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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第 24 章
  即便雨停了, 岛上的空气仍旧带着一股冰冷的腥味儿。
  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裤子站在门口的少女冷冰冰注视着尤不一,她短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身上沾着泥土。
  即便如此狼狈, 她却目光明亮,背脊不屈。
  她知道面前这个人厉害的很, 自己的弟弟也被这个人掌控着,她却仍旧不愿意露出神情上的一丝懈怠。
  她可以被打败, 却永远无法被摧毁。
  尤不一侧过头, 朝她点了点头, 没有好好打过招呼, 抱歉了,这次就算是我们的初次见面吧。
  他拢着外套,转过身,面无表情道:初次见面,我是尤不一。
  少女江乘风生的一双眼尾上挑的凤眼,看人的时候无端透着一股凌厉。
  她的容貌是一种清冽尖锐的美丽。
  她抱着手臂,冷淡道:大可不必, 有什么要求直说便好。
  尤不一点头,好。
  他双手揣进西服外套的兜兜里,我要你加入未来工作室,然后进入d666试炼场。
  江乘风挑眉,就这些?
  尤不一:你现在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
  江乘风咬着唇, 冷笑道:行,我会照办, 你的要求我都会照办,可以把我弟弟还回来了吧?
  尤不一淡淡道:哦,你回去之后就能见到他了。
  江乘风一下子瞪大眼睛。
  尤不一:不用这样看着我, 我做生意可是很有信用的。
  若是江乘风熟知这个人生平,此时一定忍不住啐他一口,可惜现在的江乘风完全没有接触过金字海这款游戏,更不了解尤不一是谁,甚至对于尤不一郑重其事告诉她真名意味着什么,她也完全不理解。
  她错过了最后逃跑的时机。
  江乘风不安地回头望了一眼,等我回去看我弟弟回没回来再说吧。
  尤不一:慢走。
  江乘风转回头,话说,那个洞里的食物是你留下来的吧。
  江乘风冷冰冰地背过身子,不必施恩给我,自从你哄走了我弟弟,你就与我有仇。
  尤不一平平淡淡道:哦。
  江乘风:
  她咬牙挤出一句:怪人!
  她往前迈了一步,又忍不住回头问:我只有一点好奇,你真的能保证你计算的事情分毫不差吗?
  尤不一:你知道吗?设计一个圈套只有两种结果,百分之零的可能性和百分之百的可能性,我是通过大量的信息才能无限靠近百分之一百的可能性,但无限接近并不等于完全就是,只是那其中的缝隙很难能找到。
  江乘风:哈?
  他好像说的很清楚,可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即便没有听懂也不能在这家伙面前掉份儿!
  江乘风:你知不知道?你的计划差点失败,我差点就像王洛一样消失了。
  尤不一:不可能。
  江乘风抱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冷笑,怎么不可能?
  尤不一翠色的瞳孔就像是黯哑的孔雀石,没有半点光泽,他面无表情开口道:我给了你一样道具,那个最起码保证怪物如果袭击你们,最先被袭击的一定不会是你。
  江乘风懵了一下,而后想起什么,掏出了贝壳,你说的是这个?
  我说我一睁开眼为什么发现身边有个奇怪的贝壳,原来也是你搞的鬼!
  她手指按着贝壳上面的金字,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早就知道我要去d666试炼场?
  尤不一:我说过,我只会不断搜集信息靠近我计划的结果,嗯,没有相关信息就自己创造一个。
  江乘风冷笑:
  就因为这个破贝壳,怪物就不会攻击我?
  尤不一淡淡道:这个萌新试炼场并没有小boss,其他小怪物的水平差不多,没有太多智力,但即便是没有智力的怪物也会下意识的趋利避害,这是生存的本能。
  他们会避开你手中的道具,即便他们不知道这个道具毫无杀伤力。
  江乘风握紧那枚小贝壳。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怪物单单袭击王洛了。
  那你知道是谁袭击了他吗?
  尤不一撇开头,很明显。
  什么
  江乘风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这栋房子。
  她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是这些吃人的怪物土著人?
  尤不一翠色的眼眸就像是两颗玻璃珠子,平静无波,多亏了他,我才拿到了怪物土著人的攻击方式,他为我全歼土著怪物做了很好的踏脚石。
  江乘风瞪大眼睛:你你
  尤不一微微抬高下巴,他的神情宛若高高在上的神明藐视蚂蚁一般的人类,你现在应该觉得我是个魔鬼,是吗?
  人类的局限就在于拥有太多不该在意的情感,你若是抛下那些情感你会变得更加完美。
  江乘风怒道:你可闭嘴吧!
  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你这个混蛋!
  江乘风大喊:回船!
