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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画得非常清楚——景云望舒被我绑架了,我的刀上沾满了鲜血,现在这把刀就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带上一万赎金来见我,否则……
  后面画不下了,不过这个意思想来大家都懂的,毕竟绑票的人都会这么说。
  “你留地址了吗?”阿达尔问。
  教主大人:“……”
  忘了。
  ……
  姬冥修出了塞纳堡,这是住进塞纳堡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外出,这边的人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若是暴露了身份,传回大梁,少不得落下一个欺君之罪,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地出去。
  可今日,就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他给煞血盟的弟子飞鸟传书,让他们前往姬家接应两个孩子,可煞血盟的弟子传回消息,孩子已经被他给接走了,乔峥与孩子们一块儿走的,临走前乔峥给姬家留了一封书信,交代了去路,让姬家人不用担心。
  可是,他并没有派别人去接景云与望舒。
  事关重大,他不敢告诉乔薇,怕她承受不住两个孩子失踪的打击。
  从日期上看,景云一行人路上不耽搁的话,已经抵达隐族了。
  他放出了追风鸟,追风鸟熟知景云的气味,上一次景云落水,也是追风鸟查到了景云的下落,只要他们真的到了隐族,追风鸟就一定能够找到景云。
  “少主,追风鸟回来了!”姬无双指着天际的小彩鸟儿,激动地说。
  姬冥修伸出了手,追风鸟扑哧着翅膀,在他手上落了落,随后振翅一飞,跃上了天空。
  姬冥修夹眸光一凛,抓紧了缰绳:“跟上去!”
  ……
  塔纳城内,哈佐骑在马上,心情不怎么愉悦,昨天端了那家伙的老巢,可惜一个人都没有抓到,油水也半点没捞着,一穷二白的,白费他那么大力气!
  一个护卫策马奔了过来,对哈佐道:“大人,我们的猎犬搜到那个男人与两个孩子的踪迹了!”
  哈佐眼睛一亮:“当真?”
  护卫自信道:“是的大人,他们很狡猾,我们放出了十条最训练有素的猎犬,也只有一条成功地探出了他们的踪迹。”
  哈佐哈哈一笑,一条也够了:“他们在哪里?”
  护卫道:“在南岛的一个丛林,丛林外做了障眼法,难怪我们好几次都走错了,不过现在那些障眼法已经被我们清除了。”
  “做得好!”哈佐拍了拍他肩膀,回头看向一众手下道:“抓到他们,你们就都是我哈佐的功臣,除了赏金,我哈佐还另有重赏,弟兄们,去南岛!”
  第234章 一家团聚(下)
  南岛是塔纳族对于南部边境的统称,这里有最繁茂的丛林、最雄伟的山脉、最险峻的迭嶂,自北岛的塔纳城出发,穿过流放罪奴的小镇便能抵达这边。
  这里人烟罕至,偶尔会有猎人进山打猎,或上山采药,可说到居住其中,大约是没人愿意的,不为别的,就为这丛林中数不清的猛兽、道不尽的凶险,人进了林子不是人,而是一块块行走的食物,采药打猎之人皆是结伴而行,鲜少有如教主大人这般,连武功都不会便在丛林腹部置了一间小茅屋,没被老虎吃掉也真是个奇迹了。
  乔峥带着珠儿从林子里采药归来,顺便采了些能食用的蘑菇,随即进了厨房。
  自打乔峥跟了队伍后,厨师的工作便从阿达尔手中交到了乔峥手中。
  阿达尔对此表示强烈的不满,他是一个十分喜好下厨的人,对他来说,厨艺是比杀人放火更有意思的事情,在乔峥到来之前,他一直是深受教主喜爱的美厨王,可自打教主吃了一次乔峥做的饭菜,便再也不吃他做的了,他深受打击,从此都对这个小白脸充满了怨怼。
  乔峥把摘好的蘑菇与野菜拿到后院清洗,恰巧与刚结束了某次重要谈话的阿达尔碰了个正着。
  乔峥开开心心地打了招呼。
  阿达尔:“哼!”
