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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皇帝陛下从没领教过这么不端正的睡姿,心里美了许久都舍不得睡去。
  第二天,他早早醒来。
  见离早朝时间还早,他把苟梁也折腾醒了,两人躲在被窝里亲热了一番。皇帝忍着没脱他的衣服,却是没羞没臊地哄着小翰林,让他用手给自己纾解一回。
  好不容易才把小翰林的手骗进了裤裆里,却叫童艮生坏了好事!
  “何事?”
  皇帝的声音比昨夜的风雨更加冷酷。
  童艮生抖了一抖,急声禀报:“启禀陛下,太医院呈上急报——状元楼发生瘟疫,已有数十名学子染上疫疾,两名学子于昨夜暴毙身亡。”
  第128章 葡萄味的帝王攻(7)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家里出了点急事,我刚回来。先把早上写好的3000+放上来,休息一下作者君就去码二更,嗯,得是6000+的大粗长,可能会有一点晚……
  昨夜暴雨,状元楼内一王姓书生急症暴毙,匆匆赶来的医馆大夫也回天乏术。
  大夫留宿避雨,未曾想又有一名书生发了急症,这次他赶去及时,虽未能救回人命,却发现这些症状根本不是风寒所致,反而看起来像是疫症。大夫不敢轻忽,连忙派人呈报太医院。
  太医连夜赶来,确认了此事。
  “……此疫前期病症与寻常风寒无异,发热咳嗽,畏寒嗜睡。但病发时患者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如今病逝的两人俱是在病发后不到半个时辰便猝死。此病极为古怪,闻所未闻,太医院已经布药烧艾,将有风寒外症者与其他学子隔离,我等将尽全力找到除疫的药方。”
  “巡防兵已经将状元楼封锁,但学子们获悉此事皆心中惶恐不安,未患病的学子不愿在疫区久留,已经有数人冲撞衙役……”
  太医院院判和京兆府尹相继汇报之后,大殿之内针落可闻。
  皇帝沉声道:“诸位爱卿有何对策?”
  百官四顾而视,博阳侯出列道:“陛下,状元楼乃京中要地,此番发生瘟疫使得京中人心惶惶,百姓们皆恐惧莫名。老臣以为当尽快将这些学子转移出京畿,再行治疗,以免病症扩散。”
  负责科举事宜的礼部尚书出列道:“微臣以为不妥。如此处置未免有枉顾人命之嫌,何况新科在即,将士子逐出京城是何道理。”
  “难道这些读书人的性命,便比天子脚下的万民贵重吗?李大人置京中百姓的生死于何地?”
  “如今转移怕是为时晚矣,再说又能转移出去,京畿外的百姓又当如何?”
  “今科科举虽为国之盛世,但人命当前,自然要以百姓为重……”
  “依臣之见……”
  百官当朝争执起来,多数士族皆恨不得将祸源逐出京以保全自身,但也有人认为这样做徒劳无功,反失人心,实为下下之策。
  争论到后来,大殿之内喧哗一片。
  皇帝眉头一皱,童艮生扬声道:“肃静!”
  争辩声戛然而止。
  众臣们都知道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向来是霸道性子,但凡童公公喊出肃静二字时已经是他耐心将失旁人要倒霉的时候,一时噤若寒蝉。
  “这便是你们给朕的对策?”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却让满朝大臣们吓得跪地称罪。
  皇帝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道:“传朕旨意封锁京城四门,内外禁止出入。楚将军你亲自率军镇守城门,若是有人别有居心,扰乱人心就地格杀勿论。”
  “郑太医,朕派禁军千人与你驱遣,务必在三天之内找出病源。另,征命京中医属,按户籍前往家家户户巡看,若有同病者,立即隔离。”
  “礼部,着人入状元楼劝抚学子,若遇滋扰是非者一律打入天牢,革除功名。”
  被点名的几人接连领旨。
  “至于你等,若谁怕死,现在就可摘下冠冕,朕特许你们携眷出京。”顿了顿,皇帝看向其中一人,“博阳侯以为如何?”
  博阳侯惊声道:“老臣就事论事,绝非出自私心,陛下明鉴。”
  皇帝冷笑一声,只让他跪着,接着道:“户部,全力协助太医院,一应用药万不能短缺。京兆府,京中治安不得有乱,加大巡防,谨防宵小之辈趁乱作祟。非常时期,望各位同心协力,一切以百姓社稷为重。区区一个疫病便自乱阵脚,朕要你等何用。”
  皇帝起身道:“丑话朕说在前头,但有将此事与鬼神圣德牵扯一处,不论官居何位,享多少祖辈阴葑,朕决不轻饶。”
  退朝后各方联动,以除疫和治安为第一要务。
  皇帝诏命二品以上大臣在御书房议事,直到午后众臣暂退,他才得以歇一口气。
  “他用过膳了么?”
  皇帝按着眉头,问话时还在想着疫病的事,没注意到童艮生的脸色变了一瞬。
  “陛下,”童公公迟疑地说,“小楚大人一个时辰前从藏书阁离开,似乎自请入状元楼去了……”
  “你说什么?”
