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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薇猜到她是来做什么的了,难怪这般开不了口,若她先把人得罪了,再去求人瞧病,大概也是说不出口的。
  乔薇笑了笑,说道:“我爹娘留了些医书医典给我,我闲来无事看看,略懂皮毛,二婶可是哪儿不舒服?”
  李氏没答她的话,而是道:“我那天,也不是故意多嘴的,我是真的好奇罢了,你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太不容易,换我,想来是做不到的。”
  拍起马屁了。
  几句言语上的冲突罢了,乔薇还不至于肚量小成那样。
  乔薇淡淡一笑:“都过去了,我已经忘了。”
  李氏讪讪。
  乔薇笑着问道:“二婶有不舒服的,只管告诉我,我能治的,一定尽力,不能的,也会替你保守秘密。”
  最后一句话,算是戳中李氏的心窝子了,她这病吧,有些时日了,一直不大敢找人看,一是,不大方便;二么,就是乔薇说的,恐人将她的病情泄露了出去。
  “你、你真的不会说?”李氏忐忑地问。
  乔薇一笑,摇头道:“不会,做大夫,这点操守还是要有的。”
  若别人讲这话,李氏或许不信,可乔薇出身杏林世家,爹娘都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她的操守,她自是信得过的。
  李氏有些难为情地伸出了手腕。
  乔薇三指搭上了李氏的脉搏,李氏的脉象初探像弦脉,却比弦月的张力强,不太稳定,如同牵绳绕锁,像是紧脉。
  浮紧表寒身体痛,沉紧逢见腹疼痛。
  乔薇问道:“二婶可是经常会觉得寒冷?”
  “是。”
  “肚子会痛?”
  李氏想了想,摇头:“倒是不经常痛。”
  “何时才痛?”乔薇又问。
  李氏道:“偶尔痛一次,来葵水的时候会明显一些。”
  “还有别的不舒服吗?”
  “那个……也不大正常。”黎氏凑近乔薇耳边,小声地说了几个字。
  乔薇明白地点点头:“二婶之前没找大夫瞧过?”
  倒也不是没找,可每次一见人家是个男的,就难以启齿了。
  娘家人给她找了个产婆瞧病,可那产婆一进屋就要脱她裤子,她羞愤死了,又不是生孩子,脱什么裤子?
  乔薇道:“二婶你这是寒痛症。”
  寒邪侵袭,阳气被困而不得宣通,气血凝滞而不通,不通则痛。
  “不是那什么的毛病?”李氏疑惑地问。
  乔薇笑笑:“女人的毛病?这可不是女人才有的病,二婶平时便会腹痛,只不过来葵水时身子骨虚弱,同感更加明显,可这并不代表它就是女人的毛病,至于二婶说的葵水异常,与这是两回事,二婶先治好这个,再调理那个。”
  李氏心头大石落下,又道:“能治吗?”
  乔薇点头:“能的,二婶稍等,我写个方子。”
  说罢,行至书桌前,写了方子,交给李氏,“煎煮的方法与用量都写在上头了,二婶按时服用,七日后再来看看。”
  从青莲居出来,李氏即刻将方子交给了贴身丫鬟石榴。
  石榴拿了方子,便去药房抓药,路过小花园时碰到了在园子里采摘牡丹的周妈妈。
  石榴笑着打了招呼:“周妈妈,又给夫人摘牡丹了呢?”
  周妈妈笑道:“是啊,老夫人最近胃口不大好,夫人想给老夫人熬点牡丹花茶。”
  石榴道:“夫人真是孝顺。”
  周妈妈见她是要出门,便问:“你去哪儿啊?这都快吃午饭了。”
  石榴答道:“我去给二夫人抓药了。”
  “二夫人怎么了?”周妈妈一脸关切地问。
  石榴自然不敢透露李氏的实情,就笑着道:“睡不好,失眠多梦,少夫人给开了个方子,说吃七天就能好了。”
  周妈妈的笑容淡了淡:“少夫人开的方子?”
  石榴是李氏的贴身丫鬟,身份非比寻常,说起话来也没多少顾忌,就道:“是呀,少夫人给二夫人把了脉,很快就说能治好!”
  周妈妈和颜悦色道:“少夫人毕竟年轻,你家夫人金枝玉叶,怎么也不找个有经验些的大夫?你别管这方子了,我替你禀了大夫人,让她把卢大夫请来。人家卢大人今年五十有八了,行医四十余年,可不是什么小郎中比得上的。”
  石榴不以为然道:“卢大人很厉害么?卢大人治好了皇后么?卢大人开了灵芝堂么?少夫人的爹娘都是神医,她师承她爹娘,她的医术,肯定比卢大夫厉害多了!”