  前院,望舒与珠儿蹲在地上打弹珠,哥哥做陷阱去了,不陪她玩。
  景云昨日的触动很大,险象环生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从记事起,似乎自己的日子就远没有别的孩子太平,他早已经十分淡定了,只不过,他从没见过那么厉害的马车,按几个开关,就能把人放倒。
  他的笼子要是也有那样的机关,就不愁捕不着猎物了。
  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吃狼肉吃出阴影了,太硬、太不入味儿、太难吃了!
  景云去厨房找到乔峥:“外公。”
  乔峥在切狼腿,这是最后一块狼肉了,今天一定要做得美滋滋的:“怎么了,景云?”
  景云道:“外公你有没有小刀?我想用用。”
  “你等等啊,我找找。”乔峥在厨房了找了一阵,没找到,又回自己屋,从自己的医药箱里取了一把防身的匕首,递给了景云。
  阿达尔一脸鄙视:“给小孩子玩刀真的没关系吗?”你怎么做大人的?!
  景云走向阿达尔:“阿达尔爷爷,你有没有毒药?我想用用。”
  阿达尔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个了瓶子:“给。”
  刚从竹林走来的教主大人看到这一幕,简直不能更鄙视了,呵,有你们这么带坏孩子的吗?
  乔峥、阿达尔:有本事你手里的长矛不是给景云的啊!
  景云呼哧呼哧地跑过来:“叔叔,你给做我的长矛呢?”
  ……
  景云带上匕首、毒药与长矛,和大白一块儿去了自己做陷阱的地方,大白身上背着一个与体型极度不符的小背篓,乔薇不在,它可以尽情地抓田鼠,别提多惬意了。
  景云找到了自己的陷阱,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笼子,里头装着一点食饵,有野兔与野鸡进来觅食,就会碰掉抵着笼盖的棍子,盖子落下,就讲猎物困在里头了。
  这是景云从娘亲那边学来的方法,奈何在隐族根本不好用,这里的野兔太聪明了,它们居然知道把笼子踢翻,让食饵自己滚出来。
  妹妹都已经打死一头狼了,可他却连只兔子都没有抓到,这让他小男子汉的自尊收到了极大的挑战。
  他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猎回一头……猛兽!
  他拿小刀与毒药,削尖了几根树枝,尖头涂上毒药,几支简易的毒箭就这么做成了,他再把毒箭插进笼子,用树枝与树叶做了个掩护,再拉了一条长长的、透明的鱼线,从地面上三寸的地方横穿而过,系在了对面的大树上,他拉了好几根,看上去就像是做了一个透明的小阵,待会儿只要有猎物被笼子里的香气吸引而来,不论吃不吃笼子里的东西,只要碰到他布的阵,便会牵动机关,七八支箭矢会同时射出来,让猎物无处可逃。
  为了防止有别的猛兽捡漏,景云还在笼子上装了个小铃铛,这样他就能第一时间听到这边的动静了。
  做完这些,景云心情大好,拍拍手,和大白回了小茅屋。
  丛林的另一处,哈佐与二十名手下小心翼翼地找着路,最前方的是牵着猎犬的费伽,费伽便是那个向哈佐禀报消息说找到了三人踪迹的护卫。
  他其实并不是哈佐的亲信,只是哈佐手下最末等的一个跑腿护卫,平日里没多少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训训狗,打打杂,日子差不多就打发了。这次是人手实在不够,乱撒网才将他撒了出去,旁人都不怎么当一回事,唯独他将之看作自己可以大展拳脚的机会,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真让他把人找到了。
  费伽看了看明显变得兴奋的猎犬,对哈佐恭敬地说:“哈佐大人,我们离目标很近了,请您务必注意好自身安全。”
  哈佐不屑地哼了哼:“上次是我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这次我有备而来,他不会有任何动手的机会,你只管带路!”
