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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月,老方丈还真是给她各种方便,不但把自己的禅房让给她住,还让僧人每顿将饭菜送到她房里,虽说寺庙吃住都极其朴素,但对夜颜来说,她在这里享受的待遇算得上高级了。
  不知道是不是待遇太好的缘故,她最近越来越懒,时常犯困不说,一沾被子就能睡成猪样。
  这天早上睡得正香,那名年轻的僧人就来拍门,激动的在外面喊她,“女施主,那男施主醒了!”
  她一下子惊醒,想到自己用血喂了那人整整一个月,她也有些小激动,于是赶紧穿戴好,跟着僧人去了隔壁。
  然而,当天出现在男子面前时,正与方丈说话的男子见到她,露出一副吃惊的神色,“夜、夜姨……你、你怎么变成……”
  夜颜猛然愣住。
  这人认识夜芸?
  不怪对方乱认,她跟夜芸是真的很像,只是她没夜芸那般成熟。
  瞧他的样子,怕是以为夜芸返老还童了吧?
  回过神,她直言问道,“你认识我娘?”
  男子眸子瞪大,像是听到什么震惊的消息般,“你、你是夜芸的女儿?”
  夜颜黑线。
  这啥表情?
  难道夜芸就不能有女儿?
  懒得回他话,她过来只是想确定他还有没有事。要是没事,她也该收拾东西离开了。在寺庙住了一个月,因为怕被香客发现,她几乎都躲在房里,整个人都快变颓废了。
  再说了,这是僧人的地方,始终不适合她一个女人长期居住。若是传出去,对谁的名声都不好。
  比起初见这男子时的样子,如今苏醒的他气色如常人,昨天检查过他的手,那些化脓的肌肤也已经好了。
  看样子,他确实是没事了。
  她正准备跟老方丈说话,那男子还面带惊色,突然问道,“你可知你爹是谁?”
  夜颜冷飕飕的斜睨着他,“跟你有关系吗?”
  就算他认识夜芸又怎样,认识夜芸的人怕是多了去,她哪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男子干涸的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但最终并未说出口。
  老方丈突然插声,“施主,正是这位女施主救了你。”
  男子盯着夜颜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也不知道他盯着颜颜看什么,好半响才艰难的挤出一句,“多谢。在下姓蓝,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家住何处,待蓝某回家后,向家父禀报姑娘救命之恩,到时蓝某与家父定登门报答姑娘。”
  这话听着好听,可对夜颜来讲,都是客气话。
  所以她只冷漠的回道,“报答就不用了,公子要是有诚意,就把这玉佩送我好了。”
  说着,她将方丈给她的那块玉佩拿出来。
  与其要那些华而不实的承诺,还不如要这种玩意儿。她知道这人来历非常,这玉佩的作用恐怕也不小。就跟太后送的凤鸾玉簪一样,她要是把这些玩意儿收集起来,就算不卖钱,也可以装逼用。
  本以为男子会不舍,可没想到他莞尔一笑,竟毫不犹豫的点头,“姑娘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夜颜忍不住回了他一句,“公子大方!”
  得到宝物,她心情稍好,这才多打量他一眼。
  不得不说,这男人也是个罕见的美男,跟慕凌苍有得一拼。但气质上,他跟慕凌苍差太远,慕凌苍太有个性了,那种骨子里带着的冷漠,很难有人能比得过他。而面前这个男人,光是那双温润的眸子就让他多了一种文雅气质。
  可惜,她现在对帅哥没啥好感,而且还是这种有点来头的,真是恨不得离这些权贵人士越远越好。
  正好方丈也在,她也就直言道,“方丈大师,如今这位公子已经苏醒,我也收了他的谢礼,今日我就想下山去别处。”
  方丈对她合掌,“女施主舍血施救,福报无量,南无阿弥陀佛!”
  夜颜也对他合掌鞠了一礼,“多谢方丈大师吉言。”
  她是真打算走了,然而在她转身时,那男子急声唤道,“夜……姑娘,你要去何处?”
  夜颜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皱眉,“你还是好好休养吧,我的事不用任何人操心。”
  男子一副心情复杂的样子,甚至突然提议,“你一个女子出门在外也不安全,不如跟在下一同回家吧?”
  夜颜瞬间黑线。
  见过诱拐人的,可还没见过这么直接的!
