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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合起电脑,躺到了床上,熬了几天夜,桑影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早晨六点十分起床做早饭,吃完饭给夏听望扎了一个她在化妆师手里新学的低马尾,不学习不知道,原来简单的低马尾也大有讲究,不能扎的一丝不苟,会显得很正式很没型,发型师跟她说,如果头颅不够完美的,还需要将后脑勺的头发挑松。
  夏听望头型饱满,不需要特意去挑,用卷发棒将额边的头发贴着脸颊往内卷。
  不错。夏听望夸赞。
  前两天刚学会,今天第一次。桑影弯腰看着镜子里的夏听望,微卷的斜刘海儿让夏听望多了几分妩媚,我以后多学,给你梳不同的发型。
  她弯腰的时候信息素像是一阵风扑进夏听望鼻子,夏听望转过身,快速在桑影唇上亲了亲。
  一触及分,桑影还没什么感觉的时候夏听望已经站起身了。
  是在亲你的信息素,你别多想。夏听望边说边往外走。
  桑影摸摸嘴唇,镜子里的自己脸红了。
  信息素亲吻能有吗。
  桑影打开出租屋的所有窗户,眼下正处于换季,老爸过敏性皮肤很容易出问题。
  爸,给你用的面霜和乳液怎么样?
  好用桑呈坐在沙发上穿着假肢,比你去年给我的还要好用。
  那可不,这可是vw的产品。
  桑影蹲到他面前,老爸脸上没有起红疹子也没有起皮,嗯,脸看上去是没什么问题。
  桑呈看着她,打趣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有吗?桑影扶着他站起身。
  你眼睛都是亮的老爸说,捡钱啦?
  没有桑影叹了口气,我那个
  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老爸说自己已经结了婚,她突然不知道要怎么样处理老爸和夏听望之间的关系,她跟夏听望结婚是结婚了,又不像别的「正常」的夫妻,她没听过夏听望提起过亲人,桑影不确定夏听望是不是不愿意提。
  是不是不愿意让自己见到她的亲人,那桑影也就不敢让老爸知道结婚的事儿,怎么能跟老爸说您的女媳不愿意跟您见面?
  怎么啦?老爸问。
  桑影突然抱住老爸,她不太会撒谎,说得多错的多,老爸能看得出来,昨天我生日,谢谢老爸生下我。
  桑影一般不过生日,当年生她那一天,桑呈一人挺着个大肚子打车去医院,路上遇到车祸,虽然后来桑影平安生了下来,桑呈却从此失去了左腿。
  小丫头脾气犟,从小就觉得生日是害他失去腿的日子,固执的不愿意去过。
  害,就这事儿啊桑呈拍拍她后背,爸爸才要谢谢你成为爸爸的女儿。
  带着桑呈去医院复检拿药,医生说老爸的腿锻炼效果甚微,依旧是建议最好住院有专人和专业的机器效果更好。
  出了医生办公室桑呈就嘀咕着,这些个医生,想着法儿的赚钱,我就不住院,小影,你听见没有,我可不住院。
  桑影没应声,说,爸,我上个卫生间,你坐这儿等我一下。
  去吧去吧。桑呈摆摆手。
  他看了眼椅子,有点矮,坐下去麻烦站起来也麻烦,电梯旁边的墙上有一快拉手,大概是为了方便轮椅的病人进出电梯方便,拉手很长,顺着墙大概有两米长。
  桑呈走到拉手旁,扶着拉手靠着墙。
  叮。旁边的电梯响了一声,乌泱泱出来了好几个人,桑呈没看清,就觉得眼前都是人,他移动着后退往角落去。
  桑呈退的快了点,右腿一软,啊!
  他这一声让刚出电梯的人集体往旁边看了过来,为首的女医生本能的凑了过来,怎么了?
  桑呈一只手紧紧抓着拉手,右腿蹲在地上,左腿笔直放着,他咬着牙,没事。
  不单单是女医生,还有旁边的护士也凑了过来,扶着桑呈起来,桑呈冲她们笑笑,谢谢谢。
  不客气女医生看着他活动明显不便的左腿,腿没事吧?