  下一刻,江乘风的身子就如同一阵风一般消散在眼前。
  尤不一对着江乘风的方向停顿了片刻,这才慢吞吞转开视线。
  他语调平平道:情感是人类的枷锁,感情是理智的绊脚石。
  苏不语,如果你回看这个试炼场的记录的话,那就记住我这句话。
  你就是被你多余的情感毁掉的。
  尤不一双手抄兜,抬头看向天空。
  你以为你逃离了金字海无限世界吗?没有,你从来没有真正从哪里出来过,你永远困在金字海的时间里。
  时间到,回船。
  清晨,小区里的圆嘟嘟的麻雀在枝头蹦跶,啾啾啾叫着,一点都不怕吵醒别人的好梦。
  晨练归来的元白拎着从早市买来的新鲜蔬菜和水果,脚步轻快地上楼。
  这种老式居民楼并没有安装电梯,好在他和小一哥都住在四楼,爬几层楼梯也不算是太剧烈的运动。
  上楼的时候,他遇到了楼上的一位老奶奶。
  老奶奶朝元白打了个招呼,你爷爷又支使你去买菜了?
  元白傻笑摸头,没有啦,是我自己去晨练,顺便把菜买好。
  老奶奶:唉,真是孝顺啊,我那死在外面的儿子如果有小元你一半孝顺就好了。
  老奶奶拉着元白絮絮叨叨,几乎把自己家长里短都要说个干净。
  元白用鞋底磨蹭着地面,一副待不下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离开的模样。
  说起来,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争吵声?
  元白疑惑地摇头,发生什么了?
  老奶奶撇嘴:就是我那邻居,姐姐和弟弟住在一起的那个,哎呀,昨天晚上姐姐一直在数落她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弟弟,咱们这老房子墙壁本来就薄,听着她说话,我简直没法儿睡觉了,害的我敲了好几次他们家的门。
  元白心虚地缩了缩肩膀,为什么数落小月哥啊?
  老奶奶:大概是又乱跑之类的吧,要我说,既然知道她弟弟是个智障,就应该好好看着,放着一个傻子到处乱跑一旦伤到人了怎么办?真是
  小月哥不是傻子,也不是智障!
  元白急忙道:他只是不愿意说话,反应稍微慢一点而已,他跟我一样是个正常人。
  老奶奶:小元就是好心肠,你呀不吃老人言是要吃亏的。
  元白扁着嘴,小声嘀咕:如果老人言就是这种别人家的八卦,随随便便编排别人,那不听也罢。
  老奶奶:啊,你说什么?奶奶年纪大了,耳朵背,听不清
  元白抬起头,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奶奶,我还要做饭,快来不及了。
  说罢,他就猛地往楼上走,也不管身后的奶奶一直哎哎的叫唤。
  元白拿着菜,回到自己屋子里,先给自己爷爷做好他的那份,放在蒸锅里温着。
  他拿着另一份菜和尤不一家的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小一哥的家门。
  刚一进门,他的视线就骤然一暗。
  啊,哥哥又没有拉开窗帘。
  元白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屋子里昏暗的光线。
  下一刻,他呆住了。
  一个布满缝合线和不明黑色痕迹的后背展现在他面前。
  这诡异的肉体一闪而逝,被白衬衫遮掩住。
  呆在门口做什么?
  后背的主人转过身,坐在轮椅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元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他该说些什么。
  该问吗?
  会不会戳到他的痛处?
  元白转过身,飞快地关上了门。
  他再次看向尤不一。
  尤不一正慢条斯理地从上而下系着衬衫扣子。
  纯白的衬衫下露出窄韧的腰肢,上面隐隐露出腹肌的轮廓。
  这是个经过锻炼,却并不过分的身体。
  让元白奇怪的正是这点。
  自打他认识尤不一开始,他就一直坐在轮椅上,不良于行,这样还能保持腹肌的话,这腹肌是纹在他的肌肤上,还做了个半永久吧?
  但是,最让元白放不下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尤不一腰腹上不知道是写的还是纹的密密麻麻纹路,像是什么诡异的纹身图案,又像是写着字的咒语。
  屋子里太暗了,他根本没有看清楚。
  元白将青菜放到料理台上,奇怪道:哥,你后背和腰腹是什么痕迹?
  尤不一漫不经心地扣起最后一枚扣子,没什么,只是一些纹身而已。
  元白倒吸一口凉气,哥,你纹身?
  尤不一歪头,我不像纹身的人吗?
  元白:不。
  应该说像极了,哥哥对疼痛感知迟钝,说不定真会为了测试这种迟钝去纹身。
  元白:可谁纹身会纹缝合线啊!
  尤不一面无表情看着他,我。
  元白:真的假的?那你后背那黑漆漆的是什么?
  尤不一:不记得了。
  元白认真地打量尤不一的神情,却实在分不清他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元白:我好像看到你心口纹了几个字,是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没看清,先诈一下试试。
  尤不一平静道:你看花眼了,没有那种东西。
  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