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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救一个一醒来就要整她的人,她脑子秀逗了不成?
  上辈子救死扶伤的乔医生已经死掉了,现在只有为非作歹的乔帮主。
  也别指望她像恩伯府千金那样去讨好谁。
  事实证明,讨好全无用处,恩伯府千金不还是被退了亲?
  所以她呢,就别用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了,那种“我对你孙儿是真心的求你们让我们在一起”的苦情戏码,她实在是有些做不出来。
  况且,这件事根本不是她的错,要管,也该管她自己的宝贝孙儿才对,她可从来没有勾引过冥修。
  每次见面都要擦两次水粉、抹两次胭脂、梳两次头发、涂两次口脂、拉低胸襟挤出事业线的乔帮主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勾、引、冥、修!
  乔薇哼着小曲儿,优哉游哉地下了山。
  她心情还算平静。
  毕竟吃亏的不是她。
  乔薇在镇上买了点新鲜猪肉,打算回去包饺子吃,等到了山上,却听见女儿在叽咕好想吃兔子,她先把猪肉挂好,去了一趟林子,看有无收获,惊喜的是笼子里居然捕到了一只野兔,虽不算大,看上去只有三斤左右,但喂饱望舒那只小馋猫绰绰有余了。
  乔薇把兔子杀了,去了皮与内脏,用清水洗净。
  望舒抱着小白哒哒哒哒地跑了进来,好奇地看着乔薇。
  乔薇问:“作业做完了?”
  望舒点头。
  都是哥哥做的,做得可快了,哥哥又在帮别的孩子做作业,哥哥总是很忙,她好无聊。
  “怎么会突然想吃兔子了?”她印象中,女儿对兔子肉的迷恋程度一般般。
  “先生今天上课,讲兔子了。”
  乔薇自动脑补了一下,老秀才在纸上画了一只野兔,人家都在认真听课,女儿却在脑补如何把那只兔子吃掉、是油焖还是红烧的场景,嘴角抽了抽。
  “今天吃烤兔子吗?”望舒嘴馋地问。
  乔薇提了刀刚要把兔子剁成块:“望舒想吃烤兔子?”
  望舒吞了吞口水:“嗯。”
  “那行,娘给你做烧烤野兔。”乔薇放下刀,去院子里起了个小火堆,架上烧烤架子,用铁丝将野兔串好,横挂在架子上,来回翻烤。
  兔肉的香气随着微风,恍恍惚惚地飘了出去。
  黑风山上,十几二十号土匪开始了他们望肉充饥的日常,搬着小板凳,排排坐,每人抱着一个木碗,碗里装着肥肉饭,一边观看对山的女人烤野兔,一边流着哈喇子。
  忽然,风向变了,将兔肉的香气吹到了东面。
  众人怒了,吃不到就算了,闻也不让闻吗?
  消息小能手小魏在山顶奔跑着嗅了一阵:“在这儿在这儿!”
  众人忙跑到小魏所站的位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啊,果真闻到了,真香啊。
  可没闻多久,风向又变了!
  小魏又开始四处找:“这儿呢这儿呢!”
  众人再次呼啦啦地聚过去。
  今晚的风向有些调皮,就看见一群黑压压的大男人,抱着木碗、拖着板凳,在山顶跑来跑去……
  乔薇最终还是把买来的肉包了饺子,给阿贵与七娘送了些,给罗家送了些,剩下的进了自己与两个小家伙的肚子。
  烤肉太香,把钟哥儿也吸引了过来,望舒十分大方地把自己的兔腿分了一半给钟哥儿,钟哥儿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吃着吃着就放开了。
  三个孩子把一只野兔吃得干干净净。
  却说海十三接到调查当年真相的任务后,一直没能找出任何线索,当年的事发地点在江南,那一年,大梁先是爆发了史无前例的雪灾,再是爆发了毁灭性的水灾,从滇都到江南,几乎殃及了半片江山。
  事情发生在雪灾之后、水灾之前,皇帝亲临江南体察民情,随行时带上了姬冥修与几位皇子,其中,就包括胤王。
  原本大乔氏应该规规矩矩地待在京城乔家,可大乔氏听说胤王下了江南,便偷溜出府,追上了胤王的车队。
  这件事起先是瞒得滴水不漏,毕竟胤王丢不起这个人,皇帝老子都在呢,文武大臣们也在,他却与未来婶娘搅在一块儿,传出去他恐怕没法儿混了。
  可大乔氏不在意,她也不知哪根筋不对,非把胤王缠得死死的,后面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胤王的帐篷把胤王给睡了。
  胤王醒来刺了她一剑,这才东窗事发了。
  当然,这是民间流传的版本,具体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就得问两个当事人了。
  可惜的是大乔氏失忆,不记得那一段过往。
  至于说胤王么——
  海十三呵呵。
  那一年江南灾情严重,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姬冥修出事的地方就在一处被雪灾殃及的村落附近,遗憾的是,村子里的人几乎走光了,剩下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老人家出趟门都困难,更别说进山。
  凤倾歌是在山上的一间破庙里发现姬冥修的,谁会没事去破庙呢?
  想找个目击者真是难于登天。
  然而索性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海十三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游医吸引了海十三的注意。
  游医的年纪看上去有些大了,挎着一个陈旧的医药箱,背着一个放了些应急药材的竹篓。
  游医撑着油纸伞进了破庙,把伞往地上一放,立刻开始检查篓子里的药材,一边查一边庆幸:“还好还好,没湿!”
