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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贵望着她眼睛:“你会从。”
  七娘转过身,重新打开了已经整理好的箱子:“裘掌柜不是这种人,他是正人君子,不会乘人之危。”
  阿贵道:“你才与他见过几面,就这么了解人家了?那晚,你们不止是谈了公事,还聊了不少私事吧?”
  “阿贵!”七娘大声喝住了他。
  阿贵冷笑:“你也是喜欢他的吧?他比我有钱,比我有身份,听说还是个鳏夫,你去了就能做正室夫人……你们是两情相悦,夫人只是给你们做了月老。”
  七娘怒了:“你不要这么不可理喻!”
  阿贵眸光一冷:“不可理喻的到底是谁?难怪我大哥死了不到一年你就跟了我,不是我多好,是你骨子里就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啪!
  七娘甩了他一巴掌!
  “我真是错看了你!”
  失望地说完,七娘抹了脸上的泪水,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乔薇在作坊外看到了眼圈红肿的七娘:“七娘。”
  “夫人。”七娘强忍着难受,笑着打了招呼。
  乔薇拢了拢她耳后的发:“去我那边坐会儿吧,放你半天假,不扣钱。”
  七娘一个忍不住,笑了,抠门到家的夫人得多在意她才能讲出不扣钱的话,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丝安慰:“我没事的,夫人去忙吧,我点完货再去歇息。”
  乔薇点头,拍拍七娘的手,让她去了。
  每个人都在成长,七娘也不例外,第一次被丁小英甩了巴掌,七娘难过得几天出不了屋子,这一次与阿贵闹成这样,她竟坚强地把苦水咽下了。
  但是阿贵,你的成长又在哪里?
  当七娘一日日变得优秀,你却还在原地踏步,可有想过终有一日,你或许再也配不上七娘?
  七娘笑着进了作坊,大家伙儿问她怎么了,像是哭过,她道阿贵给她带了消息,她一个娘家亲戚去了,她很难过。众人安慰了她,又问阿贵去了哪儿,她道阿贵染了风寒,恐过了病气给大家,就不来了,众人表示理解。
  一段小插曲,把乔薇的心情也搅得乱七八糟,回屋时,乔峥已经把她要收拾的东西收拾完了,把包袱打了结,道:“出什么事了?”
  乔薇叹道:“两口子吵架,阿贵走了。”
  乔峥就道:“小俩口吵架是常事,气消了就没事了。”
  “我看玄。”这次吵得不是一般的凶,阿贵还直接给气走了,乔薇道:“你和我娘也吵过吗?”
  乔峥想了想:“没有,你娘不和人吵架。”
  她都用打的。
  没人打得过她。
  父女俩拎上罐子与包袱,并肩下了山,先在二狗子家找到了景云与望舒,听说要去京城,二人高兴坏了,在二狗子与一众小伙伴羡慕的眼神里踏上了栓子爹的马车。
  依旧是在镇上租了关师傅的车。
  从前不买车是觉着麻烦,但如今乔峥醒了,她倒是想买辆马车,再雇个车夫,方便乔峥出行。
  “外公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景云看着窗外的风景问,这不是去四合院的路,也不是去买糖葫芦或者家具的路,这是一条他完全陌生的路。
  乔薇笑道:“他记性好,什么路走一次就记得。”
  “我也记得我也记得!”望舒举起小手。
  你记得才怪了,小迷糊。
  乔峥和颜悦色道:“外公带你们回家。”
  望舒古怪地眨了眨眼:“我们的家不是在山上吗?啊,我知道了,山上是娘亲的家,现在要去的是外公的家。”
  乔峥揉揉她小脑袋:“外公的家也是娘亲和你们的家。”
  望舒兴奋地睁大了眼:“哇!那我和哥哥就有两个家了!”
  乔峥笑:“望舒真像你小时候。”
  虽然错过了你的,但看着她的,就好像是把缺失的岁月补回来了。
  马车停在了恩伯府门口。
  父女俩下了马车,两个小包子跳下地,望着庄严气派的大宅门,惊叹地哇出了声。
  望舒的嘴巴长成了o型:“外公!你家好大呀!”
  乔峥带着女儿与外孙进了乔府,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记忆的闸门打开,往事一幕幕闪过脑海,与妻子的、与女儿的、与母亲甚至弟兄的,浮光掠影,让人喉头发紧。
  他闭上眼,仿佛一睁开,妻子就还在兰苑等他。
  母亲也在福寿院,慈祥地看着他。
  但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
  景还是那景,却已物是人非。
  “父亲。”乔薇见他脸色不对,轻轻拍了拍他胳膊。
  乔峥敛起思绪:“我没事,走吧。”
  ……
  乔峥好生生回府的消息,震撼了整个乔家,四夫人赶忙派人将四老爷从灵芝堂请了回来。
  乔弼看到乔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哥——”
  乔峥将他扶了起来:“你坐吧,你和弟妹的事小薇都对我说了,辛苦你们了。”
  乔弼哽咽:“大哥你骂我吧,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囡囡……”
  乔峥语重心长道:“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你们也有你们的苦衷。”周姨娘被二房捏在手里,纵然四房想做什么,也放不开手脚。每个人都有软肋,女儿是他的软肋,亲娘是四弟的软肋。
  “大哥……”乔弼泣不成声。
  乔峥道:“你去把老二与老三他们叫来,还有族里的长老,我有话要说。”
  “好。”乔弼与四夫人分头去了。
  乔岳山好找,就在太医院,乔岳峰却不知在哪儿鬼混,常年见不着人,来的是三夫人。
  当然,徐氏也来了,只不过没被允许进入花厅,只在外头焦急地徘徊着。
  乔峥坐在主位上,乔薇站在她身侧,两个孩子被四夫人的心腹丫鬟带去花园捉兔子了,乔岳山与三夫人依次坐在左侧的,右侧分别是族里的七位长老。
  七位长老中,除二长老当年力保乔薇,其余的,都是掠夺了大房家产以及陷害了乔薇的帮凶。
  屋子里,静得有些诡异。
  乔峥走到二长老面前,屈膝跪下,所有人一怔,二长老赶忙托住他:“峥儿!你这么是做什么?”
