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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接受众人羡慕的那个人应该是她,结果全被薛锦棠给抢走了。太子妃的位置是她的,皇后的位置也只她的,薛锦棠就是个可耻的小偷,偷走了她的一切。
  回到燕王府,吴语柔就扑进赵见鸿怀中哭了起来:“阿鸿,你帮我报仇!”
  赵见鸿与她同病相怜,本来的厌恶到了这个时候烟消云散,反而多了几分怜惜,他搂着她,低声道:“不用难过,我会把一切都抢回来,让你比薛锦棠更风光。”
  东宫里,新任太子赵见深也搂着他的妻子:“棠棠,你这样穿真漂亮。我本来以为成亲那天你已经够漂亮了,没想到今天更漂亮。”
  “哦?”薛锦棠睥睨着他:“那你是说,我之前不够漂亮喽?”
  “我不知道你漂不漂亮。”赵见深抱起她朝床榻走:“我只知道,你把我迷住了,让我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要是婆婆也跟你想的一样就好了。”薛锦棠幽幽道。
  禅位大典举办之前,昔日的燕王妃、如今的皇后就带着几位侧妃进京了,算算日子,再过几天就要到了。薛锦棠毕竟没跟燕王妃见过面,难免有些担心。
  “母妃爱礼佛,性子沉静,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薛锦棠“嗯”了一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112.婆媳
  燕王登基为嗣皇帝, 从燕王府移居毓庆宫,册封燕王妃孙怡静为皇后, 侧妃徐氏为惠妃。
  太上皇的妃子一律尊称为太妃。
  三日后,孙皇后携徐惠妃、其他几位侧妃抵达京城,薛锦棠赵见深夫妇、吴语柔赵见鸿夫妇共同迎接。
  孙皇后白净面皮、端庄贤淑、容貌与她的小儿子赵见泽有七八分的相似, 她是个气度平和又美貌的妇人,穿了皇后的大礼服, 很有一国之母的威严。
  薛锦棠在燕地就听见过孙皇后, 只是没有打过交道说过话。因为之前有印象,所以她一眼就把人给认了出来。
  倒是赵见鸿的生母,惠妃徐氏让她挺诧异的。
  徐惠妃是嗣皇帝的心头宝,不说倾国倾城, 至少也该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吧。没想到她姿色平平, 气色也不太好,看着像体弱多病一般。莫说跟孙皇后比了,就连孙皇后身边的年轻嬷嬷都比她好看。
  薛锦棠忍不住在心里叹息,看来燕王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不好美色。放着美貌的孙皇后不爱,倒去宠幸容貌平淡无奇的徐惠妃。
  到了宫里,众人拜见了皇后,其他人都退去,只留下孙皇后、赵见泽、薛锦棠、赵见深几人。
  “母后!”赵见深拉着薛锦棠跪地, 再次给孙皇后行大礼。
  孙皇后红了眼圈, 声音有些哽咽:“快起来。”
  赵见深先起身, 然后把薛锦棠扶起来,孙皇后视线一直看着他们,等两人抬头,孙皇后又放柔了视线。
  “果然好容貌。”孙皇后微笑着夸赞薛锦棠:“配得上我们阿深。”
  赵见深表情没有太大变化,眼里却浮现出淡淡的温情。
  薛锦棠微微一笑,很有太子妃的气度:“多谢母后夸赞。”心里却汗津津的。
  孙皇后再次笑了笑,招了招手,让赵见泽过来。她对赵见泽笑的时候,是那种发自内心没有任何拘束的笑容,跟面对赵见深的时候不一样。她看赵见深的时候,虽然也有情绪,却更冷静自持。
  “二哥、二嫂。”赵见泽眼睛在薛锦棠脸上打了个转,露出惊艳之色,喜笑颜开:“果然是你,那年……”他猛然止住话头不说了,只嘿嘿笑看着赵见深。
  过了一会,孙皇后要休息,几人出来,赵见泽就搂了赵见深的肩膀,笑眯眯:“二哥,刚才母后面前,我替你遮掩,你得重重谢我才是。我也不要求其他,你把皇祖父赏你的那把龙泉宝剑送给我吧。”
  赵见深停下脚,笑道:“那把宝剑不能送你,不过我有一把差不多的青龙剑,在我的库房,明天让范全送给你。”
  “择日不如撞日,不等明天了。”赵见泽笑着,快步走了:“我现在就去找范全。”
  赵见深含笑看着他离开,牵起薛锦棠的手回东宫。
  薛锦棠就盯着他看,看了一会沉思一下,过一会又看。
