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江文心明白她现在的心思。
她以为,江文心会照顾她到底。
她以为,江文心还是当年那个江文心,还是之前问她,为什么不肯离婚,和他在一起的江文心。
她以为,江文心对她的照顾,是一种无言的承诺。
她以为……
她以为很多很多,唯独没有想到过,江文心竟然会问她,想不想跟郁辉回家?
那个男人啊!
毁了她理想,毁了她希望,毁了她所有的男人。
“走吧,带你回家。”
宋婉君眼里的震惊,让郁辉不敢听她接下来的话,没等宋婉君反应过来,郁辉就上前一步,越过江文心,拉住了病床上,宋婉君的手腕,意图把她强制性拖下床。
“你松开!”
宋婉君突然激动的大吼一声儿,挣脱郁辉的拉扯。
郁辉的脸色骤变,黑了又红,“你不想女儿了是不是?”
郁辉不是傻子,宋婉君已经变了,不是过去那么唯唯诺诺,他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的宋婉君了。
江文心和孟游在这里,还像在家里一样对待宋婉君,他捞不到什么好处。
放低了姿态,郁辉伸手去拉宋婉君,一边说好话,“女儿想你都想哭了,你跟我回家吧,我会好好照顾你。”
“放开她!”
眼看着宋婉君躲避着郁辉,郁辉还非要生拉硬扯,江文心厉声呵斥。
孟游就站在那里看戏。
郁辉本来就够不痛快的了,加上喝了酒,脑子一热,冷哼一声儿,松开宋婉君,照着江文心就挥了拳头。
他想打江文心很久很久了。
病床上的宋婉君瞪大眼睛,尖叫一声!捂住了耳朵。
孟游和被打的江文心都没有想到,郁辉在这里竟然敢动手?
“找练是不是?”
孟游收起看戏的闲散,朝着郁辉走了过来。
江文心伸手制止,不让孟游插手。
“不要,不要,不要……”
宋婉君崩溃的低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浑身颤抖。
江文心揪着郁辉的衣领,把人拽到了外头。
听见病房里传出尖叫声的护士正着急跑过来看情况,迎头碰上气势汹汹的江文心拽着宋婉君的丈夫,赶紧靠墙站到了一边儿,屏住呼吸的让路。
整层楼的八卦心,都被吊了起来。
房间里剩下孟游和宋婉君,孟游捞了把椅子,骑着坐到了宋婉君病床前,“嗳,他们都走了。”
把郁辉拉到没人的地方后,江文心松手,使出全身的力气,照着郁辉的脸就打了过去。
郁辉心里的火气也不小,不甘示弱的,还击。
连带着蒋怀瑾都知道,郁辉是个渣,他怎么能轻易的放过,饶了他?
以前,他是顾虑着宋婉君,想让她过的好一点。
毕竟,宋婉君是看郁辉脸色过日子的。
谁知道,最后是这个样子。
郁辉站不稳的摇摇晃晃,被江文心拳头打的有点发晕。
后退几步,扶住了墙,猛然间发现附近有个小亭,小厅里摆有木凳,郁辉冲过去,眼红的去拿木凳。
江文心发现他的意图,飞身一脚,就把郁辉给踹翻在地。
郁辉狼狈的倒地不起,忽而,抽抽着,哭了起来!
江文心眉头轻蹙,不明所以。
“我打不过你,你来打死我吧。”
郁辉的声音,突然传到江文心的耳朵里,江文心一点接话或者继续的意思都没有。
“你们都不知道,我有多爱宋婉君。”
郁辉再次出口的话,简直让江文心匪夷所思。
爱她?
那他的方式还蛮奇特的。
听到江文心离开的脚步声,郁辉说,“以后,你能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吗?”
之前,宋婉君也这样求过他。
不过现在,“不能。”
江文心回答的明确,“我不但不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我还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她的靠山。”
以爱之名,狭隘的限制着她的交友自由。
以爱之名,禁锢着她的思想。
以爱之名,控制着她的一切。
这样的忍耐和退让,换来的结果呢?
宋婉君现在,几乎一个朋友都没有,和过去的好友,渐行渐远,她的人生里,只剩下郁辉,女儿,还有双方父母姐妹。
郁辉疯子一样的笑着,“我知道,我现在很狼狈,我也知道,她没有忘记你。”
越想逼着她去忘记,可她就偏偏越不容易忘记。
仿佛,他时刻都在提醒着宋婉君,她是江文心的女人。
郁辉为什么那么丧心病狂的和宋婉君做爱?为什么明知道她生病了,不舒服,还要占有她?
他很介意宋婉君的第一次不是他!
他疯了一样的嫉妒着江文心!嫉妒的发狂。
他要让老天这样惩罚着她,让她生受着。
可,知道宋婉君自杀那一刻,郁辉害怕了,害怕失去。
凌晨4点多钟,江文心回到南山别墅区。
打开主卧室的门,低声说了‘瑾瑾开灯’,屋里一片明亮。
刺眼的灯光,屋里的人,让江文心僵在原地。
蒋怀瑾托着腮帮子坐在床上,小声问他,“你回来了啊?”
江文心现在,很没有形象可言。
蒋怀瑾就这么看着他,脸上新挂的彩,衣服上的褶皱和灰尘。
江文心无处遁形,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生活不能自理,装的。
让她心怀愧疚,住到这里,别有居心的。
然后……
“你这是从哪儿回来的呀?”
蒋怀瑾问的天真,没等江文心动嘴皮子,蒋怀瑾提醒他,“别骗我。”
她讨厌欺骗。
江文心迈脚,朝着床边走去,边脱着外套。
江文心在脑子里组织语言,想尽可能的,别让这个小刺猬愤怒。
她已经生气了,江文心知道,她已经生气了。
只是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依然看着没事人一样的蒋怀瑾。
她的眼睛在笑,可心里,指不定在琢磨着什么。
这小家伙,比他想象着的要难搞定的多。
他好不容易把人给哄到这个份上,现在,怕是更严重了吧?
外套随手丢到一旁,江文心坐到了蒋怀瑾身边,盯着她的眼睛。
蒋怀瑾的视线,也跟着他,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