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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琳娜!你做什么?”祈沪猛地将楚可昕拉到自己的身边。
  萨琳娜情绪难以控制,也处在崩溃的边缘,她猛地推开祈沪,用手指指着楚可昕,“我代替爵教训她怎么了?”她脸色一样不好,大不走到楚可昕面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爵好的时候,也不见得你多关心他,几次三番进医院也是因为你!现在你进去做什么,你还害他害的不够惨么?要不是你当初让他动手术,他手术失败了,也许他现在还不至于恶化的那么厉害,这些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远处阴霾,隐约雷鸣,挥之不去冰冷的风雨。楚可昕喉中轻滚,眼泪止不住往下落,她就像是一个木讷的人,随意被萨琳娜拉扯着,她也不反抗。已经被连番的打击折磨的精疲力尽。
  “楚可昕,你自己去看看你的人生,你妈跳楼,你爸被杀,你妹妹被车撞死,你儿子经历自闭症。你说你的人生是不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就像是一个灾星一样,把所有的人都害惨了。你怎么自己不去死呢!求你别再来祸害人了行么!”萨琳娜恨恨地盯着楚可昕,两只手扯着她的肩膀来回晃。
  “别胡说八道!”祈沪打断萨琳娜的话,“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把手松开!”
  楚可昕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们说的话她都听不见,只觉得自己也快死了一样。
  萨琳娜索性豁了出去,“新闻都说了我们要结婚的消息了还能有假。等这次爵脱离危险了,我就立马和他登记结婚,我会是他真正的妻子。而楚小姐。我现在以祈爵未婚妻的身份,命令你立即离开!”
  楚可昕猛地抬起头,阴沉的脸色竟与先前截然不同,她让祈沪让开,站到萨琳娜面前,脚几乎都要擦上她的,“一,你们为什么能结婚,你自己心里清楚,祈爵能允你婚姻不过也是因为想要逼着我离开吧。二,我确实签署了离婚协议,但我告诉你,祈爵还没有签呢,那离婚协议到现在也没有下来,我和他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夫妻。我现在代表我丈夫感谢你在他生病的日子里不眠不休的照顾他那么久,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只是现在请你离开,我们一家人想要安静地在这里等待。”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你走了,我也好好的
  转眼间,身份关系就互调了。楚可昕签字了离婚协议,那证件也早就下来了。但是她想要赌一赌,赌萨琳娜不知情。不再拥有陪伴在祈爵身边的资格是她不是自己。
  萨琳娜想都不想的拒绝,“你没资格,没资格让我走!”她拉着祈沪的手臂,“二哥,如今知道爵病危了她就匆匆赶回来,她到底是藏着什么样子的心思,难道你还看不明白么?她是别有目的的!而且,我知道的,爵和她已经离婚了。”
  “你有证据吗?离婚证你见过么?要是没有你凭什么说我们离婚了。我们感情好的很,不牢你费心了希尔顿小姐。”她视线对上萨琳娜,也没见得剑拔弩张,但她态度强硬,就是要将她赶走。
  “二哥,你来说,要让我走么?你说,你也是听到爵的意思的。爵说过了,这最后一段路要让我陪着他的,她算什么东西?”萨琳娜因为气愤脸色通红,用力推了一把楚可昕。
  楚可昕太阳穴突突突地往外跳,她眼睛时刻关注着红色的灯,“二哥,让她走啊。”她没空和萨琳娜争执,如今祈爵待在里面,谁都没有他重要。
  祈沪偏过头,“你先回去吧。”他也无暇顾及萨琳娜的心境是怎么样的,楚可昕刚进去了一趟,人已经疲惫都不行,再吵下去,迟早倒下。
  祈沪的一句话将她推开的远远的。萨琳娜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了下去。“你们,你们这样不怕祈爵起来找你们麻烦么?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才是他的妻子,我才是!”
  楚可昕冷笑一声,“若是祈爵如今还好好的待在这里,你觉得还轮得到你来说话么?”楚可昕痛不欲生,“你给我走吧!”
  祈沪叫来几个人,将萨琳娜半拖半拉的带了出去。
  楚可昕累得几乎走不动路,直接就坐在了背后的长椅子上。
  她当初几次三番对祈爵说,要是再有这样的欺骗,那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再理他。
  可他如今直挺挺地躺在里面,任凭管子插满了全身,一点都动弹不得,连说话都不听不见了。她如何走的了。原来,再多的狠话放下来,都没有用,感情与生死什么时候都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
  “手术的几率很低,低到几乎连我看来都把握不住那个机会。上一次眼疾,其实就是血块压住了视网膜神经。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悲观,他也很积极地面对。可惜,手术失败了,那样的几率我们抓不住。”
  楚可昕垂下头,有一种深深的无助感流淌在心间。
  “那次手术不是说是成功的么?”