  真没事,医生你们忙你们的桑呈挺不好意思的,耽误你们了。
  女医生说,右边是神经外科。
  刚从神经外科出来的桑呈点点头,好的。
  黄主任见他无碍,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等在一旁的夏听望,走吧小姐。
  夏听望点点头,走出两步又好奇地打量着角落里低头捏着自己左腿的男人,这人跟桑影长得挺像的。
  喏黄主任带着夏听望走到左边神经内科,一指走廊里排队的病人,小姐您要看的。
  夏听望今天产检,就是单纯如果没有alpha信息素怀孕的oga会怎么样,黄主任带着她来神经科。
  让她大吃一惊的是,这分明是神经内科,排队的病人却大多都是怀孕的oga。
  为什么他们不去产科?夏听望问。
  因为没有alpha信息素折磨的不单单是oga肚子里的孩子
  黄主任说,更多的是神经,尤其是被标记过的oga,情况会更不乐观。
  这些怀孕的oga每个人四肢纤瘦,只有凸起的肚子让他们的情况一眼明了,他们面容凹陷,双眼无神,像是电影里失去生病的丧尸,双手却又爱护般地抚摸着肚皮,拼劲全力想要护住孩子。
  夏听望后退一步,转身离开,这份没由来的想法被现实打击,忽然欣慰自己强迫着桑影领了证,有桑影在她不会变成跟他们一样。
  小姐黄主任跟着她身后,您产检结果一切正常,别担心,怀孕容易想得多。
  如果没有被标记夏听望停住脚步,怀孕的oga是不是会好很多?
  黄主任想了想,下巴冲着某个方向一抬,那个oga大叔,身上的药味儿很重,那种药味儿是我熟悉的,专门针对oga产后调养身体的,他没有被标记。
  夏听望看了过去,正是刚才那位她觉得和桑影长得挺像的男人,男人蜷缩着站在角落里,他身形同样消瘦,低着头轻轻捶着腿。
  他看样子生产大概也有二十年,曾经调理的药味儿也散不去,估计当年很不容易吧
  黄主任叹了口气,小姐,您不用担心这些,您身上我闻到了有alpha的味道。
  那男人感受到夏听望的目光,抬起头来,对着夏听望点了点头,还微微笑笑,这一笑更像桑影了。
  走吧。夏听望径直走进电梯,突然有点儿想桑影了。
  不知道桑影今天忙什么去了,不直播的日子里桑影也成天忙的不见人影。
  爸!桑影从楼梯间拐了出来。
  厕所上好啦?桑呈站直身子,都要掉进去了。
  桑影手里捧着一堆单子,小心翼翼道,我给你缴了一个月的住院费。
  桑呈愣了愣,拿过单子一看,价格差点让桑呈双眼发晕,快去退了!
  退不了。
  哪有退不了的!桑呈转身往电梯走,我不住这院,不住还不给退吗?
  爸!爸!桑影拉着他,真退不了,你听我说,我们先住一个月的院看看效果。
  桑呈固执按着电梯,一个月的住院费让他气的嘴唇抿很紧,进了电梯不停摁着一楼。
  按的啪啪直响。
  爸桑影抓住他的手,我最近有点儿忙,可能会照顾不到你,你住了院我才放心。
  桑呈不说话,电梯很快到一楼,桑呈拖着不太舒服的假肢走到护士台,询问了能不能退费。
  抱歉护士说,这个是退不了的。
  桑呈沉默了一会儿,掉头往外走,桑影偷着笑跟上,去哪儿啊?
