤,得先驱煞拔毒!”褚思雨接口道。
“毒不要紧,我有办法解决!”司徒卿说道。
“那我们先化煞!”
我说完,绕着司徒卿转了两圈,犹豫了一下,说道:“司徒,一会可能需要你把抹胸脱掉!”
“没问题,我理解!”司徒卿爽快的说道。
“那好,我先调制符墨!”
我点点头,转身开始工作。
上次在张家画镇尸符,准备的很仓促,是以针代笔,以血为墨,非常耗费精力。
这次在工作室,笔墨齐全,要好很多。
十分钟后,准备妥当,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落笔,一边落笔,一边默念咒诀:“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速去千里外。”
三句默念完毕,符头画完,而后顺势下笔入符胆,请祖师镇守在符令之内,把守此符门户。
一笔勾下,最后一句,我念出了声:“敕令,请五雷、日月、十二星君入住其内!”
最后一个字吐出,那股熟悉的吸力再次传来,但比之前要好很多。
片刻后,我抬起笔,轻吐一口气,看向司徒卿。
符箓主要有八种使用方法,分别是化、佩、贴、吃、煮、擦、洗、喷。
上次在通县张家村,那几道镇尸符,属于贴法,就是直接将符贴在患处。
这一次,根据司徒卿的情况,要用擦法。
擦法,即符焚化后,加冲阴阳水,以剑指或金刚指沾符水擦身体。
使用擦法,也是我让司徒卿脱去抹胸的原因。
拿起符,我对司徒卿说道:“我先配制阴阳水,之后要以符水擦拭伤口!”
“了解!”
司徒卿点点头,脸色比之前又白了一些。
阴阳水,又被称作生熟汤,听着挺高大上的,其实就是生水和开水混合在一起。
生水指的是刚刚打上来的泉水、井水或是东流水;而开水则指的是用火烧开的水。
一般情况下,生水可以用矿泉水替代。
没用上三分钟,一杯阴阳水调配完毕,我将化煞符在碗中烧掉,然后倒入阴阳水冲调,混合均匀后,我看向司徒卿。
司徒卿脸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但没有犹豫,直接将抹胸脱掉。
我拿着符水,来到司徒卿背后。
司徒卿的背后抓痕比前面要少,一共只有两道,但更深,上面缠绕的煞气也更多。
肉眼可见的,一缕缕漆黑的煞气缠绕在伤口上,向内侵染,但又被某种力量阻止,每次失败后,伤口处皮肉的颜色便深一分。
“忍着点,会很疼!”
我嘱咐道,司徒卿洒脱一笑,说道:“没事,我忍得住!”
我吐出一口气,右手无名指从中指指背过,食指勾住无名指,指尖向下,大姆指、小指指尖皆收入掌心,中指朝上。
掐好金刚指,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个指法,是道家的敕符法指,难倒是不难,就是年龄大了,手指太硬,一时间难以掐好,我用左手掰着,才勉强掐好。
小时后练的时候,不用左手配合,用不上三秒钟,我就能掐好金刚指。
“老了!”
我默默嘀咕一句,以中指沾染符水,开始化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