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梁立刻挺直了腰板,矜持地抿住要咧开的嘴。
韩战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道:“魏府嫡孙,魏宣明。”
林狄众人不约而同地对苟梁投以同情的目光,苟梁张张口,这才发现自己被韩战涮了一道,因为他没办法对这些人说他就是魏宣明啊!
他正挠心挠肺,韩战已经结束了话家常时间,说回正题。
“就西莽的暗探传回的消息看,西莽王对赞布心生不满,但又没有可以替代他的人手,因此只是训斥了几句并没有发落,今年派出的主将还会是他。不过,西莽王还有意派他的大王子作为副帅与赞布一同出师。”韩战敲了敲桌案,沉吟道:“大王子与赞布一向不和,他本人善舞但不善谋略,出战对我们有利,我有意促成此事,各位以为如何。”
众将纷纷出言,大部分人支持韩战的决定,不过也有些人抱有疑虑。
“将军,那大王子虽说有勇无谋,但传言天生大力如牛,武力强悍,在战场上也是猛将一名。属下还听说他府上还有一名幕僚,专门搞那些阴谋诡计,他那几个弟弟之所以被他打压到这个地步,就是那名幕僚的功劳。如此,让他来这里怕是多了一个不可把控的变数啊。”
将士说的也在理。
韩战于是看向不吭声的苟梁,“常将军以为如何?”
众人随之看向苟梁,见大胡子都遮不住他一脸的不高兴,不由在他和神色如常的韩战之间来回看了一眼,默默鞠了一把同情泪。
苟梁哼声道:“那名幕僚不足为虑,属下自是唯将军马首是瞻。”
“哦?”韩战眼中暗藏笑意,“常将军缘何如此笃定,若是判断有误,对战情百害而无一利,须得谨慎,切莫夸口。”
苟梁喝了一口茶水,撇嘴道:“那名幕僚是我的人,如此,将军可放心了?”
众将士闻言皆是一惊,那名幕僚在西莽可不是无名之辈,早在七年前——苟梁还未从军的时候——就在大王子府上效力,如今已经深得大王子信任。
这样的人,竟是苟梁的人?
那……苟梁本身又是什么人?
韩战点头道:“那此事,本将军就交由你全权负责。”
议定此事,韩战没管将士们心中对苟梁身份的猜疑好奇,道:“众位将军这些日子做的很好,辛苦你们了。”
众人连道不辛苦,韩战笑道:“我初回军中,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明日你们准备一日,后日,本将军要点兵演练,也好看看这三月练兵的成果。”
众将士摩拳擦掌,纷纷应下。
韩战便打发他们离开,苟梁起身道:“就西莽大王子一事,属下还有事与将军商量。”
话是这么说,但见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找韩战为的是私事。林狄有心劝他行事有度,如今将军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多缠无益,可见韩战都已经点头,便和众人一起走了,心想着等苟梁出来再好好与他分说分说。
抱着他一样想法的人还不止一个,和苟梁感情好的已经愁眉苦脸。
不必他们如何宣扬,等苟梁出帅帐的时候,戍阳军上下便都知道:
将军有男妻了,新郎不是常将军。
常将军,失恋了!
不过此时,苟梁还不知道他亲爱的同袍们正在为了如何安慰被失恋的他,正张牙舞爪地扑倒韩战身上,啃他的嘴巴。
“你故意的!我被我自己小三了,你看你干的好事。”
嘴里骂着,苟梁眼睛里却全是笑意。
韩战拍了拍他的屁股,笑道:“你喜欢这个游戏。”
苟梁嘿嘿一笑:“确实很刺激。他们现在肯定绞紧脑汁想怎么安慰我呢……唔,林狄这个老家伙,已经让小兵去把我的吉他藏起来了,哼,回头专门在他帐前开个演唱会,气死他。”
韩战亲着他笑,“他不懂欣赏,你还是唱给我听吧。”
苟梁一下子就被顺毛了,笑得眼睛弯弯的。
韩战摸了摸他溢满笑意的眼角,问他:“小坑儿,你知道你病好了,第一天来这里议事的时候,我看你背对着我指点江山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你还好意思说,为了剧情居然真的半个月都没来看我。”苟梁抱怨了一句,却不是真的生气,因为那时他们还没有和这个世界法则对抗的实力。于是,笑着说:“让我猜,你肯定在想我今天还是帅破天际,是吧?”
韩战低笑,凑在他耳边压低声线说:“我在想屁股还是这么翘,我在想脱你的裤子。”
苟梁耳朵一痒,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听醒着的主神大人说露骨的调情话,老司机苟居然不争气地红了脸,心跳狂飙,不安分的跳动声已经强烈到韩战都听到的程度。
韩战眼中的温柔一下子蔓延到眼底,把苟梁反过身压在庄严的桌案上,一手圈住他的腰,一手按在桌上手心贴住苟梁的手背,和他十指相扣。
“我想在这里办了你,很久了。小坑儿……你有没有这样想过,嗯?”
苟梁扭过头看他,双眸已然情动。
“当然想过……不过,不是这个姿势。”
苟梁不知想到什么,向后靠在他胸膛里笑开了,“我想正面上啊,不过我怕你现在对着大胡子出戏,万一硬不起来怎么办?”
韩战把他扣在自己的关键部位上,挑眉看他。
用事实说话,他不论是什么样子,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苟梁转身坐在桌子上,圈住他的脖子,笑道特别贼:“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要是……我咬你哦。”
他把咬字说的极其暧昧,韩战听懂了他的意思,欺身压住他道:“求之不得。”
韩战是行动派,他用了一个时辰证明,就算面对大胡子麻子脸,他也是最悍勇的主神大大。苟梁都被弄哭了几回,结束之后,他倒在桌子上喘气,未除尽的衣裳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事后的慵懒和入骨的勾人气质,让韩战根本挪不开眼睛。
半晌,苟梁撑起手半坐起来,低头看小心为他擦拭腿间痕迹的韩战。
“韩战,我发现你口味真是挺重的。”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子,“我简直怀疑,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胡子癖?”
