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如此猜疑,都摸不准太子殿下的心思。
不过太子和二皇子提议陛下,彻查昭云宫的月贵妃,可谓尽心尽力。
唯恐父皇不会发现他们那所谓的孝顺。
因为他们的嘴里,秉持的理由,就是为了父皇的安危。
皇帝看着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有生以来,这么一唱一和,很是感动。
这可比上次两人齐心协力举荐那位七海有趣多了?
“太子,月贵妃是你亲姨娘,你当着诸位大臣的面,说她是北昀国细作,可有证据啊?”皇帝皱着眉头,没有承认太子诉说之事儿。
太子殿下被冷漠对待,二皇子不罢休,跟着也闹,“父皇,太子所言,千真万确。现在昭云宫里边住着的女人,并非月贵妃。而是潜藏在皇宫许久的北昀国细作。”
“兹事体大,怎容你们无凭无据就污蔑朕的贵妃!”皇帝面有愠怒,食指一抬,偏头望着二皇子的眼神,也变得格外浓烈。
二皇子肩膀震颤了一下,他犹豫再三,决定还是要努力拼一回,当下咬着牙回复道,“父皇,儿臣斗胆,请您允许传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进殿!”
“呵,还找了证人!”皇帝气地龙椅都未坐了,直接站起来,两手叉腰,看样子,他为二皇子的做法感到心酸。
二皇子的提议并没有得到认可,不过皇帝却命人将阙无英传入了大殿。
阙无英单膝跪地,在皇帝问起时,坚决否认此事儿。
二皇子恼道,“无英将军,密室所囚者就是贵妃娘娘,在陛下面前,你怎能止口不提!”
阙无英拱手,端得无知不解,“殿下,末将并不知此事儿!”
“你?!”
“好了,别吵了。此女是由朕下旨,令无英将军送往临水国边塞,鼓舞士气。”皇帝当面维护阙无英将军,而后话题一转,看着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你们不是都怀疑贵妃身份么,那从今天开始,贵妃娘娘禁足昭云宫一个月。此案交由刑部受审,何日真相大白,贵妃娘娘再出宫门!”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就算再有理,也只能沉默不言了。
这种事儿堂而皇之地交给刑部,无异于在拖时间。而且刑部这种地方,必须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昭云宫的月贵妃身份作假,否则这个案子就是一个悬案,永远不会结案。
那密室女人过不了多久,就要送往临水国边塞,相当于将这个唯一的证据也给抹掉了。
显而易见,皇帝不想让刑部结案。
……
朝堂下来,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都没有讨到任何好处,他们丧气地从朝堂上返回。
看到阙无英,想到他在殿上的冷漠回应,心中百般痛苦。
倒是阙无英,自从大殿离开以后,他就感到了太子殿下和二皇子的敌意了。
也后怕他们会上前问询。
毕竟陛下深夜派人出宫,发诏令阙无英明日殿堂上,否认月贵妃一干等事儿。阙无英接旨,不得不遵从。
加上七海事先提过死不认账,现在想来,更加觉得有些可笑。
不过,他面上笑容淡淡,竟觉得此事儿太过无趣。
二皇子离开皇宫的时候,永昌侯随行,看着面色凝重的二皇子,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谨慎地看看四周,小心提醒,“殿下,这等大事儿,陛下交由刑部,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本殿下明白,父皇是刻意不让众人知道。”他难耐地看着永昌侯,内心失落,眼角携着淡淡的光芒。
如果不是父皇不希望此事儿水落石出,又怎么会在大殿之上,斥责他冤枉月贵妃。而且此事儿只需真假月贵妃对质即可?为何还大张旗鼓地令刑部去查探此事儿。
查探过程中,偏将那密室的月贵妃带往边塞,这不就相当于,将唯一的证人也给抹除了么?
一想到这儿,二皇子难耐得很,千算万算,都未曾算计到父皇的心思。
“侯爷,以你之见,接下来本殿下应该怎么做?”
永昌侯背着手,望着远山,小心回复,“装作哑巴,装成瞎子,像每晚那盏灯笼一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二皇子听着那滑稽的话,笑容凝固,“侯爷的意思是?”
“殿下,这事儿,就算陛下不愿众人查探。可到底对殿下您没有任何坏处啊。”永昌侯背着手,意味深长地看着二皇子。
月贵妃被害,送往边塞鼓舞士气。而皇宫里住着那个假的月贵妃,所以于情于理,最倒霉地是太子殿下,而非二皇子。
听得这话,二皇子堵闷的心情,略略好转了过来,他望着永昌侯保户,难以掩盖内心地兴奋。
是啊,就算这事儿他讨不到好处,太子那边也好不了?
“侯爷,一同喝酒聊天如何?”
永昌侯保护拱手作揖,兴奋之至,“微臣荣幸之至。”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笑,结伴而行。
饶是太子殿下那边,心情沉重。下了早朝,返回东宫时的表情都不大好看。
身旁跟着的剑升一句话也不敢说。
一直到了东宫殿门。
太子妃云若听说了这件事儿,挺着大肚子于殿门等候。
看到太子殿下的身影,她连忙迎上去,不安地问了,“父皇那里怎么说?”
“父皇在朝堂上,阻止了我们。”太子殿下气息奄奄地,精神不大好。
太子妃云若伸手拉了他一把,愁苦地问了,“关在阙无英府上的女人真地是……贵妃娘娘么?”
“是。我问过了,云若,她亲口告诉我。还……还说对了我从小的乳名。姨娘……姨娘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啊!”太子殿下头疼,两手支着额,趴在几案上,独自懊恼。
太子妃看着他,手放在对方的后脑勺上,有些心疼,虽然想着月贵妃的处境,也实在可悲。然而能够报得孩子的大仇,她似乎很是兴奋。
“殿下要不然去送送她吧,说不定过几日赶往边塞,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话听起来莫不诚恳,太子妃也是尽最大的可能掩盖自己内心地惬意。
以前月贵妃杀害她儿子,她痛彻心扉。如今看这月贵妃的处境,她却并不开心。
“娘娘,太子殿下……”
“殿下睡着了,去拿毯子过来!”
“是。”银杏点头认可,笑着离开了。
窗外拂进几丝春风,银杏行过来,太子妃云若抬起手指放唇,示意银杏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