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的老板愿意出三个亿雇佣她们,查顾罄的所有信息。包括她的弱点,她的行动轨迹,她的人际往来。
当然业界不单单只有柳芙的侦探事务所接受了这个委托案。
粗略估计至少三家。
柳芙哪怕自己不动手,她不能保证别人发现顾罄的弱点有凌妤的存在。
尤其是今晚顾罄没能沉住气,如果她真的不管不顾对凌妤告白了。
柳芙势必不会让凌妤和对方有任何牵扯。
好在,顾罄最终顾及到了凌妤的生死。
柳芙摩挲着下巴,权衡利弊后,依然不太情愿告诉凌妤真相了,于是试探道: 你既然不抽,要烟也没有用,这东西又不能吃!
凌妤一声笑:怎么不能吃?顾罄今晚吃了二十
她果然知道。
柳芙歪头与凌妤的视线对视上。
她的眼睛不大,单眼皮,大约是曾经做过刑警的原因,即便温和的笑着,眼睛里通透和锐利遮都遮不住。
四目相对,凌妤从柳芙眼底看出一份了然,凌妤的话就此戛然而止。
我以为你今晚看不出来。柳芙笑了笑,见凌妤神色坦然。思索了片刻,把手里捏着的那根头发丝,搁在凌妤手心。
包厢里冷气大开,手里突如其来的长发没有多少重量,轻飘飘的,随时都可能从指缝吹走。
凌妤眼睁睁看着栗色长发顽强的在手心滚了三个来回,扰的凌妤手心发麻。
她眼睛一眯,收拢手指,将发丝收紧。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柳芙就是承认的意思,今晚顾罄究竟有没有做手脚,只有她一清二楚。
凌妤索性也没有藏着掖着,十分大方的点了下头。
接着扬起手中的发丝,再看一眼柳芙身侧散落的塔罗牌。
姐。凌妤收敛起脸上的懒散,注视柳芙:能解释一下吗?
头发代表什么意思?
今天这场游戏是你赢还是她赢?
这对凌妤很重要,她要知道顾罄真心话是蓄谋已久后戛然而止,还是技不如人的意外。
或者她从始至终所有的莫名其妙都是蓄谋已久?
凌妤没有告诉柳芙,她没有发展头发的端倪,即便看见了,她也不会往顾罄做局那方面怀疑。
毕竟顾罄刚才说了,她有喜欢的女人。
她是因为眼睁睁注视醉酒后的顾罄大摇大摆走出包厢,脚背没有受伤!
所以不是瘸子!
她被顾罄蓄谋已久占便宜了,悄无声息,以至于凌妤根本没有怀疑过。
头顶灯光昏暗,凌妤狠狠的磨了磨牙齿。
但逻辑呢?顾罄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她那么个高贵冷艳的人,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女人得不到呢,她没有必要鬼鬼祟祟紧紧隐瞒。
成年人的寂寞可以理解,可只要她勾勾唇,就有大把的人凑上前来。
身为这个位面女主,顾罄与生俱来笼罩了女主光环,逼格赛高,清凌凌高贵矜持的气质,像是站在众山之巅俯视凡人的神。
然而凡人仰望神明久了,会生出逆反心理,觊觎把神拉下来共沉沦。
凌妤自问自己只是凡人一枚,好比今天在地下车库,顾罄但凡再往下拉开一寸衣领,自己就要上了。
凌妤毫不避讳的承认,她馋顾罄的身子。
两年前馋,两年后同样如此。顾罄身上每一寸都按照她的理想型打造的。
胸前的绵软,顺滑的背脊,腰线用脚趾头丈量,可以比划出马甲线,丘臀饱满向外拱,恰好是一个丰满的半圆。
如果这个世界上非要找一个人doi,凌妤唯一能接受的身体目前为止只有顾罄。
□□上她向来挑剔而刻薄,从开始便尝过这个世界上极致的身体,往后反而挑不出比她更极致的身体。
所以那女人要干什么?把喜欢藏逆阴影处,企图用身体不着痕迹引诱。
企图温水煮青蛙。
当她是什么?见色起意x虫上脑!
凌妤狠狠的扯了扯唇,顾罄这玩意儿还真敢想?
自己虽然找不到合拍的床伴,倒也没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尤其是顾罄!她这份喜欢莫名其妙,又很令人怀疑真实性。
而且她为什么忽然就喜欢上了自己?不合逻辑!
凌妤眼神一恍,接着笑眯眯盖住眼底情绪,转而歪头,等待柳芙解惑。
柳芙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筛子盒,将塔罗牌规整好,轻声说:要不再考虑一下?
凌妤:考虑什么?
考虑当一位一无所知的小仙女!