韩战亲吻他的大腿,含笑道:“你浑身是毛的时候,我也爱。”
苟梁舔了舔嘴唇,“这样一听就更重口了……”
他捧住韩战的脸,眼睛里满是一种不能言说的雀跃和兴奋,“你老实说,有没有,睡过我的……本体?”
韩战顿住,竟是被他问得一愣。
“看起来,我的口味还有待提高。”
韩战无可奈何地说。
苟梁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振奋起来,“没关系,爱好是可以开发的嘛。等我回归本体的那天,一定要试一试。唔,不过话说回来,我的本体是不是比你大很多倍?就像以前我和蒙皓的比例那样,那你趴在我后面不就——啊,干嘛掐我?疼!”
韩战揉了揉他被自己掐住的腿肉,说:“你要是想试,我不介意让你知道,我是可以热胀冷缩的。”
苟梁噗地喷笑了,韩战把他抱起来,脱了挂着他一副用自己的衣服裹住他。
看他在自己怀里笑得没心没肺,韩战的某根心弦被奇妙地拨动了一下。他凝视着苟梁,没有告诉他,在他的主神之眼里看到的从来就是苟梁的本源魂体的模样,他只是看着他笑,那笑意渐渐也蔓延到了他的眼睛里。
“小坑儿……”韩战的嘴唇印在苟梁的额头上,有一抹红色的纹路在那里若隐若现,他退开,捧着苟梁脸给他擦笑出来的眼泪,忽然说了一声:“我爱你。”
苟梁的笑声一顿,随即用力地抱紧韩战,张口想回答我也是,却发现言语的力量太过单薄,他竟一时找不到任何词汇描述此时此刻柔软到发酸发涩让他眼眶一红的情绪。
“韩战……”
“嗯?”
“韩战。”
他只能叫着他的名字,窝在他怀里,露出了无声的笑容。
*
又一个时辰后。
戍阳军上下就看到苟梁眼眶微红肿地从帅帐中走出来。
哎,将军大人铁石心肠,负心薄幸,常将军六年苦恋一朝无望……可怜,可叹呐。
林狄将军默哀地看了一眼躲回军帐里,连嗑都不唠的苟梁,狠狠心,又叫回那小兵,把藏好的苟梁的吉他神器送了回去。
岂料,一夜无声。
做好失眠准备的众将士面面相觑:完了,连歌都不唱了。常将军,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喂!
正在韩战怀里酣睡的苟梁:……愚蠢的凡人们,呵。
第233章 榴莲味的战神攻(18)
常将军妖魔化了。
士兵们常常遇见他背着吉他在营地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自从苟梁升职之后, 他现在手握重兵却又不需要他亲自负责操练一事,只需巡视即可。
要是有人关心他的情绪, 他就把吉他解下来, 放在膝盖上爱抚着琴弦, 看着那人不说话。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口唱出他们曾经听过的,题词为“最爱你的人是我,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这一类的撕心裂肺的伤心情歌,把对方吓得什么都不敢再打听了。
提心吊胆了几天, 众将士已经达成了失恋的人不能惹,但又不敢当面询问韩战,便转移目标找上了牧杭和韩毅。
找牧杭的人这样说:“将军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放着我们老常不管啊?好歹给个明白话,让老常彻底死心啊。”
牧杭一律回答:“将军的事,岂容我等置喙。”
那人不满:“你没看见老常失魂落魄的模样吗?好歹去劝劝将军, 让他把话说开了。”
牧杭提醒他:“将军已然婚配。”
“诶, 要不说事情难办呢。你也知道老常那个人, 就他那一条路走到黑的脾气, 肯定就等着将军和魏家那公子哥儿和离的那一天呢。就算等不到, 这一辈子大概也就这么耗着了, 让人看着怎么忍心啊……”
那人很是操心。
“哎,要我说也是,将军回京才几天, 和那魏家公子也没几日感情。老常好歹痴心不悔地跟着他这么多年了,人品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将军怎么就看不上他, 偏就和别的男人看对眼了?”
牧杭忍笑忍得把自己的大腿都掐青了,木着脸,眼角挂着可疑的湿润说:“魏公子乃京城第一美男子是也。”
那人张张嘴,得,啥也不说了,唉声叹气地走了。
牧杭总算被解放,回头学给韩战和苟梁听,又笑了一番。笑完了,见韩战和苟梁一个赛一个冷淡地看着自己,面上不见半点笑意,不由僵着笑脸讪讪地走了。
苟梁这才和韩战说:“以前没发现这大老粗也挺逗的,茶楼没聘他当说书先生真是屈才了。”
韩战:“在你面前,他只能甘拜下风。”
苟梁捏他的脸扯出一个笑容,哼声说:“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损我呢。”
韩战连道不敢,苟梁松开他,趴在他肩膀上说:“他们找上你那个呆弟弟了,让我看看他什么反应。”
原来,真不怪牧副将这个说客笑得太荡漾,苟梁早就给韩战现场直播过了。
“小少爷啊,那魏家大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来人问,十分好奇的模样。
韩毅认真地想了想,诚实地说:“我大嫂是京城第一公子,不仅身份高贵,相貌英俊,而且才高八斗,十八岁就是御封的状元郎了。哦,我大嫂的武功还特别高,那日西莽派出百余数决定杀手,但完全都不是我大嫂的对手。”
回忆起当时的情形,韩毅捏紧拳头,还是满脸的赞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