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慧现在给他接尿,没有第一次那样尴尬了,可也还是红着脸。
“呵呵,思慧你脸红了。”
偏偏赵晋琛还来调戏她,轻笑着打趣。
“不许笑。”
陆思慧瞪了他一眼,真想把尿壶扔掉,省的还得帮他把着。
而他则一副慵懒享受的样子,气死人了。
赵晋琛嘴边笑意更浓,声音有些沙哑,主要是陆思慧瞪人的时候,像是在给他抛媚眼,再加上俩人现在做的事情,他忍的很辛苦,嘴上却还是在逗她。
“呵呵,你生气的时候真好看。”
“你,你好坏。”
感觉到手下的变化,陆思慧狠狠瞪了他一眼,拎起尿壶,脸色涨红的走出病房。
思慧走后,赵晋琛脸上的笑意消失,神情落寞的扯过床单盖住隐私部位。
每当独处的时候,他忍不住心里的难过。
这次受伤,让他看清楚自己在家人心里的地位,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昏迷一年,会怎么样?
可是就这样和家人分裂,他心中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陆思慧倒完尿,洗干净手返回病房,门没有关严,透过门缝看到赵晋琛落寞哀伤的神情。
她沉默了,晋琛是为了保护她和孩子,才想出逼马春妮写下脱离母子关系的协议。
可是他的心应该在滴血,那是他的妈妈,骨血至亲,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是残忍的。
“吱嘎。”
推门进屋,眼看着赵晋琛收敛情绪,微笑看着她。
“辛苦了。”
低沉的声音里尽是感激,和刚刚坏坏的他完全不同。
陆思慧对他笑笑,回手关好门,将小便器放到床下,走到窗前把两扇木质窗户打开。
夜晚的夏风凉爽宜人,能赶走屋里浑浊的空气。
窗户和门只能开一个,赵晋琛身上的伤口怕受风,屋里闷热的很。
陆思慧微微扬起下颚,看着天空中的明月。
赵晋琛静静的看着她,风吹起她的秀发,皎月如钩,盈盈月色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她的脸一半印在阴影中,使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
心里泛起恐惧,很怕她会消失在他眼前。
陆思慧在窗前站了一阵,凉爽的风吹走她心底的烦闷,像是知道赵晋琛在看着自己,回头对着他温柔一笑。
月色下,她的笑容清淡娴静,赵晋琛对她伸出手,陆思慧笑着走到床前。
“晋琛,我知道你心底难过,眼下只是权宜之计,等你妈老了,作不动的时候,你还是可以管她的,我不会阻拦你。”
这番话,陆思慧说的有些迟疑,她对马春妮是从心里往外反感,一辈子都不想见到她那张脸。
所以,她只是说赵晋琛可以管马春妮,而不是说和他一起照顾她。
“谢谢,思慧,你真善良,暂时我打算不管她,依照我妈的性格,只要我对她还有一分心软,她一定会黏上来。”
赵晋琛感动的握紧她的手,抿着唇思索再三,还是摇头拒绝了。
人总要失去才知道珍贵,妈现在还没有体验到后悔的滋味,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做孝子。
就让他自私一次吧!为了他的妻儿。
十天后,赵晋琛能自己下地上厕所了,这就缓解了陆思慧的尴尬。
即便是夫妻,天天帮他尿尿,也会脸红。
“赵晋琛,你小子又能活蹦乱跳了。”
宁凯旋这天来看他,一进屋看,到赵晋琛弯着腰在屋里练习走路,嘴角勾起妖孽一样的笑容,大声冲他嚷着。
“死不了。”
赵晋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是这个臭小子,能受这份苦吗?
“谢谢,哥们。”
宁凯旋走过来对他伸出手,神情上有些别扭,好像很不情愿自己欠赵晋琛救命之恩的事实。
“谢什么?矫情。”
赵晋琛啪的打开他的手,这几天宁凯旋几乎天天来陪他,也幸亏有他,寂寞养病生涯,才不会那么沉闷。
“我今天出院了。”
宁凯旋裂嘴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来是告别的,依照他的性格,能在医院住这么久,完全是为了陪赵晋琛。
不过,他嘴上却没有这么说。
“恭喜,我也想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