  “乔峥这一跪,并不足以报答二世伯的恩德,还请二世伯,不要嫌弃。”
  乔峥说着,给二长老磕了三个响头。
  掷地有声,每一声都砸在了众人的心坎上,也砸在了乔薇的心坎上。
  从没有人,这样替她出过头,会因为感激别人对她的好,就屈下宝贵的双膝。
  被家人疼着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的吗?
  乔峥磕完头,额角一片青紫,二长老老泪纵横:“你这孩子……真是……”
  乔峥回了位子上,不复在二长老面前的虔诚,眼底一片肃色:“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有几件事要宣布。”
  乔岳山道:“大哥,你大病初愈,有什么话还是等你修养好了再说。”
  乔峥神色复杂地说道:“你这么关心我,当初还把我女儿逐出乔家,真是难为你了。”
  乔岳山的呼吸就是一顿,大哥变了!大哥是最老实不过的人,说起话竟然句句带刺了?
  前任家主被怼,几位与乔岳山“同流合污”过的长老们面面相觑。
  大长老道:“峥儿啊,我们当年也是听信了二房的谗言,以为你真的已经故去,二房孝敬我们的东西,我们也已尽数归还,是吧,世孙女?”
  最后一句,俨然是对乔薇说的。
  乔薇淡淡一笑:“现在知道我是你世孙女了,当初把我逐出家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呀?”
  大长老哑口无言。
  乔峥正色道:“我纵然故去了,我的家产也不是你们说瓜分就能瓜分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分配她们说了算,轮不到你们做主。”
  “都是你二弟他……”四长老清了清嗓子,“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乔峥道:“是不是被逼无奈,我不在乎,就事论事,你们做了错误的决定,有失长老之职,我以家主的身份,解除你们几人的长老之务。”
  四长老勃然变色:“什么?你……你要把我们从长老的位子上赶下来?”
  六、七长老曾受了乔峥夫妇太多恩惠,却恩将仇报,此时不敢吭声。
  五长老与大房“恩惠”不多,颇为不满地站了起来:“乔峥,我们都是你世伯,你这么做就不对了啊,你说我们做了错误的决定,请问是哪个错误的决定?是相信你已故去瓜分了你的家产,还是把你女儿逐出家门?如果是前者,我们也是受了二房的蒙蔽,且我们已将银子如数奉还,又顶着巨大的压力,替你把家主之位争了回来,从这几点看,乔峥,我们不欠你什么!”
  不要脸!谁顶着压力把家主之位还给乔峥了?不是她拼死去争的,他们几个能让出来?
  乔峥知道事件的经过,不至于被五长老迷惑,就道:“好,我的家产我不提了,我死了,充公了也是应该的。”
  “就是嘛!”五长老得意。
  “但是。”乔峥又道:“我妻子的嫁妆,你们无权过问,纵然把我女儿逐出了家门,那份嫁妆也应该随她一起带离乔家,她的银子、她的药方、她的灵芝堂,养了你们这群吸血虫十几年,你们非但不感激,还把女儿赶了!现在,我们就来说说我女儿这件事,我女儿是清白的,她与胤王并无关系,她那一晚与谁在一起,我一清二楚。”
  “什么?”花厅炸开了锅。
  乔峥痛心疾首道:“我女儿受了冤屈,你们为求自保,将她独自一人推出去顶罪,这是一个大族的长老应该做的事?”
  五长老白了脸:“你……你不要含血喷人啊!谁冤枉她了?当时你女儿自己都承认了!”
  乔薇淡道:“我承认还不是被你们逼的?你们那多人都想看着我倒霉,我说我是清白的,谁信了?是你信了?还是你信了?还是你?你?你?除了二长老,你们哪一个不说是我勾引了胤王?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过!你们借机行事!你们将我逐出家门,好侵吞了我爹娘的家产!”
  六位长老被她怼得面红耳赤。
  乔峥严肃道:“我女儿与胤王是清白的,她自始至终没背叛过自己的婚约,我以家主身份,撤除你们的长老职务。”
  大长老看不下去了:“简直过分!乔家从来没有撤除长老职务的先例!”
  “现在有了。”乔峥说道。
  大长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