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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夜颜手里举着一把竹筒做的袖箭,尖细的箭头正插在蓝瑛梦的脖子上。别看几步远的距离,那箭头可是插进了蓝瑛梦的皮肉中。
  谁也不知道她用多大的力,更没想到她还带着暗器。
  蓝瑛梦痛苦的惨叫,摸到脖子上的东西后,一双眼就如同烧红的烙铁,赤红的吓人,之前还娇柔可怜的神态完全被狰狞取代,乍一看,跟吃人的女鬼真没有两样。
  “夜颜——”
  她一把拔出竹箭,嘶声着朝夜颜冲去,带着满身的恨意和报复,大有要与她们同归于尽的架势。
  可除了祁雪外,没人知道,夜颜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打骂都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了。
  现在跟她打架,那真是两个字——找死!
  她毫不犹豫的就想迎上去,突然被季若婕拉住,耳边传来她惊恐的声音,“小妹小心!”
  她,“……”
  她被拉出了正中心位置,但蓝瑛梦却没收手,举着逐渐稍稍一偏,只见那箭头就对准了祁雪。
  “雪儿!”
  这次是换她大叫了。
  可是,她们也看轻了祁雪的爆发力,从蓝瑛梦拔箭反攻的时候,祁雪就看准夜颜有危险,于是仓皇中反手摸到身后茶桌上的茶杯,她连回头都没有,抓起茶杯就朝蓝瑛梦砸了过去。
  蓝瑛梦风向刚转,就迎上她砸来的被子,来不及收脚就只能用手挡住脸。
  夜颜风一般冲过去把祁雪给推到安全地,然后转身抄起身后一张大椅子,直接当成武器毫不留情的朝蓝瑛梦进攻——
  “啊!”蓝瑛梦当场惨叫倒地。
  这一幕,季若婕和祁雪都看呆了。何府的椅子她们刚坐过,那可不是几斤几两的东西,而是又结实又沉重的黄花梨硬木做的。先别说蓝瑛梦有多惨,就夜颜这威武雄壮的架势都是她们想象不到的。
  在把大椅子当锤子一样砸到蓝瑛梦以后,夜颜也没‘加捶’、她是恨不得把这个女人一凳子弄死过去,可是又感觉太便宜她了。
  客堂外,听到这边动静,何家的下人又纷纷回来,但他们也不敢进客堂,只能站在外面围观。
  夜颜把椅子放下后,帅气的坐下,二郎腿翘起,好整以暇的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蓝瑛梦。
  “给你个机会,说点临终遗言,顺便说说你想怎么个死法。”
  “蓝颜……”蓝瑛梦蜷缩成一团,狰狞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她,哪怕痛到无力挣扎,也还是倔强的直起脖子,“你抢了我心爱的男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呸!”夜颜一口唾沫吐她脚边,“我男人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就与我定了婚约,你算哪根葱,居然指责我抢你男人?蓝瑛梦,我看你不仅想死,还想带着难堪死!”
  要说抢慕凌苍,也只能说她抢了原身的婚约。可如今她与原身合二为一,抢与不抢都是那么回事。
  这些个女人,一个个跑出来把她当小三对待,到底谁才是‘小三’?!
  “蓝颜……你没人情……连自己的姐姐都杀……你一定会被万民唾骂的……”蓝瑛梦不甘心的继续咬着牙发泄着自己的恨意。
  “呵呵!你她娘说的是笑话吗?你两次对自己的亲嫂子动手,那又算什么,难道你是畜生变得?我夜颜今日敢弄死你,就不怕承担后果,有种你就爬起来啊,然后去向万民造谣啊,说我要杀你啊!”
  “你……你就是个抢人男人的荡妇……还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生……我做鬼都……都不会放过……放过你……”
  “哼!”夜颜猛的起身,被她那句‘荡妇’气得浑身满牙打颤,反手抓起大椅扶手就准备再给她几下。
  可大椅子刚被她抄起,蓝瑛梦脑袋突然栽在地上不动弹了。
  祁雪上前拉住她,小声道,“颜颜,她是不是死了?”
  夜颜沉着脸把椅子放下,走过去弯下腰探了探蓝瑛梦的呼吸。
  确实没气了!
  祁雪和季若婕都从她神色中看到了答案,也都绷紧了脸。
  而客堂外,那些家奴各个伸长了脖子,恨不得双眼球能飞进去看个究竟。
  正在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二皇子来了!”
  家奴们同时朝一个方向看去,然后纷纷后退。
  夜颜她们也忍不住看向门外。
  只见蓝文鹤一脸黑得走进她们视线中,人还没进客堂,就开始动怒骂人,“你们究竟在磨蹭什么?本皇子等着砍人呢!人呢?蓝瑛梦那死东西在何处?”
  季若婕最先朝他飞扑过去,“文鹤,你可来了!”
  蓝文鹤将她稳稳接住,都没来得及看地上一眼,瞪着夜颜又开骂,“让你带人过来,你把那死东西带哪去了?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把她放了,我非扒了你的皮!”
  夜颜歪着嘴角朝地上已经变成尸体的人看去。
  季若婕反手指了指身后,在他胸前小声道,“瑞嘉公主想对我下手,颜颜用暗器救了我,然后瑞嘉公主又用暗器对付我们,颜颜就拿了椅子反抗,然后……然后她就死了。”
  蓝文鹤听得浑身是火气,一把拉开她,走到已经尸体的蓝瑛梦身边,抬脚就是两下,“狗东西,敢对你二嫂下手,信不信本皇子剁了你喂狗!”
  他还真不是口中威胁,接近着就朝门外的小厮喝道,“来啊,把蓝瑛梦扔去乱葬岗!”