  回家收拾东西!桑呈没好气道。
  桑影挽住他胳膊,被桑呈抽了回来,别碰我,这一个月都别碰我,碰一回打一回。
  不碰不碰桑影笑,只要您住院,一切都好说。
  两人刚坐上车,桑影手机响了,这个铃声她昨晚刚设置的,一听就知道是谁。
  在哪儿呢。夏听望说。
  在外面。桑影笑。
  那个咳夏听望欲盖弥彰清了清嗓子,等你这周直播完,我们去度蜜月。
  40、第 40 章
  夏听望一出机舱,感受到了北欧的寒冷,她缩了缩肩膀,一道柔软覆盖在她脖颈上,垂眸一看,一条灰色围巾。
  我不要夏听望拒绝,难看。
  尤其是这么一条毫无设计感的毛线围巾,一点儿都不时尚。
  桑影还是将围巾围了两圈,外边儿冷,冻感冒了还不能吃药,会难受的。
  夏听望摸摸围巾,桑影还给自己系了一个难看的结,不过确实是暖和了很多。
  走吧。桑影推着两人的行李箱。
  这次来北欧没有跟着其他人,第一次两人单独出来玩儿,酒店和游玩行程是夏听望提前让白梨安排的。
  酒店处于远离罗瓦涅米市区,在一座小岛上,说是岛,其实站在酒店阳台上,可以看见对面的市区,中间有条不算窄的大河横隔岛与市。
  远远看过去罗瓦涅米没有高楼大厦,红色矮小的房屋、比房屋高一点的路灯,建筑物被雪覆盖,一眼望过去天地间都是白色,路灯泛着暖黄色的灯光,增添一抹温暖的颜色。
  不愧是圣诞老人的故乡。
  「咔嚓」桑影拍下一张照片,以后有机会可以带老爸来一趟。
  给我也拍一张一旁的夏听望说。
  桑影转过手机,给夏听望和这副景拍了下来,夏听望说着戴围巾不好看,然而到了酒店她也没摘下来,桑影看着照片笑了起来。
  站到夏听望身边举着手机,小望,看镜头。
  夏听望偏头看过来,两人一高一矮站在一块儿,桑影嘴角还带着笑,没等夏听望调整好表情,照片就被拍了下来。
  我看看。夏听望凑过去。
  照片里,两人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没有什么亲密的姿势,夏听望甚至一脸严肃。
  这是她们的第一张合影。
  发给我。夏听望说。
  桑影将照片发了过去,夏听望保存下来顺便发给了表嫂潘雨曼。
  潘雨曼:般配;
  夏听望满意的收起手机。
  白梨给策划的行程的是看极光、滑雪、追麋鹿,极光是薛定谔的,需要碰运气,最少花三个夜晚。
  还不一定能看得见,尤其是现在是四月份,不是极光频繁出现的时候。
  吃过晚饭,两人裹得厚厚的,桑影生怕夏听望冻着,能有多厚给她穿多厚,毛衣、保暖衣、羽绒服羽绒裤、厚厚的雪地靴。
  夏听望动了动四肢,表示抗议,走路都走不动。
  我牵着你。桑影牵着她戴着手套的手,十指相扣。
  反观桑影,一件羽绒服,里面一件卫衣,轻松简单还好看,不像她裹得严严实实。
  你不冷?夏听望好奇。
  不冷,alpha怕热不怕冷。
  两人踩着雪手牵手走到专门看极光的小屋前,小屋形状酷似圣诞树,一层高,一排都是这样的小矮房,桑影推开一间,里面空间很小,一张小方桌,四张椅子。
  没有空调暖气,好在屋子小,光上门窗比屋外暖和不少。
  桑影拿着椅子放在窗户前,两人肩并肩着肩坐在一起,看极光就是要等,盯着漫天黑夜。
  屋外十几米的距离有一条小湖,两边是两座不高的小山,从她们这个角度看过去,山是黑的,水是黑的,天空也是黑的。
  山的黑色更深沉,像是有两个巨物挡在眼前,夏听望顿时有了深海恐惧症,她闭上眼额头压在桑影肩膀上,好无聊。
  那我给你讲故事?桑影打开脚边的背包,知道夏听望爱听她讲故事,她随身带着书。
  不要。夏听望就想唱反调。
  桑影又把书塞回包里,想了想说,要不我唱歌?
  夏听望猛地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好!
  刚认识那会儿夏听望让桑影唱歌,桑影拒绝了,因为她唱歌只能是勉强不走调,还只是那么两首,那会儿车里人多,她那点唱功不好意思拿出来丢人。
  现下不一样了,两人身份转变,别说唱歌,只要能让夏听望开心,让她做什么丢人的事情都行。
  桑影在音乐上找到歌曲伴奏,声音刚响一秒,夏听望捂住耳朵,关掉关掉。
  她赶紧关了伴奏,我清唱可能会找不到调。
  没事夏听望说,你清唱。
  桑影咽了咽唾沫,翻找出歌词,这首歌是小时候老爸用收音机经常听的一首,久而久之她也就会跟着哼唱。
  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从不忘带出门的是面无表情;
  我那颗总爱唱歌的心灵
  也就只好两手一摊;
  坐在路边休息
  不管3363还是3127;
  像一个一个困在凡间的精灵;
  我愿意歌颂祖国和表扬爱情。但只盼望听我歌唱的人,赶快清醒。
  夏听望屏住呼吸,好奇妙的感觉,这样上扬的语调,跟桑影平时说话的语调完全不一样,这就是歌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