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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飞绝道:“是马奶酒。”
  马奶酒看着不像酒,乳白乳白的,又甜又香,孩子会误喝也算正常。
  海十三纳闷道:“我说,现在不该担心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吗?”管马奶酒做什么?
  燕飞绝没好气地说道:“一定是圣教那群家伙,又跑去慕王府偷人了!”
  这太像圣教会干的事,姚珺抓了两个小包子,月华老贼又抓了乔薇,一笔笔抹不去的黑历史,让人想相信圣教的清白都难。
  三殿下用白嫩的小指尖刮了刮景云的脸。
  燕飞绝把孩子往他怀里一送,说道:“劳烦三殿下抱抱景云,我来划船。”
  三殿下将景云抱了过来。
  燕飞绝本担心他是个养尊处优的王子,没抱过孩子可能不大会,哪知一瞧他抱娃的姿势,才发觉他与海十三简直弱爆了,就连新当了奶爹的教主大人都没他这么专业。
  三殿下看着怀里的小侄儿,眉眼间一片柔和,湖风清冷,他还脱下了外袍,把景云整个儿裹进怀里。
  燕飞绝咋舌,这孩子到底怎么养的?咋养得这么可爱、这么招人喜欢呢?
  两名武林高手划起船来不是盖的,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抵达了对岸,几人下了船,避开巡逻的弟子,找了条僻静的小路回到三殿下的寝殿。
  屋子里只有十七,十七虎视眈眈地盯着三殿下的衣柜,仿佛里头装着什么随时可能爬出来的凶兽似的。
  几人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四下看了看,不见乔薇,猜到乔薇可能去找鬼王了,燕飞绝让海十三等人留下,独自去找乔薇。
  燕飞绝自然有联络乔薇的方法,不多时便在藏书阁附近的一间小地牢外找到了。
  “你去这里做什么?”燕飞绝抓住她胳膊,拉着她进了一处假山的石缝中。
  “我找鬼王,鬼王不在圣师殿。”乔薇看了他一眼,“你们那边怎么样?可拿到功法了?”
  燕飞绝低声道:“还没,藏书阁里没有,我们又去了银湖岛,可惜那儿戒备森严,让人发现赶出来了……哎,不对,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我来找你是有要事!”
  乔薇古怪地挑了挑眉:“什么要事?”
  小半刻钟后,乔薇出现在了三殿下的房中,看到了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睡得香甜的景云,乔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燕飞绝将银湖岛上碰见景云的事说了一遍:“……不知是不是哪个圣教的王八羔子把景云带上圣教的。”
  “阿嚏!”海十三打了个喷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景云身上,反倒是没人去注意银湖岛上那个差点用内力与气息把他们全都杀死的高手了。
  乔薇给儿子检查了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这虚弱从何而来她说不上来,许是……坐了太久的马车,所以累坏了。
  很快,乔薇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景云被“抓来”了,那么望舒呢?她会不会也让圣教的人抓来了?
  “你好了没啊?快出来啊!”
  茅房的方向,传来了弟子们哄抢茅厕的声音。
  乔薇刚打圣师殿过来,知道那儿的人全都把肚子吃坏了,可怎么连三殿下这边也一样?
  乔薇与燕飞绝、海十三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曾被某人的童子尿荼毒过的三人,脑海里不约而同地闪过了一个名字——小白。
  乔薇即刻去了圣教的厨房。
  她眼下是三殿下请来的厨子,出入这种地方再自由不过,众人见她来了,全都没说什么,或许……是他们没有精力说了,因为就连厨房都被小白的童子貂尿给荼毒了。
  所有人都冲向了茅厕,与乔薇擦肩而过,眼神都没给一个。
  乔薇进了厨房,厨房里空荡荡,半个人影都没有,砧板与桌上摆着切了一半的菜,灶台上黑漆漆的大锅里,砌着一个好几层的大蒸笼。
  蒸笼里传来腊味鸭、腊肠以及某些蒸菜的香气,却又不止香气而已,还有一点吧唧吧唧的声音。
  乔薇的眸子眯了眯,一把揭开蒸笼的盖子,就见一个白嘟嘟的小团子,四仰八叉地躺在蒸格上,一手抓着一只鸭腿,一手抓着一根腊肠,啃得满嘴流油。
  乔薇倒抽一口凉气!
  这可是蒸笼!
  “小——白——”
  伴随着乔帮主的河东狮吼,小白又被揍得鼻青脸肿。
  小白哭卿卿,一瘸一拐地扑进了尾随而来的燕飞绝怀里。
  小薇太坏了,太坏太坏了。
  燕飞绝将它抱了起来,随手揪了一根鸭腿:“还吃不?”
  小白接过鸭腿,一边流着泪,一边惨兮兮地啃了起来。
  这个小的都在厨房,另外三个也跑不了。
  乔薇黑着脸去了厨房的后院,果真看见珠儿、大白与金雕,这三个可没比小白好到哪儿去,好端端一个院子,愣是被这三个弄成杂耍场了。
  大白不知打哪儿弄了个大铁圈,四肢爪子死死地抓住铁圈,让铁圈在院子的空地上一圈一圈地滚着。
  珠儿踩着一个小酒桶,小酒桶横在地上,被珠儿踩得像轮子一样,也是在院子里滚来滚去。
  金雕一只脚抓着一块皂胰子,在光滑的地板上,开启了花样滑冰模式。
  在几人碾压过的地板上,本该做给那些尊主与大佬们享用的天材地宝碎了一地。
  几个厨子躺在横七竖八地躺在一旁,不知是吓晕的,还是被这几个打晕的。
  这几个玩得不亦乐乎,完全不知道乔薇来了。
  乔薇简直要被这几个家伙气死了,一个个的嫌命长是吧?知道这是哪儿吗?就敢把人家的后院拆了!要不要来个喇叭全教通知一下啊?!
