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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这是天然的蛋?不是腌制的?”她问道。
  杏竹回答:“容记的老板是这么与奴婢说的。”
  乔玉溪更困惑了,什么鸭子能下出这样的蛋?莫非世上真有神鸭?
  “小姐,咱们还买吗?”杏竹小心翼翼地问。
  一个五两,十个五十两,一个月……就得吃上十五两黄金,这还仅仅是一天一个来打算的,可真实情况未必会如此,谁煲一锅粥只放一个蛋?老夫人吃一个的分量,不代表厨子只做这么少的分量,照这么下去,用不了两个月,她的小金库就会亏空了。
  ……
  从容记出来,乔薇心情大好,不仅因为得了五两银子的货款,还因为——
  嘿嘿嘿嘿。
  如今她手中有了点闲钱,便与容老板商议,点心与皮蛋卖出去的利润全部月结,盖因每次供货都能拿到保底的货款,也足够她各项花销了。
  “娘,我们要回家了吗?”望舒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问,她吃了好多炸果子,快要走不动了。
  乔薇把她抱到栓子爹的马车上,景云自己爬了上去,她会心一笑,道:“先买点东西再回,以后少吃点,免得撑坏了难受,知道吗?”
  望舒懂事地嗯了一声,兴奋地问:“娘,我们要买什么呀?”
  乔薇捏了捏女儿红扑扑的小脸儿:“到了就知道了。”
  乔薇让栓子爹将马车停在了常去的那家布庄门口,老板娘记得她与一双漂亮的龙凤胎,笑盈盈地将她迎了进去:“夫人今儿是要裁布还是买成衣?”
  “成衣。”她的针黹水平有限,给小白做两件袄子还凑活,真给孩子们做,怕是做到夏天去了。
  老板娘知道她指的是孩子的衣物,忙将她带到里间,指着桌上一套小版的素白长衫,笑道:“今年最新的样式,我刚做了一半,你看款式喜不喜欢?”
  是绸面的交领长衫,宽袖,袍角直直地垂下,腰间以一条素色腰带束拢,很有质感。
  乔薇还算满意,问了价格。
  老板娘道:“这是蓬莱县的精梳府绸,进价高,做工也复杂,看你是老顾客了,算你一两银子一套吧!”
  一套小童装就得一两银子,乔薇肉痛得直抽抽,但乔薇也明白老板娘没有漫天喊价,府绸又叫棉绸,最早是贵族与官吏府上织制的织物,因手感类似丝绸,故称府绸,它的价格是要比普通的棉织品高一些,再算上手工钱,差不多值这价了。
  “女装有吗?”乔薇问。
  老板娘忙道:“也可以做。”
  望舒的眼睛瞬间亮了。
  乔薇没忽略两个孩子眼中的渴望,对老板娘道:“我拿四套,你给少点儿呗。”
  老板娘笑道:“这个真不能少了,要不我送你两双鞋吧?”
  乔薇犹豫。
  老板娘又道:“其实孩子买一套体面的衣裳就够了,平时在家不必穿得那么讲究,出门走亲戚穿一穿就可以了,你要不看看这边的衣裳?三百文一套。”
  一分钱一分货,三百文一套的,土里土气的。
  乔薇是想给孩子们买了参加神童试的,上次去饭馆儿吃饭,那些异样目光,让她不大舒坦,她是见过风浪的大人尚且如此,孩子们心里肯定更难受了。
  二人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两个小包子这几年过得太苦,已经习惯了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习惯了别人的冷眼,习惯了委屈求全,习惯了不给“她”添一丝一毫的麻烦。
  当别人夸她孩子懂事时,她其实很难过,这么小的孩子,不该如此懂事!
  她有时宁愿他们像铁牛那样,哭着吵着找大人要东西,也好过无欲无求。
  最后,乔薇还是定了四套昂贵的府绸衫,自己也定了两条长裙,钱花出去再多都能赚回来,有些东西,却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
  接下来几天,乔薇陆续向容记供了三批货,得了十五两银子的保底货款,瘪下去的钱袋终于一点点地胖起来了。
  因二十七号神童试,乔薇从二十六号便没做事了,专心在家准备上京的东西。
  而乔玉溪自打得知松花蛋价格如此昂贵后,很长时间都没再派人踏足容记,她不信没有别人知道这种东西,灵芝堂是全京城最大的药房,天南地北的药商之多,不胜枚举。
  她派了人一一打听。
  然而令她十分失望的是,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这种蛋,更别说把她做出来了。
  她信不信它是天然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有容记有卖的,她想买,就必须出得起这个价。
  如果冥修大人喜欢她,她想,她是不必费这个心思的,可偏偏大人对她不冷不热的,姬家又有人反对这门亲事,姬老夫人是她唯一的倚仗,她必须笼络住。
  等做了丞相夫人,今天付出去的金子,都是会成倍赚回来的,眼下,权当在为自己铺路了。
  上次准备用来贿赂十七朋友的金子是十两,是她小金库的四成,她让杏竹带上自己全部家当,前往容记采购松花蛋。为防不测,她还派了几名身强体壮的护卫沿途护送。
  杏竹不辱使命,将一罐子松花蛋平安带回了府邸。
  “小姐!”杏竹激动坏了。
  乔玉溪蹙眉:“慢点儿,这可是我所有家当了。”
  一盒金子,就买了这么一罐子蛋,想想都荒唐!