  孙皇后看着挺关心赵见深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她总感觉孙皇后看她的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温度。
  赵见深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说:“我四岁的时候,三弟就出生了。母后要照顾三弟,又要与徐侧妃周旋,能照顾我的时间不多。后来我长到八岁,就进京陪伴皇祖父,与母后越来越疏远。后来我回到燕地,已经长大,早不是能趴在母后膝头玩耍的幼童了,所以我不知如何如母后亲近。”
  “母后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遗憾,也想与我亲近,是我性子冷,让她没办法像对待三弟那样对我。”
  原来如此。
  薛锦棠想起头一回见他,冷若冰山,十分骇人。仔细回想,他除了在她面前、在太上皇面前之外,一直是冷冰冰的。
  薛锦棠笑了,斜着眼睛看他:“你性子冷?那在皇祖父面前阿谀奉承的是谁?在我面前甜言蜜语的又是哪个?”
  “明知故问!”赵见深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质疑本太子的话,今晚孤要啪、啪、啪惩罚你。”
  成亲之前,他的啪、啪、啪是打屁股;成亲之后,就……
  薛锦棠“呸”了他一声,不理她了。
  赵见深却脸不红心不跳面如如常地吩咐杏枝:“今天晚膳早点摆。”早点吃饭早点……嘿嘿嘿。
  成亲有一段时间了,薛锦棠渡过了一开始的疼痛不适,渐渐体会到了这种缠绵恩爱的乐趣。
  赵见深体力好,虽然食髓知味、不知满足,却总是能照顾她的情绪,她只要好好享受就好,事后也是他抱着她去洗澡。
  这晚恩爱之后,薛锦棠洗好了就要睡,赵见深来扯她被子,薛锦棠瞪他:“别闹了,明天我还要早点起来给母后请安呢。”
  从前没有正经婆婆,太婆婆卧病在床,他们自然可以胡闹,她第二天迟了也不要紧。现在却不行。
  赵见深摸了摸鼻子,将她搂在怀里:“睡吧。”
  明天除了请安,还有内外命妇都要过来,她得保存体力,不能失礼。
  夫妻一体,她既然有正事,他就该自持她才对。这一晚,赵见深难得的安静。
  次日一早,夫妻二人都按品大妆,一个去上朝,一个去给皇后请安。
  孙皇后面容淡淡的,让薛锦棠坐下,先叫了太医过来给她号脉。
  薛锦棠心里纳罕,脸上却分毫不露,乖乖按照孙皇后的指示去做。
  太医跪地道:“启禀皇后娘娘,太子妃殿下并未有孕。”
  薛锦棠淡定坐着,并不惊慌,她跟赵见深成亲的日子不长,没有身孕实属正常,孙皇后就算抱孙心切,也不能责怪她。
  她半垂着眼皮,并未看到孙皇后松了一口气,放心的表情。
  太医走了,孙皇后才笑了笑,用温柔平静的语气跟她说:“你别怕,我不是责怪你没有身孕。当初我嫁给皇上将近两年,才怀上身孕,我也知道初为人妇的辛苦,绝不会因此刁难你。”
  孙皇后声音非常的淡,与其说淡,倒不如说是疏离。那种感觉就是,她虽然笑着跟你说话,但言语里的疏离让人无法忽视。
  她声音的确很温柔,但这种温柔并不让人舒服,反而让人心里毛毛的,不敢放松。
  薛锦棠觉得一定是她太紧张了。
  “今天接见内外命妇,要忙碌一整天,你若是有孕必然坚持不住,所以我提前叫太医过来给你号脉。”
  “原来是这样。”薛锦棠起身:“多谢母妃关怀。”
  等孙皇后梳头的时候,孙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悄悄跟她说:“太子妃不要气馁,不要忌恨我们娘娘,她本来想把广平侯府的嫡小姐嫁给太子的,太子为了娶您,先斩后奏,所以皇后娘娘心里有气。”
  “不过娘娘心地善良,就算有气,也很快就散了。您千万不要顶撞,多顺着娘娘,她看您柔顺听话,就不会责怪您了。”
  薛锦棠对那位嬷嬷表示感谢,心里却并不十分相信她的话。
  这一天的确非常忙碌,薛锦棠跟在孙皇后身边,见了不少人。她们虽然是皇后、太子妃,也不能高高在上板着一张脸,要接待那些诰命夫人、出嫁的公主,有的打压、有的抬举、有的拉拢、有的疏离,的确是门技术活。
  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很多事情明明宫女去做就可以了,孙皇后却偏偏点了名让她做,美名其曰是为了锻炼她。