  乔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几个抓回三殿下的屋子的,总之,当三殿下看到四禽兽时,金雕的脑袋毛都被秃噜一半了,大白、小白鼻青脸肿的,珠儿的红屁屁更红了。
  四禽兽可怜巴巴蹲在墙角,从大到小,依次面壁思过。
  三殿下心疼极了,想替四个求情,可表嫂好凶!
  海十三给了四禽兽一个同情的眼神,问道:“望舒呢?”
  这四个与景云都在,望舒不可能不在。
  这也是乔薇与燕飞绝感到疑惑的地方,按理说望舒应当是与他们一起的,可偏偏他们都找到了,望舒却不知所踪。
  燕飞绝弱弱地吸了口凉气,皱眉道:“景云在银湖岛,小白他们在厨房,全都……安然无恙,我怎么觉得他们不是被抓来的?”
  有鬼姬在,这几个都不够看的,哪儿还能让景云跑了,让它们四个把厨房给拆了?
  除非,鬼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来了!
  乔薇静下心来想了想,觉得这个猜测不无道理,如果是被抓来的,应该会被关押在同一地方,由专人看守,不大可能放任他们四处乱走;可如果不是抓来的,难道还是他们自个儿跟来的?
  乔薇唰的看向了海十三!
  海十三:我就说马车怎么有点儿走不动嘛!
  “先找到望舒吧。”燕飞绝道,“十……”
  他刚想让十七也去找找,话未说完,十七已经出去了。
  燕飞绝叹气,和你说啥你都听不见,望舒小丫头的事,你就长了两双耳朵!
  ……
  却说国师将鬼王与望舒带回自己的住所后,并不知乔薇也来了圣教,而这小胖子又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来的,他不会承认自己是被满屋子的嘎嘣嘎嘣声弄得几欲崩溃,所以才决定送二人下山的。
  正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要说国师真的多么心疼望舒也不尽然,只是人总得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当他没脑子地把大圣师与望舒藏进石室时,就埋下了这一枚代价的种子。
  国师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当时究竟是抽的什么风,怎么就把这小胖子和鬼王带回来了?
  眼下再送回去,怕是也摘不干净,只能索性把人送下山,权当是姬家人来把鬼王救走的。
  国师并不知道,自己盘算的,与乔薇计划的,不谋而合了。
  鬼王被龙浔链镇压了两日,体内的气息尚未恢复,这反而利于他掩藏。
  鬼王找了一辆马车,装了些丹药与兵器,带着鬼王与望舒坐了上去。
  望舒怀中抱着一个大盒子,正是国师大人自大圣师身上拔下来的镇魂钉,既然是姬家人把鬼王救走的,那么姬家人手中能有一样物证是再好不过的了。
  马车缓缓地驶出了圣教,走下了嵌入山土中的通道。
  马车晃悠晃悠地十分舒服,望舒坐在鬼王怀里睡着了,鬼王一夜没合眼,抱着自家小闺女,也脑袋一垂,睡过去了。
  二人的睡相有些惨不忍睹,国师大人摇摇头,坐到窗边吹冷风去了。
  以国师大人在圣教以及夜凉城的身份,运一车丹药与兵器下山无可厚非,看守山门的弟子不敢对其进行搜查与阻挠,只是不大凑巧,就在守门的弟子让马车通行之际,身后响起了月华尊主似笑非笑的声音。
  月华尊主道:“是谁要下山呐?”
  守门的两名弟子转过身,冲月华行了一礼:“月华尊主。”
  鬼王冷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刹那间,杀气充斥了整个车厢,拉车的马儿被吓得窜了几下。
  国师大人忙朝鬼王比了个嘘的手势,轻轻地安抚好鬼王,示意他老人家别动不动气场全开,一旦鬼王的气息暴露,谁都别想走了。
  国师大人掀开车帘,缓缓地下了马车,走了几步,望向月华,略施了一礼道:“是月华尊主啊。”
  月华依旧是穿着一身月牙白长袍,肤质细腻,年轻俊美,一双修长的手精致得宛若玉雕,他的声音也听不出半分苍老,低润、清明,好听的不像话。
  他含笑看了国师大人一眼:“琴圣师这是要去哪儿啊?”
  国师大人道:“回一趟夜凉城,我许久没去国师殿了,再不现身,夜罗王该起疑了。”
  “是吗?”月华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门窗紧闭的马车上,问道,“马车里装的是什么?”
  国师大人不动声色地说道:“尊主大人……是在盘查我的马车吗?”
  月华笑意更深了:“你是圣师殿的人,我怎会插手你们圣师殿的事情?琴圣师多心了。”
  国师大人面不改色道:“马车里都是些国师殿死士需要的丹药与兵器,我拿给月华尊主瞧瞧。”
  说罢,国师大人走到马车前,自里头拿出了两柄长剑、一把大长刀以及一盒助死士增长功力的丹药。
  “马车里只有药与兵器,没别的什么人?”月华尊主道。
  “尊主为什么这么问?”国师大人道。
  月华尊主淡淡一笑:“琴圣师不知道吗?你们圣师殿出事了。”
  国师大人语气如常道:“出了什么事?”
  月华尊主看向他道:“那个从中原抓来的女人不见了,大圣师也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