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银狐犬小白那一整天都跟着七海,七海走哪儿,它就跟哪儿。
为了照顾好银狐犬,他还特地买了排骨,红烧了以后,才丢给小白。
小白是个吃货,看到排骨,更加开心了,整个厨房里,都是它欢快的叫声。
汪汪汪……
应和着他这笑声的,是小白舞动地极高的尾巴。
晚上,银狐犬小白在风清扬的屋子里吃了晚饭后,还特地去七海的房间看了看。
七海觉得是为了排骨来的,没搭理,谁知狗子有灵气,前爪趴在七海的脚背上,嘴巴贴着脚背,极力卖好。
就在屋子里静地只能听见呼吸声时,小白忽然汪汪叫了起来。
七海隐身空间,拉着布丁,指着空间外的小白,惬意地问,“这只狗子当你朋友怎么样?”
布丁是空间犬,高智商,被自己的主人这么戏谑,孰不可忍,“汪汪汪汪……”
大概是在说,蠢笨的狗子不大适合我。
谁知,在他如此以为的时候,布丁竟然直接走出了空间。
汪汪汪……
小白开心地往布丁身旁挤,晃晃自己雪白的毛,大概是在告诉布丁,自己有多威猛。
布丁不说话,前爪一抬,落在小白的脑门上。
看其架势,七海总觉得它是在宣告自己的地位。
汪汪汪……果然,小白生气了。
布丁夹着尾巴逃进了空间。
还在四下寻找布丁和七海的小白,绕着桌子转了好几圈。
直到累了,才出了门,回了风清扬的身边。
风清扬近日身体好转,银狐犬小白瞧着这样的主人,也挺兴奋,蹦蹦跳跳着回了狗笼子睡觉。
呼呼……
今夜的风吹得猛,院子里又传出了沙石的碰撞声和翠叶的摩挲声。
风清扬躺着,没睡,却也不想动。
就在这时,窗外有人影闪过。
与此同时,隔壁七海也听到了那微弱的声响。
他从空间里,站起来,握住了剑。
利用空间,出了屋子,隐身走廊。
来者飞檐走壁,抵达走廊时,忽然落下一只大号的羊毛笔。
七海现在对方身后,百无聊赖地问,“无事不登三宝殿,方舟前辈,大晚上入府,你烦不烦?”
方舟前辈一个翻身,落下长廊,抬起食指,冷冰冰地指了七海几下,背着手,却推了风清扬的门。
风清扬披着衣服,已经坐在凳子上了,他还给前来的贵客倒了一杯茶。
“还是清扬乖腻,叔一来,就倒好了茶。”方舟前辈走到桌前,伸手拐了一个凳子,看着凳子上的脚印,他很为难,“以前都听别人说,清扬你有洁癖,今日一见,叔实在看不出来,你这洁癖是洁地哪门子癖?”
七海追上去,单脚踩在脏板凳上,特别温和地补充,“这是我的位置。”
方舟前辈气郁,伸手一托拂尘,凳子就干净了大半。他坐下,看着风清扬,羊毛笔却指着七海,“明日你父亲会将七海带上朝堂。”
风清扬没听七海说,不知所以然,“为何?”他望着七海,“真有此事儿?”
“没错。”方舟前辈听着,脸色也暗了,瞟着七海,尤为凝重地问了一句,“哦,对了,知道什么原因么?”
“当然。我朋友……很多的。”最不喜方舟前辈这种高深莫测的调子,他解释得很快,“听说太子向陛下提议,让我做个文书。”
“没错?”方舟前辈侃侃而谈,忧心忡忡地分析了两句,“镇国公夫人那首诗,你不仅知道意思,还知道名字。这点儿……想不吸引别人的注意力都难。”
七海噎了噎,百思不得其解,“谁透露出去的?”