  薛锦棠不能反抗,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做。
  薛锦棠有午休的习惯,这一天中午却没办法睡觉,还要保持太子妃的端庄,一直挺直脊背,面带笑容,笑得脸都酸了。
  她的的确确感觉到孙皇后对她有敌意了。
  回到东宫,薛锦棠就扑到床上,让杏枝给她捏腰。
  累了大半天,猛然放松,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杏枝还在给她捏着呢。薛锦棠就说:“嗯,往左边一点,稍微再用点力,对,就是这里。嗯……”薛锦棠觉得舒服,忍不住哼出声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她喉中溢出来,她又赶紧把嘴闭上了。
  赵见深随时会回来,他要是听见她的声音,又要说她勾他了。
  她正觉得舒服,身后那双手从后腰探到她肚子,然后朝上……
  然后她听到了赵见深的笑声:“太子妃,小的服侍的好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薛锦棠见到他很高兴,翻过身来依偎在他怀里。
  赵见深继续给她捏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额头:“回来有一会了,看你睡得像小猪,就没叫你。”
  薛锦棠气得打他:“你才小猪呢。”
  她就是生气了,也是有气无力的,手也没什么劲,赵见深心疼了:“今晚我不闹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你别去请安了,我跟母后说一声。”
  “那不行。”薛锦棠忙道:“母后才来几天,我就不去请安了,就是在民间也没有这样的规矩。你不要去了,明天我只是去请安,不用接见命妇了,不会这么累了。”
  赵见深也知道她是个不愿意落人话柄的人,也就不再劝。
  ……
  次日薛锦棠去给孙皇后请安,孙皇后脸色比昨天更难看了一些,她冷淡疏离地质问:“你跟贤太妃是怎么回事?她是长辈,是我的嫡亲姑母,怎么能让她给你道歉?”
  婆婆训示,薛锦棠不敢怠慢,忙站起来听了,然后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就算如此,她也是出于好心。”孙皇后道:“你跟阿深实在是小题大做。你先回去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什么地方,想通了,下午再过来,跟我一起去给贤太妃道歉。”
  “是。”薛锦棠点头答应,回去了。
  孙皇后原本就不太喜欢她,现在又受了贤太妃的怂恿,下午能给她什么好果子吃?
  她自问自己表现的已经可以了,不管孙皇后做什么,她都乖乖听话,可是孙皇后对她的成见并未因此消除。
  有时候,无关痛痒的小事,她可以不计较。但孙皇后越线了,摆明了要欺负她,她也不能白白任她欺压。
  薛锦棠去了乾清宫外头,在那里等赵见深下朝。
  赵见深见了她,原本清冷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脚步也加快了许多。来到她面前,他牵起她的手:“下回就算等我,也不要在这里站着,找个地方歇着,累着了得不偿失。”
  薛锦棠笑了笑:“我有话跟你说。”
  她把这几天在孙皇后那里的遭遇说了:“……其他的都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好抱怨的,可让我跟贤太妃道歉,我实在不想去。又不是我的错,我去道歉像什么。可是我又不能跟母妃说是贤太妃有错在先。”
  赵见深拧眉思索了一会,握着她的手说:“母妃是被贤太妃蒙蔽了,我去跟她说明情况。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我来处理。”
  薛锦棠也不客气,点点头应了。
  这是她的丈夫,刁难她的人,是他的母亲。她不想他夹在中间为难,但现在这种时候,还是他出面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