  皇帝神色丕变。
  *
  这一向热闹熙攘的十里长街,在一夜之间冷清下来,只有驻守的士兵立在街道两旁。
  肃穆,沉寂。
  入住状元楼的赴考的举子和状元楼中的商户加起来超过三千人,其中已近百人被诊断出有风寒之症,这部分人被隔离在状元楼北边的一处客栈里。剩下的人则集中在南边,一张告示贴在街口,有士官不断通读陛下的旨意,让沉郁的气氛更添加一抹凝重。
  继昨夜两名暴毙的两名学子之后,这一上午又有三人死亡。
  被圈禁在北楼的学子们看着那些人身上盖着白布被抬出去,心中惶惶不安。
  年纪最小的鹿一鸣抓着赵初阳的袖子,眼中全是惊慌:“我们会不会也……”
  他还这么年轻,还没有金榜题名,怎么能死?
  赵初阳无法给他答案,他心中也十分不安,倒是唐清丰在一旁说:“别瞎说,你还要考探花郎呢。”
  有初期病症的学子们也按照症状的深浅被分开,唐清丰三人属于症状较轻的,只是有些发热,像是尤竫这样已经病了几天的,则被关在了另一处。
  鹿一鸣眼睛红通通的,忍着眼泪瞪了唐清丰一眼:“难怪你生的这么胖,心可真宽。”
  唐清丰嘿了一声,叫屈道:“我安慰你还有错了?”
  说话间,客栈的大门又被打开,三人一同往窗外望去——见不是有尸体被送出去,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唐清丰叹息说:“不知道又是哪位仁兄要进来和我们同甘共苦了……咦,怎么是他?”
  苟梁一步刚踏客栈中,迎面就有人急声喊道:“楚大人请留步!”
  却是在楼上远远看见苟梁朝客栈走来的郑太医赶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地道:“您怎么来了,此地晦气甚重,快请回去吧。”
  这位可是皇帝陛下的心尖儿,要是在这里出了差错,那可怎么了得?
  苟梁对他的忧虑视若不见,压低声音郑重道:“郑太医,下官对此症略有耳闻,是故过来看看能否尽些心力。”
  “楚大人您曾见过此疫?可有解法?”
  郑太医连声追问。
  苟梁摇头道:“只是在书中见过,还需亲眼确认之后才行。”
  说着,苟梁把一本书递给郑太医,后者连忙接过,将苟梁带去用艾草和浓醋除过秽的太医室内。
  待看过书中所言之后,郑太医面色变了几变,凝重道:“这些病患的症状与书中所说确实吻合,但这上面却说的是中毒之症,并没有传染性,若这些学子的病真的是中了此毒,岂非是说……”
  有人暗中投毒,谋害科考考生?!
  想到此节,郑太医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如此那谋划此事的人当真丧心病狂,竟想要以毒杀死这么多考生,他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苟梁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道:“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郑太医收起惊愕神色,扬声命人带两名病症已经十分严重的学子过来。
  巧合的是,其中一名就是尤竫。
  尤竫面如死灰,见了苟梁有些惊讶却没有出声问候。在同他病症相似的学子一个接一个被抬出去的时候,他已经陷入绝望,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心力来,更顾不得礼数是否周全了。
  “楚大人,让老夫来吧。”
  见苟梁要亲自为他们诊脉,郑太医连忙阻止。
  若是这些人的确是而中了毒,那苟梁接触了也无妨,但若万一不是可就麻烦了。
  苟梁也不为难他。
  郑太医让尤竫把手伸出来放在脉诊上,诊脉之后,再用银针在尤竫手掌上试了几个穴位。
  尤竫只觉腹中一缩,猛地痛哼出声盗了一身冷汗。
  “何处疼痛?”
  “这里……”
  尤竫按着自己的肚脐处,郑太医把针拔了,那股疼痛消失他才觉得活过来了。
  之后给另一名学子也是一样的症状。
  郑太医当即派为其他病患试验一番,得到了一样的结论:症若风寒,针刺掌穴而腹脐疼痛难当,潜伏三至五日毒发猝死——正如书中所说的一模一样!
  他面色阴沉,命心腹按照解药方子去熬药给尤竫二人服用,随即对苟梁道:“楚大人,若此药起效,那毒药之事便确凿无疑……此事非同小可,之后还请您同老夫一起面圣,禀明事由。”
  所谓的瘟疫自然没有第二种可能。
  在事发后,苟梁便让系统查了事情的始末。
  那幕后主使的目标就是皇帝,这一出瘟疫只是他们计划开始的一环。
  事关目标大大,苟梁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何况,他和皇帝正入佳境,这没眼色的东西就搞事情加重皇帝的工作量,这不是找他的不痛快么?
  于是,苟梁釜底抽薪,用道具制作出一本来自藏书阁的古籍医书来,用最快的方法最短的时间斩断祸根。
  解药起效后,郑太医抬袖擦了擦汗,愤慨地拉住苟梁的手道:“速速进宫,此事万不能耽搁。”
  【叮,友情提示,目标距离您不到五米的距离!】
  “郑太医您慢点。”
  苟梁想推开郑太医的手,奈何老头子过于激动,手劲大得很他竟没能推开,于是——
  大步而入的皇帝陛下在他们拉拉扯扯的手上瞟了一眼,脚步不停地走向把手抽回来藏到身后的苟梁,冷声道:
  “随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