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爵看她停止了哭,还有力气和自己吵,松了一口气,声音放缓了一些,“我是脾气不好,可只对你好!”
“你对谁好了?”沈落心里莫名的跳了一下。
秦爵用力把她带入怀里,把她的头往胸口按了按,“我对你不好,你敢这么对我吼吗?借你十个胆,你敢不敢?”
“谁对你……吼了?”沈落本想抬头狠狠的瞪他一眼,可是却一头撞进他浓化不开的柔情里,反驳的话,最后变得软趴趴的,脸却一烫,最后目光落在他胸前的两颗扣子上。
似乎都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震的她心神具乱。
秦爵被她的目光一瞟,心里的烦闷消失了一半,他不是没有感觉,沈落口口声声的排斥他,可是表现并不是那么回事,特别是最近,多看她两眼,她都脸红,他心里狂喜的同时又是不安的,好怕这抹柔情,还没来得及抓住,就消失了。
他不会只满足于这种暧昧的关系,他要更多,他比较贪,要她的全部。
“还没对我吼啊?”秦爵一侧身,覆盖在她身上,凝视着她的眼睛。
沈落看他灼灼的目光,本能的垂下眼眸,齐刷刷的睫毛掩饰住了,眼底的不安,“你走开,沉死了!”
秦爵身体离开了一些,他一向对感情薄凉,也觉得生活没什么惊喜,可突然有一天,有个女孩闯进他的生活,就像一只深山里修行的狐仙,道行很高,涉世却未深,狐狸般惑人,仙女般纯洁,让他这个历尽千帆的男人,突然找到了归属感,从此不愿意放手。
秦爵态度很诚恳,目光很深沉,“这个世上,万物阴阳相克相生,哪怕你再不可一世,再强大无敌,总有一个人,能轻而易举的克制你,而你就是我的克星,就算你今天把话说得再难听,明天醒来,我还是会继续思念你,就是这么没出息,你都不知道心疼我一下,做事之前,能不能稍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沈落眼皮跳了几下,心像被一张无形的网,网住,怎么也逃不脱,老天,这个人能不能别老说一些撩人的话,现在好像说什么,做什么都理所当然一样,明明不是那种关系好不好。
“放开!”沈落觉得浑身发热,额头都快冒汗了,手腕又被他抓住,动弹不得。
“怎么才能放开?”秦爵五官变得柔和,车灯从他头顶照射过来,背着光,整个人像处在朦朦胧胧中,清俊逼人。
沈落吞咽了一口,舔了一下唇,唇瓣肿胀,舔过之后,更干的发疼,喉咙也有些干涩,“我想喝口水!”
“口水?”他指了指自己嘴巴。
“水!”沈落看他轻浮的表情,就想踢他。
好不容易营造的暧昧气氛,被她一句话给破坏了,秦爵只得坐起身,从旁边拿了一瓶水,拧开递给她。
看看时间确实不早了,他踩下油门,想着还是先把她送回去。
沈落喝了水之后,舒服了很多,瞄了一眼他,他正认真的开着车,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转过头来,沈落连忙看向一边。
“明天早上,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我派人……”
“派什么人,我好好的又没做贼,干嘛要让人跟着,你不用管我就行了,那么多事?”她十分干脆又果断的打断他的话,她一个良民,二十多年都这么过的,也没有人把她怎么样啊。
“就怕有人到时候再来找你!”秦爵从没想过有一天,有一个人让他牵肠挂肚,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当旅游了!”
沈落转身看了他一眼,他眼底确实隐着一抹担忧之色,害得她想大声说话,都没好意思,“我还要上班呢,我姨妈在我那儿住着,过来看病的,我走了,谁来安排她,真是小题大做!”
秦爵抓起她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听她的语气,没拒绝自己的关心,“越在乎的东西,越怕护不周全,我会尽快回来!”
“谁让你护了,你回不回来,关我什么事?”沈落抽了一下自己的手,避开他炙热的视线,看向前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有病!”
“是有病,相思病得了许久了。”秦爵拍了一下她的手,“好了,你有事,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我才不会打!”有事也不会打。
“那我打你的。”
“我把你拉黑!”
秦爵无奈的苦笑,真是一个性格倔强的丫头。
把她送回去,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天已经很晚了,他刚回到书房,把最近手头要紧的工作,简单处理一下,就听到一阵敲门声,这个时候用人是不敢过来打扰他的,他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进来!”
很快孙康就推门,恭敬地立在一旁,“秦总,你让查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嗯!”秦爵示意他坐下讲。
孙康也没有客气,拉张椅子,坐在桌子对面,并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推放在桌子上。
秦爵随意的翻着,只听孙康说,“苏季阳在法国留学的时候,一直品学兼优,去法国的第二年,机缘巧合,结识了他命中的贵人,一个耄耋老人,班森!”