“你自己啊!”方舟前辈忍不住怼他,“凡事儿锋芒毕露,你不被人抓住把柄都难。”
“所以明日这入朝……”
“我觉着,是有人要害你。这首诗是镇国公夫人所作,你还知道意思,有心者会怎样想?”方舟前辈直接果敢,偏偏将这其中的道理拆得干脆分明。
风清扬听了这话,下意识地说出个关键的地方,“也许陛下会误以为七海同镇国公夫人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关系?如若那般,想陷害你的人,只怕……”
“哦。”七海没有多大的反应,点点头,“还好。”
方舟前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就这么哦一下,不担心到时候命没了?”
“担心啊。”七海没心没肺地,笑得有些傻,可想想看,那首《石灰吟》他的确说过很多次。陶老,云老甚至观尘大师,孟绫世子,陈露白等等,这些都是知情人。
所以他装作不知,并不一定就能够让旁人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既然挽回没有用,那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担心有什么用,与其担心,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这种尴尬的处境?”
风清扬迷茫脸,眼神悲伤又哀怨,他好好问他,“打算怎么做?”
“实话实说呗。毕竟那首诗,我们那边的孩子都知道。”七海将剑放在桌面上,月牙的笑明快又开朗。
“你……学过?”方舟前辈倒是没有听过那几句诗,不由地问了,“这首诗叫什么名字。”
七海懒洋洋地回,“《石灰吟》。”
“含义?”
“歌颂石灰的古诗。”七海直接,紧跟着又当着众人面念起了那首诗,“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镇国公夫人当日念这首诗,目的何在?”方舟前辈按耐不住地询问。
当年,镇国公叛国求荣一事儿,他只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具体详情,他并不清楚。
听说镇国公畏罪自杀,撞于大殿之上,然后其夫人火烧镇国公府,站在屋顶上,慷慨激昂地念下了那四句诗。
他听旁人描述,有的则十分称赞这种英雄气节,有的则十分鄙视镇国公一家畏罪自杀的行为。
还有的对镇国公心生同情,明明就是一位大英雄,何曾最后成了叛国求荣的罪人?
七海坚定地望着方舟前辈,发现他表情复杂,摇头解释,“我觉得,镇国公一家应该是被冤枉的。”
“为何?”
“如果叛国求荣,应该反啊,逃生啊,何至于在血洒朝堂,说什么清白二字!”七海有自己的见解,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独特的意识,“这首诗,就是镇国公夫人为了力证她夫君的清白,吟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镇国公是被冤枉的?”方舟前辈说着,不由自主地望着风清扬,气颓地补充,“当年接受陛下命令,前往镇国公府捉拿的,是……皇兄。”
风清扬知道是自己的父亲所为,不过父子之间,总有一种强烈的信任感,不能允许任何人亵渎,“我父亲不会随意冤枉人!”
“我们知道,毕竟安阳王也只是一个执行任务的人,最可恨的应该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七海脱口而出之际,发现两人不约而同地瞪着他,瞪着他的眼神,令他十分尴尬。
“哈,你们不是小气的人,应该不会透露出去的吧!”
风清扬忍着笑,笑容极浅,温和地瞟了七海一眼,声音很有力量,“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明日早朝上,你要这么说,被五马分尸都是有可能的。”
“呵,我有分寸!”朋友面子,尊严得有,面子也不能丢。
方舟前辈对七海这个人也是好奇万分的,想听故事,人有兴趣,或许便是方舟前辈如此看重七海的理由。
可无奈,七海偏偏逮住了他的软肋,“既然来了,说说吧,那画中女子是谁?”
方舟前辈握着茶杯,目光闪躲,犹犹豫豫片刻,拽了羊毛笔就想跑。
七海跳过去,拦住人,风清扬堵住人。二人齐心协力,势必要了解那画中的女子身份!
“我真不认识!”方舟前辈稚嫩的脸庞上,裹着丝笑,有些怂。
“不认识?”调子拖高,七海故意地,看着风清扬,“公子,他说不认识。”
风清扬也是个想要知道真相的,特别霸道十足的口气。
“打!”
打!
冷酷无情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