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提供的材料和工具特别及时。
后来在风清扬的帮助下,后续材料和工具也到位了。
工部派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很快,源河之间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只不过暴雨依旧在下。
那种倾覆天地的架势,让临水国的帝都的百姓都觉得心惊胆颤。
仿佛生活在天子脚下也不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
至少现在来看,这件事听起来有些可笑。
余婆这边为了百姓的安全,及时放下仇恨,刺杀安阳王。
安阳王明知四周的刺客可能遍布各地,说不定随时会在某个地方给自己来一刀。
但家国面前,那么多人命面前,他也选择了救人。
只因为他是安阳王,他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
所以当他和自己的仇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负责,所以余婆有些许感动,也就放过了他。
暂时放过。
明明机会尽在咫尺,却偏偏选择了妥协。
可见他们没有什么不一样,个人恩怨虽有,却依然爱这个国家。
有着伟大的家国情怀。
七海确定暴雨再下,那源河之水也不会冲上来以后,才进入空间去看同伴。
空间布丁和机器人木头一身的水,好在没有什么大问题。
见到七海本人,有惊无险。
汪汪!
它叫。
好像在说,终于结束了。
木头坦白地问了一句,“小主人,怎么样,打仗胜利么?”
打仗,胜利?他明白了,点点头,笑声低了低,“嗯,你说得对,木头,我们成功了。”
“是么,那恭喜你了,小主人。”还是听起来怪诞却又有些好笑的机械音。
“木头,我们去菩提庙里看看情况。”他交代了一声,走出空间,立马唤了那些大臣徒步去往菩提庙。
菩提庙的路上,他们几乎都是手拉着手,踏着泥水走过得,虽然速度慢,但危险系数低,没多久,所有的人就都到了。
闻步知坐在人群里,再见七海。
是她站在树后无意识地瞅见得。
那时的七海或许是她见过最狼狈的七海。
穿着沾有泥水的裤子。膝盖以下全部都是水。
一双靴子走起路来,还有很多的水渍。咯吱,咯吱。
每走一步,就会被人听见那难听的声音。
他的头发被雨水润湿,风干了,又有了水。
就好像几天没有洗过头,头发已经不能看了一般。
他的手上没有剑,双手到胳膊处都是泥和水。
看着这样的场面,闻步知的心里头说不出是因为什么,放弃了此刻前去刺杀的目的。
感觉没意思。
这几天暴雨连续不断,看过一些无可奈何的生离死别以后,她又开始问自己那个问题了。
为什么要杀七海?
为什么呢?
不明白的时候,她就又头疼了起来。
可惜再不会像在北昀国那样,有个人会跳下悬崖摘花,跟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七海?”
她站在远处,独自喃喃,然而却没有什么意思,因为他似乎被自己的朋友包围了。
他的朋友很多。
有人站在树上,欣喜地喊,“七海兄,七海兄。”
看着朋友那么热情激动,七海也跟着跳,他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诶,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呢。”
当她无意识地听到这句话以后,心头咯噔一响。
再看去,一个女人直接奔到了跟前。
抱住了七海。
“你没事儿,你没事儿?”
闻步知捂着自己的心口,怎么会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怎么会?
“好好好,爷爷没事,爷爷没事。”
七海立马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缓解了此刻的尴尬。
看着他给自己台阶,云纷纷也没有无理取闹,故意让众人误会。
“是是是,你老人家没事,真好。”云纷纷看着他的衣服,着急地说,“你老人家赶紧去换衣服吧,穿着这身去忙,保不准一天就生病了。”
七海两根手指一伸,“不,快两天了。”
“这么说,你老人家可真够厉害的啊。”云纷纷讽刺了一句。
七海回,“多谢夸奖。”
孟绫世子,毕郝来,陈露白等人哈哈大笑,一起带着七海去了菩提庙密室里避雨。
再次看到那个密室,过往的记忆接踵而至了。
七海想,终究,终究是过去了啊。
过去了,就不会再出现了那一瞬间的美满了。
风清扬从地面上站起来的时候,七海很震惊。
他以前在安阳王府是一个多么洁癖的人,可时过境迁,他也好像变得自然,无所谓了。
七海抱着胳膊,在想象很多的不可能,甚至还特地笑话他,“坐地面上不凉啊?”
然而风清扬却用却温文儒雅的态度,说出了最机智的反驳话。
“就算再凉,也比你一个人在淋雨地强,不是么?”
七海翻了翻眼睑,跟着说了一句,“那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风清扬这次没再反驳了,他点头,“是,七海,你是临水国的大英雄。”
“那大英雄是不是得有什么奖励啊?”
“当然,等暴雨停歇,太阳升起,哪怕回到皇宫,给你加官进爵都没问题。”
七海怀疑地笑了,“可是,你能做主么,我表示深深的怀疑?”
风清扬看着七海,那笑明朗,态度也极其温柔,“我当然能,七海,我是临水国的太子。”
风清扬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太子当得很对,至少在七海的面前,他能够从容地说出这些问题。
“有一句话,虽然很难听,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七海叉着腰,思量了一下,便笑着说,“我想你应该明白得,爬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越痛。所以小心四周虎视眈眈的人,至少不能丢了命。”
“放心,我不会。”风清扬霸气地回应了一句,“如果我要是丢了命,谁还能保护我的父亲,谁还能跟你斗。”
气氛并不是多么尴尬,并且比想象的要有趣。
他们两人,说了多少争锋相对的话,但到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很平静。
却也很温馨。
不远处的孟绫世子问户部侍郎毕郝来,“诶,你说,七海兄和太子殿下在聊什么呢?”
“谁知道呢?”
“或许他们两人和好了吧。”毕郝来是这样想着地。
但是孟绫世子却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相信。七海兄是绝对不会忘记他背后的那些仇恨的。”孟绫世子抱着手臂,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我跟你说,你信不信,他们两个啊,是仇敌没错,当然更是朋友。未来,太子殿下阻止不了七海报仇血恨,但是七海也杀不了他。”
毕郝来没听懂是什么意思,有些哭笑不得,“这我相信,毕竟七海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要不然这一次也不会跳进水沟救他仇人的儿子了。”
可不是么,孟绫世子派人打听过了,老皇帝自从被抬着回来,就一直住在宫里,露面的机会都没有。
能够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老皇帝被风清扬控制住了。
能够让风清扬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的,除了七海以外,还能是谁呢?
不多时,七海出来了,走到孟绫世子的身边,打了一个喷嚏。
“孟兄,给我一件干净的衣服,这实在太冷了。”
“好,你跟我来。”
走在密室的走廊里,孟绫不说话,时不时地瞅七海两眼。
七海觉得奇怪,望着他笑,“你盯了我这么久,到底要做什么,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吧。”
孟绫世子还真有事儿见七海。
上次四月茶楼,里面的伙计告诉他,他见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孟绫世子好奇。
“上次四月茶楼,你见的那个人是谁?”
“招安馆得,你以前可能见过。”七海没有顾念什么,直接将凤弦公子的身份说了出来。
毕竟昔日这招安馆是二皇子的地盘。后来二皇子逼宫失败了。
招安馆解散,人就没了。
“可是,他们怎么想着去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