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连成笑了起来,拍着我的肩认真地说谢谢。
对她的关心和喜欢,变成了一种习惯,我庆幸自己能一直和她在同一个城市,能远远地看着她幸福。
为爱殉情之类的事,我不会想,从小受到的教育让我没有这个想法。
喜欢一个人,记在心里,默默地关注她也是一种幸福。
我们谁也不知道以后还会经历什么,但是毕竟一天会比一天更好的吧。远远的看着她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我居然会这么淡然,也是一种解脱。
只是没人知道,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的眼前总会时不时闪现她橘色的笑容。那个笑甜美温暖到无人能敌。
第013 沈末之有点吸引力
一般情况下,家里的长子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特别是我们这种家庭。家里小有薄资,又多少有几辈子传下来的文化底蕴,每个人都有一种由内至外不言而喻,却又不是装出来的气质。
有人称之为贵气。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家与众不同在什么地方,除了上面那两条。等到我自己长到二十多岁,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才忽然明白,一个家族想要传承几代,在传承的过程中又要让家产滚雪球,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然,这是后话。
小时候的事我不太愿意回忆,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不但身体上是纤弱的,就连精神上也是纤弱的。但凡当时我有现在的一点坚强,也不至于到了那一步。
本就是家里内部事务,当年无知无助的我竟然闹了留下字条离家出走,想想也是好笑。
但人生就是在这些看似可笑的选择中前进了,你今天得到的所有,都是昨天选择的结果,所以我一直认为选择比天赋更重要。
从我的十岁到我的二十岁,这十年间,我的生活是混乱的。有一段时间算是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那是一段不敢想的岁月,想起来就觉得肋骨疼。
我的倔强在那个时期在我身上留下不少伤,还有就是精神上的。
沈家到底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林乐怡的爸爸救下我以后,我们家不知怎么得知了这些消息,或者是林叔叔刻意去通报的吧。总之,那些侮辱我的和企图侮辱我的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林叔叔出面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去国外读书,同时养病。
离开了熟悉而压抑的环境,我慢慢开朗起来,甚至凭着自己长着一副不错的皮囊,我开始变得张扬起来。
人都有两面性,我的前二十年是谨慎胆小又怕阳光的;自二十以后,变了一个人,阳光外向开朗。
其实,这种变化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由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为了给自己心理疗伤,我去学了心理学,一点一点的分析自己的心理,自己家里每个人的心理,最后到了有点魔怔的地步,才算撒手。
我爱钻牛角尖,但是现在自己有了度,否则一钻进去就会变成二十岁以前的我。
心理暗示是一个奇怪的命题。
刚开始时,我知道我是在假装开朗外向阳光,但是装得时间长了,竟然慢慢变成习惯,然后真的开朗起来。
说实话,我喜欢二十岁以后的自己,有一种人生把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回到帝都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当时学业初成,自己这几年半工半读也攒下了一笔不少的钱,后来家族分崩离析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笔可观的遗产。
我没有像一些小说里写的那样,有骨气的拒绝了老爸的馈赠。我的选择让人大跌眼睛,在旁人眼里我如此痛恨那个家,应该也痛恨那个家的钱吧。让大家失望的是,我不是那么有骨气的人,我自己经历过没钱的日子,知道钱的重要和美好,我愉快地接受了那一笔钱。