  “是,哈佐大人。”想到了什么,费伽又问,“可是哈佐大人,待会儿我们是要捉活的,还是死活不论?”
  哈佐道:“当然是捉活的,留着他们还有用,不过……万一实在捉不到,你们就听我号令!”
  这是不为我所用也不能为任何人所用的意思了,众人明白,齐齐地应了声是。
  费伽继续带路,猎犬摇起了尾巴,越往前越兴奋,就像是……看到了久违的猎物一般,费伽渐渐地拽不住绳子了:“比奴,你慢点!不要跑!”
  被唤作比奴的猎犬非但没听见他的命令,反而汪了一声,猛地窜了出去!
  费伽不得已,也只好跟着飞奔了起来。
  “汪!汪汪!”
  猎犬大叫着,后腿一蹬,飞起一跳,挣脱了绳子,扑向了掩护在树枝下的笼子。
  它跳过了那些透明的鱼线,并未触碰到开关,可令人惋惜的是,它虽没有碰到,着急把它抓回去的费伽却碰到了,就见笼子里的箭矢如闪电一般,咻咻咻地飞了出来!
  一声惨叫,费伽被射中了,猎犬咬出了笼子里的肉,玩汪汪汪地跑掉了。
  笼子上的铜铃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哈佐赶忙抽出了弯刀:“前方有埋伏!都停下!”
  “有猎物上钩了!”景云眼睛一亮,他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有猎物来了,今天的运气真是不能更好了,“大白!”
  大白欢欢喜喜地蹦了过来,一大一小跑进了丛林,然而令景云失望的是,他猎的不是什么猛兽,而是一个人。
  “汪汪汪汪汪!”
  那条吃完了肉干的猎犬终于想起自家主人,回来寻他了,一鼻子就闻到了景云的气息,张开大嘴朝景云咬了过来,可不等它咬到景云一根头发,就被大白一爪子拍飞了!
  景云见状不妙:“大白,我们走!”
  大白跑向了景云。
  景云朝小茅屋的方向跑了过去,没跑几步又折了回来,在那人身上翻出一个钱袋,这才迈着小短腿儿,一口气跑回了小茅屋。
  “我去把人捉回来看看!”阿达尔转身进了林子,将人捉了回来,费伽只被射破了腿肚子,伤情倒是不重,但箭上有毒,他半条腿都肿了。
  阿达尔的棍子抵在他脖子上:“你是谁?你们来了多少人?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说了,绕你不死,不说,现在就把你活活打死!”
  费伽不肯说。
  阿达尔抡着棍子,将他狠狠地暴走了一顿,他还是不肯说。
  教主大人阴测测地一笑:“看来让他吃点苦头是不行了,阿达尔,砍了他手指!问一次不说,就砍掉一根,问上个七八次,想来他就招了。”
  阿达尔劝道:“教主,不能这么做。”
  乔峥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两个孩子还在呢,弄得满地是血,会吓到孩子的。
  阿达尔说道:“这太疼了,他会叫的,把人引来就不妙了,还是先把他毒哑了再砍吧。”
  乔峥:“……”
  教主大人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可是他身上没有相关功效的毒药,于是看向了乔峥。
  乔峥炸毛:“看我干嘛?我是大夫!不是杀手!我的手是用来治人的!我的药是用来行医的!不是用来让你们干这种勾当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一次半包!”
  言罢,转身进了屋。
  阿达尔掐住费伽的喉咙,手一抖,把一整包都倒下去了。
  费伽瞬间觉得自己的喉咙失去了知觉,他用手掐住了喉咙,失去嚎上几句,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教主大人非常满意:“阿达尔,问他话。”
  阿达尔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他用脚踢了踢费伽的肩膀,一脸严肃道:“你是谁?你们一共多少人?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说不说?不说就把你剁了。你现在不能叫了,就算把你剁成肉酱,也不会有人发现的,不想吃苦的,就赶紧说!”
  费伽的内心在咆哮,他都被毒哑了,怎么说?怎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