  江南雨多,细细绵绵。
  海十三是不会在意这点小雨的,要不是为了推敲当年的真相,他才不会一直待在这间破庙,不过人家是大夫,自另当别论了,海十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尽管一身补丁,却十分整洁与干净,面相更是少有的俊逸。
  这样的人,不该做一名游医才是……
  海十三打招呼道:“这位大哥,你也避雨呢?”
  游医这才发现庙里还有个人,扭过头,抱歉地打了招呼:“小兄弟。”
  海十三看他言行举止,像是受过良好熏陶的世家老爷,不知为何沦落到这般田地,海十三职业病就是打探消息,碰上好奇的事,自然会问一问:“大哥你好像不是村子里的人。”
  游医拾了一些干燥的树枝,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点了一堆小火,再从医药箱里取出一块干净棉布铺在火堆旁,将篓子里的药材倒在棉布上:“对,我不是。”
  海十三瞅了瞅满地他叫不出名字的药材:“你药材不是没有湿吗?为何还要烤?”
  游医就道:“表面看是不湿,但从雨里走来,多少沾了点湿气,烘一烘比较妥当。”
  倒是个极细致的。
  海十三又道:“能问问大哥是哪儿人吗?我听你说话,有点京城的口音。”
  游医没有说话,认真地烘烤着棉布上的药材。
  海十三帮忙添了根柴火:“大哥,你在这儿做了多少年郎中了?”
  “十五年。”游医拍掉了手上的药沫。
  海十三古怪地问道:“大哥医术应该不错吧?为何不到镇上去做个药房大夫?比当游医强多了。”
  游医抬起袖子擦了被火光烤出来的汗珠:“我与妻子失散了,我在找她……”说着,朝海十三看过来,“对了,你见过我妻子吗?”
  “你妻子长什么样?”海十三问。
  游医顿了顿,却又不答话了。
  海十三觉得这个游医怪怪的,像是受过什么刺激,脑子有点问题,当然他觉得自己也怪,居然会对一个游医产生了如此浓厚的兴趣:“大哥,五年前你有没有在这间破庙或者破庙附近见过一个男人、一个女子?”
  “五年前?”游医想了想,“好像有。”
  海十三眼睛一亮:“是不是春天的时候?”
  游医点头:“下着很大的雨,我进庙里躲雨,有两个人躺在地上。”
  海十三激动得差点朝他扑过去:“你可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
  “男的戴着面具,没看清……女的嘛……”游医若有所思,想到那晚的女子,他总感觉心口有股异样。
  海十三一听戴着面具,基本确定是他家少主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他找了那么久,终于让他找到一个目击者了!
  等等,凤倾歌发现少主时,少主的面具已经在地上了,这么说,是有谁揭掉了少主的面具?
  “大哥,你能与说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打探谁的消息,而是那晚的女子是我妹妹,我与她失散多年,一直在寻她。”海十三虔诚地说。
  “那人是你妹妹?”游医将海十三从头看到脚,海十三努力挤出一副萌萌哒的笑,游医摇头,“你这么丑,怎么会是那女子的哥哥?”
  海十三的心脏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游医道:“她走了。”
  “一声不吭地走了?”海十三纳闷。
  游医说道:“不是,她找我要了一碗避子汤,喝完就走了。”
  避子汤……
  海十三的嘴角抽了抽:“大哥,你能帮我画一幅她的画像吗?”
  游医翻翻竹篓:“我的纸用完了。”
  海十三腾地站了起来:“你等等我大哥,我这就去找文房四宝来!你千万等我!那是我妹子!真是我妹子!虽然我长得丑,我……我……我是遗传了我老子!我娘可美了!我妹随了我娘!她真是我妹!我和她失散五年了,我一定要找到她的!”
  “嗯。”游医淡淡地点了点头,继续烘烤药材去了。
  海十三回来得并不快,村子里没有纸笔卖,他一路狂奔去了小镇,奈何半路遇上一伙儿打劫的,他能耐是刺探消息,武功却是平平,与人缠斗了一番,虽是把盗贼打跑了,纸笔却掉到水里了,他不得已跑回镇上重买,等买完赶回破庙时,游医已经不在了。
  不过游医用烧出的木炭在地上画了一幅画。
  看到画中那张脸时,海十三整个人都惊呆了……
  ……
  皇宫每季都有一场家宴,太子生辰,姬家姐弟因事未能出席,这次老太太去了寺庙,临出发前派人叮嘱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入宫一趟,别叫皇帝与姬家离了心。
  老太太的本意当然是支开姬冥修,免得叫他发现自己对他心上人动了手脚。
  只是她没料到自己把自己坑了,姬府的护卫哪里比得上姬冥修的十七?现在一伙人是在寺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不知到底多久才能请来一个太医。
  姬冥修与姬婉不知老太太的状况,相邀着入了宫。
  家宴就摆在太液池的凉亭中,姬冥修被安排在皇帝身侧,与太子平起平坐,以往这个位子都是小世子的,可姬冥修一来,小世子就只得坐回昭王怀里了,可见在皇帝心中,对皇长孙有多看重,对姬冥修就只会更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