  如果说夜颜打人是自卫,那他这一嗓子才是真狠。
  别看这事是在何家发生的,何家能说话的人一个都没露面。也不知道是因为何本清昏厥太严重,还是没人敢出来看热闹,就连那个叫何淼的管事都没露个影。
  看热闹的家奴也只能看热闹,客堂里的人随便指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一个是未来的国母,一个是比男人还猛的公主,还有一个不嫌事大的二皇子……
  看着手下把蓝瑛梦尸体抬走,蓝文鹤还不忘对着门外怒问,“祁馨沅那个贱人在何处?”
  客堂外的家奴一听,全变了脸。
  紧接着,他们连热闹都不敢看了,哄一下作鸟兽散。
  蓝文鹤,“……”
  这个时候,也只有季若婕才敢说话了,忙拉他衣襟,“文鹤,你先消消起,何大人已经把二公子和二少夫人撵出何家了。”
  蓝文鹤眯着眼,阴测测的冷笑,“撵出去了?他以为撵出去就完事了?”
  这些贱人,留着就是祸害!
  感受到他火气一点都没消,季若婕只能好声好气的劝道,“文鹤,瑞嘉公主已经死了,二少夫人很快也会被遣送回天秦国,她们再也掀不起风浪了,你就消消火吧。”
  蓝文鹤单手搂着她肩膀,四下扫了一眼,黑着脸问道,“何本清这老东西死哪去了?你们几个在这里,他们何家敢如此怠慢?”
  季若婕又道,“何二公子要与他夫人一同离开何家,何大人不堪刺激晕倒了。”
  蓝文鹤恶狠狠的骂道,“晕倒?我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目光转向夜颜,“还愣着做何?不把祁馨沅杀了,等着她回去祸害你们吗?”
  夜颜,“……”
  ☆、【159】新帝新后,送他们一颗大补丸子
  他这一声反问,听着像是要赶尽杀绝,但细想过后真是让夜颜忍不住捏把冷汗。
  如果可以,她真想骂一句‘艹’!
  她把荣国当成自己家了,都忘了自己是天秦国媳妇的事了。
  把祁馨沅撵回天秦国,等于是给他们自己撵头狼回去。他们夫妻不可能在荣国待一辈子,一旦回天秦国,又得面对祁馨沅……
  “二皇子。”一道清润的嗓音从客堂外传来。
  夜颜抬头望去,只见祁滟熠不知何时也来了何家,纯白色的长袍让他宛如谪仙降临,只是那紧锁的眉头让他少了谪仙该有的飘然和风雅,碧波般的眸光在望着蓝文鹤时带着几分乞求。
  “馨沅有错,但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今的她再如何都回不到从前。滟熠恳请二皇子能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路。”
  他诚恳的态度在蓝文鹤身前显得极其卑微,三个女人看得都有些于心不忍。
  特别是祁雪,眼泪汪汪,对这个哥哥又心疼又无奈。
  她刚想上前,蓝文鹤重重的发出一声冷哼,“真是妇人之见!要宠你妹你也不看看你妹是何德性,你想被害我管不着,但是她要再敢对我小妹如何,别说你求情,就是你们父皇求情我也得宰了她!”
  语毕,他搂着季若婕的肩,头也不回的往客堂外走。
  祁雪揪心着上前唤道,“皇兄,你这是何苦呢?她都不把你当兄长……”
  如果祁馨沅把他当兄长,就不会把小产的事怪罪到他头上,换言之,她对他们之间的兄妹情早就不在乎了。
  祁滟熠牵了牵唇角,笑得苦涩又悲痛,“他们都是我母后抚养长大的,每个人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可憎可怕,我母后要负很大的责任。如今我母后生死未卜,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赎罪。郁桐已经死了,我知道馨沅偏执好强,再任由下去,她的下场会比郁桐还惨。但我扔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她能在某一天幡然醒悟,别再执着那些不属于她的人和事,别再执着那些不该有的仇恨。”
  祁雪除了抹眼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安慰他。
  夜颜沉着脸一言不发。
  站在旁观人的角度,她跟蓝文鹤一样,觉得他太过妇人心。
  可站在哥哥的立场上,他维护自己的妹妹也没错。
  虽然他也杀了祁郁桐这个妹妹,可是在那样的情况,就算他不杀祁郁桐,祁郁桐的下场也会很惨。而祁郁桐死在他手中和死在蓝家兄弟手中,意义完全不同。
  他杀祁郁桐,等同于清理门户,如果他们蓝家的人杀祁郁桐,那结果直接就上升到了两国关系。
  今日他替祁馨沅求情,多半也因为杀祁郁桐的事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当然,她也不可能去问他这些,问多了,好像她多在意似的。
  讲句不好听的话,除了雪儿外,祁家这些人兄弟妹姐,她没一个有好感。就算是这位祁太子,那都是看在慕凌苍的面上才与他有所交集。
  …
  何府大门外,几辆马车早已等候着他们。
  蓝文鹤和季若婕先乘着一辆马车往别院的方向驶去。
  祁滟熠和祁雪坐了一辆,还有一两马车拉着帘子,夜颜不用多想,踩着车夫准备的脚踏钻了进去。
  慕凌苍虽没进何府,但俊脸绷着,显然已经等得不耐了。
  “为何才出来?”
  “还不是因为蓝瑛梦。”
  慕凌苍将她拉到自己身侧,没好气的训道,“让你把她们交给蓝文鹤去处理,你非不听,尽给自己添堵。”
  夜颜哭笑不得,“我二哥要是听到你这话,准得跟你打一架。”
  慕凌苍冷哼,“我怕他?”
  夜颜轻捶了他一下,“那好歹也是你二舅哥,给点面子不行吗?”
  她知道他的意思,反正蓝文鹤又横又不讲理,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交给他去处理,绝对没几个人敢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