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南伊看着男人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发怵,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郎君,先回去吧。”
谢初尧握紧双拳,用眼神冷冷地示意谷南伊跟上,大步回了小院。
好在几个孩子今日都不在家,两人的对峙也不怕被看见听见。
谢初尧连进屋的耐心都没有,等谷南伊关上院门,直接单手撑住,把她抵在了门上。
他眯起锐利的双眸,声音危险地问:“你为何与官府之人关系如此不一般?你可知……”
话说到这里,谢初尧及时止住话头,咽下了剩下的一半。
男人贴得太近,呼吸几乎都要喷洒在谷南伊的脖颈上,她咽了一口唾沫,从未有今日这一刻觉得自己的脖子太细,都不够谢初尧一只手掐住的。
她欲哭无泪地看着谢初尧,不经意间撞入男人黑沉沉的眼睛里,几乎无法从那压抑着愤怒、怀疑、杀意等负面情绪的黑眸中抽离。
心底潜藏的害怕汹涌而出,谷南伊被刺激地红了眼圈,泪花就在一双盈润的眸子里打转,急声解释:“我,我就是去城里的时候看见一个告示!说知府的女儿病危,找人来救……这才无意间和明大人结识。后来误打误撞救了明大人的独女明兰一命,就是你刚刚看到的,那个小女孩了。”
她的语气又急又怕,仿佛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狠狠地在谢初尧心上戳了一下。
……
男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怒火究竟从何而来,可面对泪意盈盈的谷南伊,他满腔怒意简直无法克制,直冲发顶。
她为什么要怕他?
虽说他脾气差了些,可从未曾真的伤过她一分半毫,为何这女人,还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可恶!
谷南伊仍在兀自解释着:“明兰,明兰是个很好的姑娘,自小失了母亲,十分懂事,又可怜……非晚一直很喜欢她。明兰的父亲明知府,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并没有什么官威,咱们家的书铺,还是明大人帮着找的……”
她试图打消谢初尧的警惕和怀疑,却不知自己解释越多,越让男人妒火中烧。
该死!勾结官府也就罢了,那个什么明知府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明兰失了母亲,莫不是她想给那小丫头当母亲,做那劳什子姓明的知府夫人?!
可笑!他竟还想要在院子里盖房子,好好同这女人过日子!
自己走了满打满算才几个月,别说谷南伊阳奉阴违,便是非晚这几个孩子,怎么也瞒着他和官府的人走那么近?
莫不是将他的叮嘱当作耳旁风?!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
看着谷南伊受惊含泪的双眼,男人眸中的怒意愈来愈盛,左手也忍不住探上了女人细软滑腻的脖颈,几乎下一秒就要用力掐上去。
谷南伊被彻底吓到了,死死闭上眼睛,等着脖颈处窒息的感觉传来。
可片刻后,她非但没有被掐住喉咙,那只放在她脖子上的大手反而磨蹭了一下,继而松开了。
紧接着,唇上便是一阵刺痛。
谷南伊吃痛,不由惊呼出声,双唇便给男人打开了‘城池’,任他在其中肆虐、发泄怒火。
谢初尧恼极了面前这女人!
教书先生沈珂也好,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明大人也罢,她看着乖顺,实则瞒着他做了不知多少事情!
可眼看着她羽睫湿润,泪水将掉不掉地挂在眼角,男人又无法真的对她下狠手。
谢初尧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心一横,便闭着眼睛咬上了谷南伊的娇艳欲滴的双唇。
他要狠狠地惩罚她!
可当唇间传来陌生柔软的触感时,男人的怒火便已经被浇熄了大半,继而放轻了力道。
他一边沉迷其间,一边又忍不住理智回笼——
他在做什么?!
直到谷南伊呜咽挣扎的声音响起,谢初尧才喘着粗气放开了她,映入眼帘的,是她瞪圆了的双眼,还有红肿带着血痕的唇。
谢初尧一贯平稳的表情终于开裂了,他试图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男人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又是羞恼、又是尴尬,只得落荒而逃。
只剩谷南伊呆愣在原地,盯着他通红的耳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能。
等谢初尧走远了,谷南伊才回神——
刚刚,谢初尧,不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胸口激烈的心跳是从他撕咬的动作变轻柔时开始的,谷南伊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捂住被咬破了的嘴唇,还是该按住“砰砰”跳得激昂的心脏。
他没有想要掐死她,反而亲了她……
这男人!亲,咳咳,亲也就亲了,下嘴为什么没有一点分寸!把她的嘴唇咬破了,让她还怎么见人?!
谷南伊靠在院门上,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方才谢初尧单手抵住门、俯身看下来时的模样,怒火点亮了他一贯冷冰冰狼一样孤傲的眸子,危险又迷人。
那一刻,她似乎已经看不到男人俊美逼人的五官,而是被他那样摄人心魄的神情所吸引。
谷南伊这才意识到,她面对他时的头皮发麻,并不单单是因为害怕,还因为心动……
不行,她一定要压制住,这男人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