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那精致的红唇却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好像漫山遍野盛开的罂粟花,令人心惊。
“那便,一起赴死吧。”
她的眸色依旧是深情的,勾着诡异的危险看他,随即贴上了男子宽厚温暖的怀抱。
“好。”
他好像不曾发现她的诡异,应声搂紧了她,吻上她的唇,轻轻的啃咬,****。
她亦热烈的回应,清眸缓缓合上,落下一行清泪,滑到亲吻的唇边,两人都尝到了那一丝丝的咸涩。
“你是在为我哭吗?”
佛玖释微微撤离看她,看到女子娇嫩面容上的苍白,复又沉沉的吻下,从额间到眉眼,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面颊鼻尖,吻去她的泪珠儿。
“不哭。”他轻声哄着她,将脸贴在了她的脖颈处,轻轻叹息。
慕千雁本不想哭的。她能狠绝,能稳稳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从来不会有人能影响她。
可眼前这个男人,或是赖皮或是调笑,或是隐怒或是温言细语,都是为她。
又那么认真的哄着她,那么认真的看着她,她就当真放声大哭起来。
什么也顾不了了,什么也不想管了,什么算计什么末日,什么生死离别,她通通不想管了。她也不想再打算什么了,就这样吧,将错就错吧。这样多好,有她,有他。
没有仇恨算计,勿需伪装步步为营,不管那些人会将他们赶尽杀绝,不管欠了谁什么。不管那梁谨夜是死是活是否受尽痛苦,就这样吧……
她什么也不在乎了,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吧……
她恍恍惚惚的想着,就这样扑倒在跟前温厚踏实的胸膛里,死死的揪着他干净平整的衣衫,扯着嗓子号啕大哭,丢弃一切的哭着。
慕千雁感觉身前男子的身子震了震。
然后她抬头看他。
泪眼朦胧间,她看到佛玖释的眸子微微垂着,布满了疼惜。然后他更加拥紧了她,力道之大好像想要将她融入骨血,很疼,却难得的安心。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完了今日,娘子可要好生待为夫。”
他轻叹着,又有些调侃的看她,可她却是笑也笑不出来,怒也怒不起来。一双如玉的小手把身前男子的衣衫抓的皱巴巴的,脸上眼泪鼻涕一塌糊涂,末了还不领情的轻哼一声,顶着哭成花猫似得脸,冷冰冰的说道:“夫君打的一手好算盘。”
“可不是?”
他宠溺的捏了捏怀中小女人的鼻子,随即道:“既然醒了,我就让店小二给你端盆水来,洗把脸。看看你,哭成什么样了。”
“哦……”她难得不好意思的应声,然后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闷声道:“其实我才舍不得你和我一起死。从来都舍不得。”
“呵呵呵……”
头顶传来轻笑,一双大掌毫不留情的揉乱了那柔顺的乌发,而后又认真而温柔的将有些打结的青丝一缕一缕的捋顺,低言:“我知道。”
他知道,知道了很久。
话落,他没有再看怀中怔住的女子,而是回头叫了小二上来。连声音都带着温柔欣喜。
可是,今夜的夜色,深沉的不见半点星光,连月色都悄悄隐藏。大街小巷,空无一人。
店小二不一会儿就上来了,今天的动作特别的快,好像里头的人才传话出来。便蹭蹭的上了楼。
“雁儿,你且躺着。”
屋内,男子衣衫稍有不整,那绛红中微微露出的如玉集福却精致优雅。虽如此低头倒水,却怎生的如玉好看。
他轻轻吹了吹有些烫的水,随即用勺子将有些吹凉的水送到女子的唇边,水珠沾染上女子娇嫩的薄唇,显得越是莹亮诱人。
天字一号客房门外,小少年停下了脚步,面对着房门负手而立。
这少年身着深紫蟒衫,上面的文案绣的很淡,头发用一根玉带高高的束起,眉眼却平庸。而那守在门边的小厮早已陷入了沉睡,许是被下了迷药。
“客官,您要的水打开了。”
门外响起小二客客气气的声音。
“进来吧。”
佛玖释不曾回头,细长而深邃的凤眼中却闪过一抹疑惑,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碗。
吱呀声响,不安感越加浓烈,她和他一同抬头看去,门,缓缓推开。
“二位客官,水已经给您打上来了。”
一名衣衫简朴的店小二站在客房门口,客客气气的笑着,五官很平庸,微微弓着身子表示尊重。
听到这道声音的瞬间,屋内两人均有些松了口气,可心里悬着的石头却怎么也放不下来,总觉得不安。佛玖释微微皱了皱眉头,将怀中女子探出的脑袋揉进了自己怀里,不冷不热的道:“东西放下,出去吧。有劳了。”
“得嘞!”
小二笑着将脸盆放在了桌子上,中途一不小心将里头的温水洒了些在地上,随机又陪着不是走了出去。
木门合上的吱呀声在夜色中分外的悠长,慕千雁有些不安的探头看了一会儿,随即长长的出了口气。“真奇怪,刚才明明感觉门外有一股奇异的气息的,我心里总觉得不安。”
“也许,那些人快找上门来了吧。”他叹息,如玉的眉眼微微锁起,复又舒展开来,为她盖上了棉被,然后转身拧了温热毛巾,细细擦去她脸上的汗珠和泪水。
“你怕吗?”纤细若无骨的玉手轻轻的抓住了男人温厚的大掌,迫使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明明清淡的很,佛玖释却清晰看到了里面的不安。
“只要娘子在,为夫就不怕。”
男人的好看精致的眉眼好像沾染了浓黑的墨,浓稠的化不开。脸上刚被温热的毛巾擦过,风一吹,凉凉的,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