“嗯!”秦爵示意他继续说,班森,稍在商场里混的人都知道,lvn创始人,堪称一代传奇。
“很多人都以为班森是商业奇才,但是却不知道他还掌握着黑白两道,是著名天鹰派的老大。”孙康说话时,也露出敬畏的神情。
“什么?”
秦爵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眼底的惊诧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了自若,天鹰派,在四十年前声名响震全球,势力几乎遍布天下,每一届政府,都要取得他的支持,才能稳住全国形式。
但没有人知道它的老大是谁,虽然现在,不曾再出现任何关于天鹰派的消息,但是谁都知道它,并没有消失,只是以另外一种身份展示在世人面前,看来lvn的后台不容小觑,怪不得短短时间内,几乎垄断了大半个地球的奢侈品产业。
全球的大环境决定着,发展经济才是立身之本,所以许多黑势力都纷纷洗白,这种人哪怕从着商,但绝不仅仅是商人。
秦爵不需要问孙康是怎么查的,更知道孙康的消息从来不会错,点头,示意他接着讲下去,孙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班森先生年纪大了,人也变得和蔼,很喜欢中国这个古老文明的古国,苏季阳人聪明,有魄力,做事又圆滑,很快就和班森先生成了忘年之交,而班森一生未娶,没有子孙,认了苏季阳为干孙,所以苏季阳十有八九会是lvn的继承人。”
秦爵眯了一下眼睛,怪不得一直觉得,苏季阳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傲气,原来后台这么硬,他扯了一下嘴角,可那又如何?
孙康看老板脸上笃定的神情,心里微微不安,这沈小姐给老板找了一个多么强大的情敌。
“秦总,我们……”
秦爵手指毫无规律地敲着桌子,眼底透出的光,是那种碰到可以一较高下的敌手,才有的惊喜,“不急,孙康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可……”孙康站起身,却并未走,秦氏的势力也遍布全球,肯定不会怕他,但是如果真的对立起来,那是两败俱伤的,对谁都没有好处。
秦爵淡淡的笑了,“孙康,你可知道,我已经许久,没遇到过势均力敌的对手了,这种感觉很刺激,要知道整个秦氏,我有绝对的掌控权,敢用身价性命来赌,而lvn却不是苏季阳说了算,就算他敢赌,却没有这个权利,保守的说,鹿死谁手未可知,不客气的说,他必败无疑。”
孙康眼角忍不住抽了一下,以前总觉得,冲冠一怒为红颜有点言过其实,如今他坚信,陷入情网里的男人,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思考的。
他走向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他和老板并肩作战许多年,很多时候老板的策略,往往出人意表,他的想法更是让人看不透,但是商场如战场,形式瞬息万变,还是得小心谨慎为妙。
孙康走后,秦爵随手翻着面前的资料,他一向对敌手的策略就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重视他。
正准备去休息,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秦爵忍不住皱眉,一抬头就看到秦易,从外面进来。
秦爵双掌放在桌子上,又坐了下来,目光审视的意味十足。
秦易来之前已经鼓足了勇气,也组织了许多语言,准备和他唇枪舌战,并把他驳倒,可是一看他凌厉的眼神,气势就弱了下来,十分没志气的说,“过几天是妈生日,爸打电话让我回来的,你不用这样看着我!”
“嗯!”秦爵收回视线,站起身准备离开。
秦易又喊住了他,“你,你,哥,你特别不厚道,把我支开,你却对沈落死缠烂打。”
秦易本来想的就是,老哥必然是心血来潮,沈落也说过,不喜欢他哥,以老哥的性子,对他不屑的女人,他不会多看一眼,本以为他们没啥联系了,可白天苏季阳的话,提醒着他,原来老哥一直都不曾放弃。
他本来胜算就不大,结果半路杀出两个程咬金,还都是那么强势,那么优秀的,眼看着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了。
秦爵淡扫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秦易,这件事,我不想再和你争论,你要是闲的无聊,明天陪我去出差,长长见识。”
他秦爵的人,别人多看一眼,都是占他的便宜,何况是和别人讨论。
秦易不死心,“我决定了,这次回来不走了,你敢和我公平竞争吗?”
秦爵半躺在大板椅上,有些疲惫的,捏了一下眉心,“你怎么不明白,就算我退出,受惠的也不会是你,我们俩再怎么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落的态度,她选谁!”