  祈沪潭低深幽,“他和我说,他怕极了看到你那种眼神,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他想,要是你知道他得的不是眼疾,是脑子里长了东西,你会怎么办?是不是更加患得患失。后来手术失败了,越发心存侥幸好在没有告诉你。所以,他开始布局,将自己死了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才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楚可昕重重呼出一口气,鼻尖酸涩难忍。她抬起头,见手术灯陡然熄灭。
  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教授已经精疲力尽,楚可昕和祈沪赶紧冲上前,“怎么样了?”
  老教授摘下口罩,“好在少夫人那番话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如今总算是抢救过来了。但还是那些话,家属做好心理准备。他随时随地都可能......”
  后面的话巧妙的没往下说,但是谁都明白那一层意思。
  楚可昕僵硬地望着手术室,不多时,病床就被推了出来,祈爵躺在冰冷的床上,那一张脸,比白纸还要惨白。挂在头顶上的液体挂瓶来回晃荡,晃得楚可昕想吐,她听见某种心碎的声音。
  脑子里又开始嗡嗡嗡作响,她有点晕,想吐却吐不出来。楚可昕脚步跟了几步上去,天花板却无限旋转,隐约看见那一抹白在视线里越走越远,她伸出手,拼命想要去拉住,可怎么也拉不住。倒地的一刹那,她失去了所有的直觉,那种名叫心痛的东西终于暂时停歇了。
  祈爵醒来的时候,望着窗外,此刻阳光重重,渲染了满眼的金色。他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醒来,看到这样绚烂的颜色。
  祈沪推开门进来,看到他那样的眼神,似乎能将人给刺痛。
  他转过头,对着祈沪说,“她应该已经到中国了吧?哥,和你说件有趣的事情,”他闭着眼睛,“我动手时的时候,好像感觉自己已经快死了,人都变得轻飘飘的。也不觉得脑袋疼了,什么都没有,觉得好轻松。我真希望自己能一直那么轻松。可,那一瞬间,我好像听见楚可昕在喊,对我说,如果我就那么撒手走了的话,她就自杀给我看。连怎么自杀都准备好了。”祈爵心里一痛,“好在,那只是一个臆想,若是真的这样,我该有多害怕。”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余光瞟见窗外站了人。
  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令他的心脏不可抑止的疼痛。
  “二哥,难道那不是我的梦么?”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可以看到门口那个在哭,眼圈通红的,铁定因为哭得太厉害了,没法子进来。
  “她没有回中国,那些也不是你的梦,而是她真的跑进手术室和你说的。”祈沪薄唇抿成道线。
  祈爵眉峰紧锁,隐藏在眼里的怒意几乎湮没他的黑眸。
  楚可昕有种说不清的无力感,她推开房门进来,抬起头,四目相对,伤痛到这个地步,却一手将两人的情磨碎到粉末为止。他将后面的路全部封死,在他病痛折磨的日子里,全然没有想过要有她陪着。
  祈爵闭上眼睛,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一次急救,却将所有的事情都暴露了出来。
  “祈爵。”楚可昕的声音哽咽,喉咙里像是带了倒刺一样,都哭得哑掉了,“你让我去找幸福,你自己的呢?就这样丢掉了不要了是么?你怕我知道,想不开,可你为什么不想想,你将我伤得那么深,我连怎么去爱一个人的能力都失去了,谈何幸福?”
  祈爵闭上眼睛。嘴唇呈现不正常的灰白,他所以为的和现实仿佛有了差距。他觉得楚可昕忘记他了,自己才能走好,可他没有想过,楚可昕心里的执拗。
  楚可昕将眼中的酸涩逼回去,眼见祈爵脸色骇人,胸膛起起伏伏。她急忙上前,想也不想地搂住他已经瘦得不行的腰身,“别想不要我,扔下我,我再手术室里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就试试看吧。”
  祈爵呼吸都快呼吸不过来,“你当你自己是谁,我活着死了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忘记我们都已经离婚了。而且我告诉我,和和萨琳娜都有孩子了。”
  楚可昕一口气都咽不下去,只觉苦涩的滋味在口腔里回荡,“随你怎么说,你真当你无敌了,随便怎么样都能让女人给你生孩子。”
  祈爵语气平淡,“怎么就不能,我们相爱......”
  “算了吧,祈爵,你说到今天了,我都看到了,何必在和我说这些话呢,你知道我不会相信的。”
  祈爵灰白的唇抿着,神色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