  她很想把这人当登徒子臭骂一顿,可见他眼中并没有一丝猥琐,反而面露担忧,她也很是看不懂,这人究竟想干嘛?
  “多谢公子好意。”
  丢下一句话,她直接走了出去。
  赶紧溜吧,再跟这种人多废话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会爆粗。
  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决定以后还是要伪装过日子,长得太美也是一种烦恼……
  …
  京城——
  自从夜颜留书离去,魂殿又恢复了曾经的冷清。
  尽管慕凌苍每日按时早朝,尽管沈秀兰依然留在魂殿中做事,尽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做,可谁都能感觉到魂殿中少了一股人气。
  包括一向话多的小羿,也变得内向起来。
  这一日,早朝后,慕凌苍刚回卧房,胡一永就在门外禀道,“启禀王爷,荣国太子求见。”
  卧房里,男人静坐在床边,手中捏着冰凉的玉珠,听到门外的声音,才缓缓的抬起头。
  冰冷的眸中,是数不尽的孤寂和落寞。
  “知道了,本王稍后就到。”
  “是。”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他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将所有的情绪收起。
  三个多月了,不论如何寻找都没有她的影踪……
  …
  荣国与天秦国有缔盟之谊,五年就有一次盟国宴,蓝文濠身为荣国太子,早些年就与慕凌苍认识。
  只是对蓝文濠这一次前来,慕凌苍是有些意外的,毕竟离盟国宴还有半年之久。
  他也没在房中久待,很快换了衣裳前去书房见客。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刚到书房,蓝文濠连问候的话都没有,就指着桌上一副画激动的问他,“凌苍兄,这画中的女子是你何人?”
  书桌上的画,是慕凌苍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他也没想到蓝文濠会突然来访,更没想到他见到画中的人如此激动。
  他忍不住沉下眸子,不答反问,“太子见过画中之人?”
  蓝文濠也不瞒他,“见过,她还救了我一命。”
  闻言,慕凌苍眸子大睁,激动的上前,“你在何处见到她的?她现在在哪里?”
  蓝文濠勾了勾绯红的唇角,指着桌上画中的女子,意味深长的继续问道,“凌苍兄,你该跟我说说,这女子跟你是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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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王爷,我只是胖了
  那他意味深长的笑,不论是何含义,那都是慕凌苍不允许的。
  将画纸卷好,他转身去了书架,将卷起的画放入书架旁边的一只大箱子里。
  蓝文濠惊奇的发现,那箱子里全是卷好的画,都快装满了。
  “凌苍兄,这女子怕是跟你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吧?怎么,连我也说不得?”
  “我未过门的妻子。”
  “哦?既是弟妹,那为何她要离开?”
  慕凌苍身躯僵直,扭头冷冷的瞪着他,“你是故意的?明知她在何处却偏要帮她隐瞒?”
  蓝文濠摇头失笑,“你误会了。”
  可慕凌苍眸底卷着阴沉,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扭着头,无声中也充满了某种威胁。
  蓝文濠眼角暗抽,看在他随时都要与自己绝交的份上,也不敢再卖关子了,将汕水寺的事如实道给他听。
  末了,他低语呢喃,“真没想到居然被她所救,更没想到夜姨居然替父皇生了个女儿。呵!”
  慕凌苍没注意听他最后的呢喃声,疾步上前,沉声问道,“你真不知道她往何处去了?”
  蓝文濠不满的睨了他一眼,“我实话都说了,还需要隐瞒她去处吗?她急着离开,我想留她都留不住。这不,她将我信物要去了,我一时见不了你们皇上,只能来找你了。”
  慕凌苍双拳紧握,一脸铁青,下一瞬,他转身冲出书房。
  …
  汕水寺附近的村庄——
  土房小院里,正在劈柴的女子听到脚步声,忙放下斧头,笑着迎了上去,接下老妇人手腕上挂着的洗衣篓子。
  “婆婆,给我吧。”
  “颜颜,饿了吧?我去生火,今早拾了两只鸡蛋,一会儿给你做你爱吃的鸡蛋饼。”老妇人将洗衣篓子睇给她,转身就去了灶房。
  “谢谢婆婆。”夜颜笑着去晒衣服。
  很快,老妇人在溪边洗好的衣物都挂在了绳子上。
  站在院子里,夜颜低头盯着肚子,双手隔着袄褂子抚摸着。
  四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