  只是她有什么办法?
  杏竹小心地问道:“小姐,放哪儿?”
  乔玉溪四下看了看,指着桌子道:“放桌上,千万放稳了,我下午便给老夫人送去。”
  “啊!大姐!救命啊——二哥要杀我!”
  正在与二哥疯玩的乔玉麒哐啷一声踹开门,想也不想地扑向了乔玉溪!
  乔玉溪想躲开已然来不及,她不过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哪里经得起一个熊孩子卖命的一扑?
  重心一个不稳,与弟弟一起撞向了身后的桌子。
  就听得嘭的一声巨响,罐子砸在地上,摔了个嘎嘣脆……
  ------题外话------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熊一样的弟弟
  (≧▽≦)/
  第七十章 神助攻
  望着满地残垣,闻着空气里浮动的淡淡腥味,乔玉溪气得险些晕了过去,这可是她全部家当,怕出闪失,她还专程派了护卫前往,结果呢,路上倒是没意外,却被自家弟弟给整没了!
  “乔玉麒——”
  乔玉麒被吼得心肝儿就是一颤,直起身子,退开到门口,而在外追赶他的乔二公子,见势不妙,拔腿溜回了三房!
  乔玉溪冷冷地看向自家弟弟,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乔玉麒支支吾吾道:“你干嘛呀?不就是摔了你一个罐子吗?我赔给你就是了!”
  乔玉溪目瞪口呆:“罐子?你知不知道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什么呀?”乔玉麒浑不在意地问。
  乔玉麒是徐氏与伯爷的幼子,深得徐氏与家人宠爱,早被惯出了无法无天的性子,又怎会在乎姐姐的一罐子东西?
  在乔玉溪伸手教训他之前,他撒腿跑进了徐氏的屋:“娘!大姐打我!”
  徐氏正在给儿子挑选明日考试的衣裳,见儿子火急火燎地冲进来,顺手将儿子搂进了怀里:“怎么了?谁打你了?”
  “姐姐!我不小心撞破了她一个罐子,她就要打我!”
  他话音刚落,乔玉溪面色铁青地出现在了门口:“是一个罐子吗?你知道那是我花多少钱买的吗?你当我的钱是地上捡的?”
  恩伯府人丁众多,又非他们这一房,各人的份例是严格按照公中给的,她一月才五两银子,不知攒了多久才攒出一个小金库,他倒好,一下子就给她弄没了!
  徐氏中年才得了这么个小儿子,自是偏疼得很,就道:“行了,他是你弟弟,你这个做姐姐的,要让着他,不就是撞坏了你一点东西吗?他又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玉麒?”
  乔玉麒在外头是个马蜂窝,在徐氏面前却是乖宝宝,当即无辜地点头。
  乔玉溪急得倒抽一口凉气,娇喝道:“娘!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护着他?他这副德行,都是被你们惯的!”
  乔玉麒“吓”得往徐氏怀里缩了缩,徐氏心疼地说道:“你弟弟明日要参加神童试,你莫要把他吓坏了。”
  “娘!”乔玉溪跺脚!
  徐氏不与她争辩了,点了点儿子的脑门儿,半嗔半怒道:“以后不许乱跑了知道吗?撞坏东西是小,把你自己撞伤了可怎么办?”
  乔玉麒立刻乖乖地说道:“知道啦,娘,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我不会让娘担心的,我最喜欢娘了!”
  言罢,狗腿地在徐氏怀里蹭了蹭,当乔玉溪面色冰冷地地朝他看来时,他吐出舌头,做了个大鬼脸!
  乔玉溪气得肝都痛了……
  五更天(凌晨三点),乔薇体内的生物钟自动将她唤醒,平时做点心便是这个时辰,她习以为常,揉揉眼便起来了,先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孩子,景云一如既往平躺着,裹紧被子,像个小蚕宝宝,一动也不动,而望舒,却已横着睡到脚头去了,四仰八叉的,一只脚丫子搁在景云的肚子上。
  可惜没手机,不然她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
  她好笑地把女儿抱回来,放到儿子身边躺好,随后,披上外套,到院子洗漱。
  此时天未亮,繁星在夜空中闪烁,银河九天,如在墨色穹顶挽了一抹柔亮的薄纱,薄纱笼罩着青山远黛,一眼望去,恍若仙境。
  乔薇洗漱完,回屋换上了新买的衣裙。
  一身雪白,质地轻柔,做工精细,她来古代这么久,还没穿过这么昂贵的衣裳,望着水盆里的楚楚动人的倒影,她几乎不敢相信那是她了。
  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么?
  只是头上好像少了点东西。
  乔薇犹豫了一会儿,打开箱子,从压箱底的锦盒中取出了那枚从未戴过的黄玉梅花簪。
  ……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坐马车七弯八绕的,少说一个时辰,而入京后道路势必拥堵,恐怕也需不少时间,满打满算,寅时四刻(凌晨四点)便要出发了。
  乔薇把孩子们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捞出来,看到漂亮的新衣服,昏昏欲睡的小包子瞬间把瞌睡虫拍死了!
  换上新衣新鞋后,二人兴奋地跑到院子里,对着水盆左照右照。
  真好看哩!
  二人又看向了站在门口望着他们微笑的娘亲,娘亲也好好看哦!一身白裙,像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女!还戴上美美的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