这就是顾罄的确是故意输的意思。
凌妤一时不知道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好。
一枚头发能表明很多事情,比如长发缠住筛子,电影里技术好的赌神听音色辨方位,手指抖动,就能选择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以前电影里出现过很多类似桥段,凌妤只是没想到顾罄会这种小伎俩,再仔细一想,也不难理解,顾罄是这个世界金手指大开的女主,她会这些歪门左道,并不值得惊奇。
凌妤与柳芙含笑的眼睛对视三秒,接着懒洋洋抽了回来。
我们小仙女分两种,一种有头脑,一种没头脑,我觉得我成了后者。
凌妤话刚说完,柳芙揉揉她的头,冲门口徐淼三人抬了抬下巴。
怎么会,她们才真正一无所知。
凌妤冷不丁笑了下,视线点在一无所觉的徐淼身上。
不见得。
*
当晚大家都喝的烂醉如泥,凌妤原本第二天打算搬走的。
隔天就把顾罄的事儿抛诸脑后。
主要是没空思考怎么应付顾罄若即若离的引、诱。
一来,顾罄根本没有引、诱,她搬走了!帮她搬家的人是魏敏君。
隔天,过来给顾罄搬家的魏敏君看见凌妤开门的表情特别复杂。
凌妤当时急着上班也没有继续追问。
二来,顾秀给她惹来了大麻烦。
这件事要从三天后的下午,凌妤下班后说起,于欣通过几天周璇,成功打入港城贵太太圈中。
凌妤下午教训完打架斗殴的问题学生陈隽,走出学校大门口,便看见顾秀那辆骚包的敞篷车,凌泰国两口子坐在车后座。
大约是顾秀车技了得,两口子被颠的七荤八素,一副要吐出来的菜色模样。
还是顾秀先看见的凌妤,她冲她挥手:妤妤,这边!
凌妤挑了挑眉,没吭声,看一眼凌泰国两口子。
没想到你竟然有顾二小姐这样的同学,怎么不早说啊!
于欣拿捏着腔调,嗔怪的看向凌妤:阿姨知道你不喜欢回家,但好朋友一定要带回家里吃个饭,大家混个眼熟,哦?老公
最后一句话,于欣是对凌泰国说的。
凌泰国这这些天失去了顾五叔的联系方式,头发都快愁秃了。每天上赶着联系各方人马,求个见面的机会,没想到自己女儿早有门路。
想着他这几天吃尽闭门羹,凌泰国看凌妤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善起来。
愣在一边做什么,是嫌弃你不够没有礼貌吗?有外人在,凌泰国不好肆无忌惮训斥,他见凌妤但笑不语,笑眯眯的盯着人心烦。
索性深吸一口气,转而对顾秀转扯出讨好的笑:顾二小姐,您别介意,凌妤这孩子散养惯了,她妈早几年去世,我工作忙,没顾着教养,肯定没有你们名门淑媛考虑周全。
这话低级拉踩技术,借着贬低凌妤奉承顾秀,low的不行。
偏偏两口子没一个听出来,于欣在一边附和:哎呦,老公说的对。我这辈子都想让妤妤有个顾二小姐这样的朋友,耳濡目染,指不定就变好了。
凌妤看着两夫妻一唱一和,隔空与顾秀尴尬的目光交汇在半空。
顾秀大约没见过这么极品的父母,刚才对两人的优待全是因为看在凌妤份上。
这会后知后觉发展殷勤踢在铁板上。
她从驾驶室亲自走下来,给凌妤大开副驾驶室车门:赏脸吃个饭吗?
凌妤没看凌泰国不断冲她使眼色的命令,她懒洋洋掀了掀眼皮:你觉得我有的选?
顾秀尴尬的托耳挠腮,她实在是没想到凌妤和她爸妈是这种关系。
得亏了她一路听信了于欣的吹嘘。
顾秀让开车门,见凌妤给了个面子,回头依在车后座门前,求生欲极强的冲凌泰国痞痞的笑出声:叔,说起来凌妤的确比不上我毕竟她有爹生没爹养。我好赖有个爹有个妈,即便依然没有我们妤妤优秀,但我比她幸福,您说是吗?
凌妤坐在副驾驶室内,忍不住抽了抽唇。
透过后视镜,恰好看见凌泰国两口子精彩纷呈的脸。
*
顾秀选的餐厅是顾家旗下的西餐厅。
餐厅格调高雅,知名钢琴家正坐在三脚架前弹钢琴。
这家餐厅算得上是全港城堪比米其林餐厅的唯一一家上顶星级别的西餐厅。
来往都是阔太太与衣冠楚楚的绅士先生。
于欣颇为得意,因为前几次了她要带着儿子进来,被门外保镖拦了下来。
但顾秀在这里就不一样了,她们不仅进入其内,而且拥有专门定制的包厢,顶级厨师站成一排,帮他们每一个人挑选口味。
顾秀此刻正在和副厨师长说话:micalr怎么没过来?
micalr是这家餐厅的厨师长,店内每天对外售的一道定制鹅肝只有厨师长才能够亲手烹制。
顾秀想要让凌妤尝尝味道,但可惜厨师长并没有出现。
副厨师长垂首绅士的弯腰:micalr大厨在大小姐的包厢内。
顾秀挑挑眉:我大姐也在?