看到自己名下的房产地产,还有现金数字时,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终于不再是那个为了一个小时十美元玩命刷盘子的穷留学生了。
回到帝都,我没通知沈家的任何人,找到了原来的老关系,把自己的一处房产连带周边的两套院子盘下来,做了一家高档的,需要预约才能进的私房菜。
我出生在这里,又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太了解这个有着浓厚文化底蕴的都市里人的尿性——钱多爱装逼,特别是那些不怎么有钱的人。
我的定位很简单,正宗官府菜,价格贵到让人咋舌。
沈秋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回来的消息,特意来探望我。我直接让人挡了回去,说自己不在。
已经拿到了自己该拿的东西,我不想再和那个家扯上关系。
因为民国末年的那一场动乱,再加上后来的破四旧三反五反和那一场轰轰烈烈长达十年的运动,正宗的官府菜在国内已经失传了。当年稍微有些手艺的师傅都逃到了国外,或者是被人用重金请到了国外。
我的官府的菜的后厨团队都是从国外带回来的,用料讲究不说,手艺也是一等一的好,就连最普通的用得最多的老汤,也是别人家不知道的古方。
中国饮食文华流传了几千年,在那个时期彻底断档。
还好当时世界格局已经重新划分清楚,有一批手艺人跑了出去,才让这些国粹得已保留下来。
私房菜开张前,我通过在国外上学时认识的某公子把帝都有头有脸儿的人物都请了来,然后请客,大摆了十三桌宴席,然后每位来的大爷都办了一张八五折的贵宾卡,并且声明这是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贵宾卡,一共八十八张,图个吉利。
于是,那天晚上发出去的这八十八张卡成了身份的代表,毕竟吃过正宗官府菜的人并不多。
就此开业,生意好到爆棚。
我终于能坐在后院,喝喝茶数数钱,过上了理想中惬意的生活。在闲得无聊的时候,会偶然想到那个资助我出国的林叔叔。
生意上了正轨,我有时间去打听这些情况时才发现,故人已不在,唯一留下来的是一个女儿。她叫林乐怡,离异单身,带着一对双胞胎孩子,和一个富二代谈了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处境确实有点惨。
我想帮帮她,却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她的生活全是漏洞,真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比较合适。我不想伤人自尊,林叔叔不管怎么说,在我生命中是重要的人。
机缘巧合吧,服务员捡到了她的记事本。
无名居里经常有客人落下东西,一般服务捡到以后直接交到服务台,在那边登记以后,有联系方式的就通知它的主人,没联系方式的就存在服务台,等着它的主人自己找回来。
这个本子的命运也是这样的,只不过那天我手欠,多翻了两下,忽然发现这竟然是那个林叔叔托付过的女儿的记事本。
或许这是老天送给我的机会吧,我借这个由头打了电话约她见面。
她来了,出乎意料的好模样,举止优雅,气质出众,有一种让人不能忽视的光芒。
我心里一动,这样的女人也能因为小三儿离婚,那小三儿得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
我和林乐怡的第一次见面,没说任何关于故人林叔叔的话,只是礼貌的初步交往。她对我印象不好,中间几次皱眉,我都看得出来。
本子还给了她,我客客气气的送她出门。
看着她挺得笔直的女人,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有点与众不同。对于我看了她本子上所有的内容,她居然没有表现出尴尬或者其它神态。
对她的了解,一半来源于我四下打听来的消息,一半源于她的记事本。
那帮公子少爷们在我这里得了些面子,对于我问及的事倒是知无不言。其中一个还笑呵呵地说:“怎么?你对那个姐姐感兴趣了?据说在紫金台陪酒的时候,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美人儿,可惜没听说过谁得了手。不过,你要是感兴趣,我给你想想办法。”
我知道这帮人的手段,马上笑道:“自己弄到手的才有意思,你就别跟我瞎掺和了。”
他呵呵一笑,一副明了的样子。
男人们大概都有这个小脾气,自己看上的女人怎么也要自己亲自得手,靠别人送上床的那是嫖。
我对林乐怡,自然没这份意思。但是这样说,倒是最好的理由,不用解释太多。
最初和她接触,我是抱着还林叔叔人情的心思。每一件事都办得得体,又不让她觉得刻意,事后再漫不经心的开几句玩笑,她也就不再追问。不过,我知道她是个聪明人,总有一天会问那个为什么帮她的问题。