  周妈妈皮笑肉不笑道:“卢大人在咱们府看了这么年的病,连老夫人的病都是她治好的,你怎么能拿他与一个小丫头相提并论呢?爹娘是爹娘,少夫人是少夫人,可不能一概而论的。”
  石榴心直口快道:“你以为我家夫人是随便找少夫人瞧的病吗?我家夫人都打听清楚了,当初老夫人在半路噎食,差点死掉,是少夫人救治了老夫人;上一次太子殿下的寿辰,也是噎食了,太医都准备动刀子割喉了,是少夫人轻轻松松地治好了。你要再不信,上青莲居打听打听,吴妈妈瘫痪了,走不动路了,究竟是谁给治的?张妈妈肩膀疼了七八年,又是谁给治的?总之有很多啦,少夫人,比你想象的厉害多了!”
  不厉害,以她家夫人根本瞧不起一个乡巴佬的性子,压根儿就不会厚着脸皮上门求医。
  “周妈妈,你好心意我心领了,但下次吧,我去抓药了啊。”石榴笑着说完,迈着小碎步去了。
  ……
  小花园的另一边,望舒与景云玩了一下午,满头大汗,还没玩够,但肚子饿得咕咕叫,只能先回去了。
  伺候他们的丫鬟正是婵儿。
  婵儿给他们擦了汗:“小主子,别玩了,来,先喝口水。”
  她把两个水囊分别递给了景云望舒。
  望舒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不喝了,捂住小屁屁:“我要尿尿!”
  景云道:“我也想。”
  婵儿笑道:“垂柳园有恭房,奴婢带小主子去。”
  她一手牵着一个,往垂柳园走去。
  望舒憋得不行了,死死地捂住小屁屁:“不行不行,我憋不住了!我要尿了!”
  婵儿面色变了变,四下张望道:“这可是小花园,不能随便尿的。”
  “我知道,可是我、我憋不住了!”望舒夹紧了小胖腿儿。
  婵儿怔了怔:“奴婢抱你去吧。”
  望舒伸出了胳膊。
  婵儿把肉嘟嘟的望舒抱起来,巨大的重量,压得她的胳膊差点断了。
  她弟弟明明比小主子还胖啊,都没这么重,小主子到底吃什么长大了?怎么跟个秤砣似的?
  好容易把望舒抱到了垂柳园,一回头,发现景云没有跟来,吓得魂儿都差点飞了!
  “小少爷!小少爷!”她把望舒放下,“小姐你进去如厕,尿完了别走开知道吗?”
  望舒乖乖地点头。
  婵儿去找景云。
  景云的鞋子卡在一块石板缝里了,婵儿松了口气,帮他把鞋子拔了出来,牵着他去找望舒。
  望舒尿完了,通身舒畅,乖乖地站在外头等。
  就在这时,垂柳边的小池塘里,噗通一声巨响,有人落水了。
  望舒撒开脚丫子,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
  别看她肉嘟嘟的,跑起步来比哥哥还快。
  她来到了河边,一把揪住那人的头发,将那人从河里拽了起来!
  那人浑身湿透了,呛了水,哇哇大哭。
  望舒眨巴着眸子看向她:“你是谁呀?怎么会掉进水里?”
  “奴婢是石榴。”石榴吓得眼泪直冒,她不会水,只差一点就淹死了,她看向眼前的小姑娘,认出了对方青莲居的小主子,“是小小姐救了奴婢吗?”
  望舒点点头:“是呀!我娘亲说过,小孩子不能去河边玩,会掉下水的,你也不要来河边玩了。”
  石榴早已是六神无主,都忘了去惊讶望舒的力气,抽泣道:“奴婢不是来河边玩的,奴婢是打这儿路过,不知怎的脚一崴,滑下去了!”
  望舒撇嘴儿道:“你们大人走路也这么不小心啊!”
  石榴哭道:“小小姐教训得是,奴婢是该小心些的,对了小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婵儿姐姐去找哥哥了,让我在茅房等她,咯,就在那边!”望舒指了指不远处的恭房,又对石榴道:“你衣裳湿了,快回去吧。”
  石榴实在是吓得不行了,只想赶紧回去,却忘了把一个孩子留在河边,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她给望舒行了一礼,战战兢兢地去了。
  望舒是个听话的乖宝宝,婵儿姐姐让她等,她就一定会等的,她打算回到原先的地方,却一转身,看到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她抬头,望向了绣花鞋的主人,正是荀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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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神勇小望舒,痛打小后妈(一更)
  望舒在桐院见过荀兰,知道她是自己爷爷的夫人,她还不大能理解夫人的意思,她爷爷与外公差不多的年纪,这个夫人却和娘亲差不多年纪,莫非夫人就是爷爷的女儿吗?
  望舒眨巴着眸子,若有所思。
  荀兰温柔一笑:“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是谁呀。”望舒诚实地说。
  荀兰缓缓地蹲下身子,素白裙裾如一团祥云,让整片垂柳碧波都多了几分仙气。
  她定定地看着望舒,眼神温柔:“你觉得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