嗯,集团合同问题,三夫人也在。
顾秀惊讶的手一抖,看一眼凌妤,差点儿惊出冷汗,她声线不由拔高了些:我妈?也在?
于欣凌泰国闻声同时看过来。
见副厨师长点点头。
于欣眼珠子一转,忽然冲凌泰国使了个眼色。
三夫人、大小姐既然都在这里,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不如一起去打声招呼。
凌泰国开口,冲顾秀询问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顾秀脸上彻底没了笑意,顾三夫人之前不知道怎么看出来顾秀喜欢凌妤。
她妈已经严厉警告过她,不许再和凌妤见面。
顾秀这几天在家里关禁足好多天,好不容易央求她爸得了自由。
一旦她妈发现她和凌妤见面。
顾秀几乎能想到那个场面将会是地狱场面。
这会儿见凌泰国夫妻小心思不断,顾秀没有给两人半分面子。
她拉下脸:我妈还好说,我姐那种人物,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可以拜访的吗,两位最好安静坐着,没得掉了体面。
凌妤:
就顾罄那玩意儿,除了遮遮掩掩外,好像是不需要什么人都见!
在港城哪怕没有顾家小姐的身份,也似乎挺厉害的。
能将律所开到这个份儿上,她应该很忙,所以她有可能亲手买菜给自己做饭吗?
凌妤支楞着下巴,想起上回某人的闪烁其词做饭的借口。没能思考个所以然,饭菜就上了。
凌妤和顾秀是室友,她来到对方地盘,顾秀肯定得端茶递水,殷勤奉菜。
但凌泰国看不顺眼,又碍于凌妤没有眼力见儿,只好私下里给于欣递眼色。
于是西餐用到一半,于欣毫不讲餐桌礼仪的叫凌妤陪她出去上厕所。
借口上厕所其实是说教。凌妤挑着眉眼冲于欣点了个头。
你在前边带路。
于欣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走到卫生间门口,才猛然回过神儿,继女把她当成了带路的服务员使唤。
好啊于欣气的胸口起伏,她没有当场撕开慈母的面具,气冲冲带着凌妤走进卫生间,压根没有注意到挡在厕所门口的黄牌。
凌妤盯着正在维修的牌子止住脚步,然而下一秒于欣拉住她的手,将她往里带。
反了天了,凌妤,哪怕你不把我当你后妈。但好歹我是你长辈。
于欣撕破绿茶外壳,扬手不敢朝凌妤脸上招呼,往她身上打下去。
长辈教训你,天经地义。
凌妤吊着眉眼,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她突然一矮身,随脚勾来旁边垃圾桶。
前边是盥洗池,于欣见凌妤还敢躲,怒目圆瞪,抬脚跨入垃圾桶内,脚步被阻,身体惯性向前倾。
整个人如倒栽葱似的跌入池子里,大约是前面一个人洗手时,没有打开排水孔。
于欣整张脸埋入污水中,凌妤见她半天没从台面浮起来,好心的帮她把头从水中拔了出来。
镜子里,于欣满头满脸的水,凌妤啊了一声。
阿姨,您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儿吧?
于欣已经喘不匀气了,喉腔发出嗬嗬嗬的出气声。
眼看着就要发作凌妤,厉声辱骂。
凌妤贴心的给她递了张纸,冲镜面里头发糊了一脸的女鬼抬了抬下巴:阿姨,您这样子还能回去用餐吗?
于欣一愣,接着拿出手提包捂住脸。
她当然得回去,这顿饭吃完还能作为时候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看见隔壁商场有家洗发店。凌妤笑眯眯的抬起手表:您要赶回来那就得赶紧过去,吹头发、买衣服少说半个小时,爸他们这顿饭就要结束了。
凌妤说的是事实,于欣心气不顺,她扬起手,慈母的体面也不要了。
凌妤啧了一声,懒散的掀开眼皮,不轻不重踹了一脚垃圾桶,提醒:时间不多了哦?
两人目光在半空交汇,片刻后,于欣转身,往门外冲。
于欣不是怕凌妤,而是心知肚明,二世祖耍横起来,六清不认!这里是港城,而且是顾家的地盘。
再磨蹭下去,损失的一定是于欣自己。她维持着体面也不能光明正大发作凌妤,
凌妤冲于欣的背影百无聊奈的嗤了一声,不耐烦应付凌泰国,打算上个厕所,磨蹭一下时间再回去。
因为刚才厕所里挂了维修的牌子,凌妤看了眼紧闭的厕所隔间,朝最里间又去,万一冲水有问题,礼貌问题,她认为最里间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