现在能拖一天是一天,拖不过去了再解释,毕竟那段岁月,我是真的不想再提及了。
接角得越多,我越觉得林乐怡太不容易,事一件接着一件,跟上帝没事故意设了关卡让她通关似的,没一件正常的。
何连成虽然是个花花公子,对她还真的算不错。可惜,所有人对于她在紫金台的那段经历都很计较。
想想也是,谁能保证她出淤泥而不染呢。
在这个社会里,女人本就是弱势群体,和这种场合关联起来的漂亮女人,更是被人议论到没一个好字。
感情的事,我自己也是一窍不通,更谈不上帮她,只不过以局外人的角度帮她分析一些问题。慢慢的,我们的关系亲近起来,她也把我当成了最亲密的朋友。
接触得时间越久,我越能发现,在她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就像一座宝山一样,吸引着你去挖掘。每件事,她都能给你一些惊喜。
她的性格算不上完美,却很讨喜,不给人刻意制造麻烦,自立独立又好强。但同时,绝不失女人本性,温柔美丽在她身上也有,自强自立也有。
漂亮却不以此为资本,真的是个好女人。
可惜,我遇到她的时间太晚了,她对何连成倒是真心的好,好到我都嫉妒。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真没何连成,我也未必能对她有什么意思。只不过介于现在的她是安全的绝缘体,多想一点罢了。
第014 沈末之被我算计的女人
我自己的小心思本来就没定性,不提也罢。
在回帝都以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想法还是过去单纯了。其实,细想起来自己也是挺不要脸的,打着沈家长子的名头去各家拜访,利用家族留下来的余荫,另一方面看到沈秋,形同陌路。不过,我原本就没什么节操,除了不犯法,不杀人放火吸毒打架,其它的事一件也没少干。
我的日子是小惬意里带着小轻松,再加上无名居在我无节操的经营下越来越红火,经手的钱越来越多。
钱一多一起就觉得无聊,一个突然不再为生活奔波,那种轻松和无助是一下涌过来了,好多人都在这个节骨眼儿变性格。我倒是有点与人不同,了解自己的脾性,也真心玩过不少,现在反而没了兴致。
我想了半天,总觉得闲得发毛也不是一件正事,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老爸的茶道。
说实话,因为家里的原因,我倒是真在不知不觉中学了不少东西,当时没觉察到,现在才有点感觉。
在帝都想打开人脉,没想像得我那么容易,也没想像中的那么困难。
无名居一下火起来以后,沈末知道是我回来了,特意来找我。
看着这个与我十分不相似的同胞弟弟,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对他,我是有恨意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我的童年和少年应该不一样吧。
“哥。”他叫了一声。、
我总不好直接赶他出去,皱眉让他坐下,冷冷地问:“找我有事?咱们的家分得很清楚了,你管着百分之七十,剩下的三十给了我。”
他脸涨得通红:“哥哥,我并不想拿这些,过来找你,也是想把其中的一部分还给你。”
“不用了,家里人看好多,多让你承担一点责任也是应该的。”我说着,想到自己无名居和他名下那几家看似不错的连锁餐厅之间的差距,笑着问,“你觉得现在我有了无名居,还介意你手里的那点资产吗?”
他说不出话来。
沈秋自小就不太爱说话,之所以能讨好父母是因为他自幼听话懂事稳重,更重要的是身体好。
后来,我又那么叛逆地离家,然后与家里的关系更加冷淡了。甚至,父母去世我都没回来。
“我知道这些,所以觉得家里的产业给你打理最好。我自己手里有一家小私房菜。经过这几年的经营,我觉得我能力也仅够管理那一家私房菜。你比我能力强很多,应该接手家里的事。那几家连锁的差不多都快被我开得关门了。”沈末丝毫也不隐瞒自己的情况。
他说的这些,我一回来就打听清楚了。
在帝都没人脉没关系没消息寸步难行,但是人脉不是坐在家里等来的。我从回来到现在,甚至上每周都会带着那帮少爷去各种销金窟去烧钱,当然也烧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比如说上一次帮林乐怡时,关于刘天的消息,还有公司收购的消息,比如说南阁……这种一边玩一边把钱和人情赚到手的工作,才是我最喜欢的。
不过,到底是我弟弟,看着他一脸窘迫,我忽然想到小时候我生病发烧了,他趴在床头拉着我的手说:“哥哥,我给你留了好吃的冰淇淋,等你好了一起吃。”
爸妈怕我的感冒传染给他,马上把他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