他知道秦易的眼光很高,长这么大,也没见他对谁示好过,看来这次是认真了,可就算这样又如何,不能因为他认真就得让着他,别的事好说,这件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可是,你就那么肯定她会选你?”秦易鼓起勇气,心一横,硬着头皮说,“你又不缺女人,又何苦在招惹她,之前那些和你有瓜葛的明星,哪一个最后不是被封杀,沈落那么单纯,你这样是害她!”
秦爵交叠的一下双腿,“她选我,我必护她周全。”顿了一下又说,“好了,我累了!”
秦爵站起身,走向门口,又停下来,看了他一眼说。
“教养的最高境界,是让人舒服,而教养最直接的体现,便是不让人处境尴尬,你给沈落带来很多困扰,你不知道吗?妈过了生日之后,乖乖去上班。”
“我不去!”秦易钻起了牛角尖儿,这关系的男人尊严的问题,他不会退缩。
“你试试,反了你!”秦爵冷冷地说了一句,把门打开,又重重的关上。
洗漱过后,靠在床上,摸出来眼镜戴上,习惯性的看一些财经杂志,可是总也静不下来心,所幸合上又放在一边。
因为沈落,他必须未雨绸缪,如果苏季阳不出手最好,他若出手,他必奉陪。
脑海中浮现沈落的容颜,有味道的女人,很难不让人喜欢,她笑起来眼波就像一湾秋水,亮晶晶的。
她有自己原则和态度,比起名利场上的浮华,更欣赏她的努力和淡泊如水,惟愿她一直笑靥如花,有事可做,有人可爱,可依,他会倾尽所有,来保持她这种美好。
沈落回去之后,也是辗转许久都睡不着,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轮番交替的出现白天的情景,让她头痛欲裂,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感觉刚迷糊了一会儿,就接到了秦爵的电话,他已经到了机场,很快就要关机了,打电话嘱咐一番,想听听她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被他打扰了休息,嘴里责怪他,心里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相反,还有一股暖意,如潮水般涌起,他说要离开十天左右,沈落心里还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像是失落或者忧伤,或是离愁,总之很复杂。
她气息奄奄的应付了几句,秦爵还以为她是没睡醒,挂了之后,她怎么也睡不着了,头昏脑涨的,看看时间还早,索性起床做个早餐。
可姨妈起来上洗手间时,因为四肢麻木,摔倒在地上,沈落凭经验,做了急救,还好醒了过来
和姨夫两人吓得不轻,七手八脚的,把姨妈送往医院,杨教授刚好上班。
到了医院,姨妈还是很担心的,生怕查出来是什么不治之症,沈落给她挂了号,又不断鼓励她。
她今天休息,医院也比较熟,跑跑腿啥的也比较方便。
水妍因为要上班,就没告诉她早上摔倒的事,让她下了班再过来,都在那儿守着也没啥用,和姨夫两个人就绰绰有余了。
最后杨教授,详细的询问了病情,得出的结论,和老爸是一样的,颈椎有问题,拿着教授开的单子让,做进一步的检查,
她和姨夫两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姨夫是一个老实,又憨厚的人,言语不多,但很实在。
他看着沈落犹豫的了片刻,问,“小落,你可知道水妍现在怎么回事?言不由衷,无精打采的,还有你们俩也别别扭扭的,是不是闹矛盾了?”
沈落正起盹,猛然回神说,“姨夫,你多想了,我们俩好着呢,别担心。”
突然意识到,一定要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能在长辈面前,露出蛛丝马迹,让他们看出什么,等下午水妍过来,无论如何也得表现自然些,省的大人担心。
下午,诊断结果才能出来,所以就先回去了。
姨妈路上还说,“小落,杨教授说了,治疗期间,后就不能乱吃东西了,不如今天晚上,约季阳出来,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不,不用了吧,我请你们出去吃。”沈落磕磕巴巴的解释,“咱们一家人,叫他干嘛?”
姨妈疑惑的看着她说,“我来两天了,也没见你们通过电话,季阳来家里一次,神色也不是太好,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现在我们镇上,都知道沈家,女儿争气,学习成绩好,又在大城市工作,男朋友也厉害,年轻人有个矛盾差不多就行了,别任性!”
“姨妈,这谁传出去的?”沈落崩溃,天呐,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还要谁传,你爸妈都默认了!晚上叫上他!”
“你们误会了,我和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沈落笑的有些勉强,“他那么忙,咱们怎好占用他的时间。”
姨妈疑惑的看着她的脸,最后还是问,“昨晚你那么晚没回来,我不放心,让你姨夫出门看了看,不是苏季阳送你回来的,那……”
沈落张了张嘴,“朋友!”
“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