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仇我已经报了,可确实是我亏欠他的。”
付博:“那就由我来替他收回吧,既然你当初收留了他,为什么不照顾好他?”
安争歉然:“确实是我照顾不周,我本来答应了带他过好日子。”
付博道:“既然恩怨已经说明,那么若我出手重了些,还请安公见谅。我是要杀你的,不为大赵和大燕两国之间的恩怨,也不为江湖纷争,只是你我之间的私人恩怨。”
安争忽然冷笑:“本来我对你还有几分敬意,但是现在,只有看不起。你拿死去的老部下做文章,就不觉得心里有愧?当初你连收留他都不敢,将他驱逐出家门的时候,只怕没有念着什么旧情吧,倒是金大哥,始终念着你的好。”
“他跟着我之后,对你依然念念不忘,跟我说过几次。他说哪怕我对他再好,若是你付博有朝一日召唤他回去,他还是要回去的。他祖辈是你们付家的部下,父辈也是,他这辈子还是。”
安争看着付博的眼神已经变得寒冷起来:“可是他一直没有等到你的召唤,是因为他父亲因为太穷的时候偷过别人的东西,你觉得有辱你的身份。你怕自己万一将来发迹了,被人提起有个老部下是贼,你脸上不光彩对不对?”
“现在金大哥死了,你却拿他的名声为自己找理由,真不知羞耻。他已经去世两年,你现在才想起为他报仇?不,不是,只是因为我现在站在这了。赵王要杀我,但是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杀,只好以江湖上的矛盾恩怨来杀我。然而之前的那些人不争气,加起来也杀不了我。”
安争抬起手指着付博的脸:“你想爬起来,只好拼了命的讨好赵王。所以你才会说这不是什么国家的恩怨,而是你我的私人恩怨。”
安争手里的破军剑上战意沸腾:“说到讨公道,那么我也想为金大哥跟你讨一些公道。”
付博的脸色有些发白,这样被人戳着脊梁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无论如何你都是要死的。”
他上前一步:“何不成全我?”
安争:“来,我这就成全你。”
付博双手上光芒一闪,一刀一剑随即出现。
左手刀,右手剑。
【刀剑双术:开地狱之门】
付博的左手刀往前一劈,一道匹练般的刀光直奔安争。而他右手的长剑指向地面,安争脚下的土地随即变成了黑色,坚硬的大地开始松软起来,很快就变成老者沼泽一样。安争踩在那,身子开始往下陷落。
就在那沼泽之中,有无数的手伸出来抓着安争的脚一样,让安争无法挣脱。可是看过去,地面却没有任何改变,没有一只手伸出来。
那是气,诡异的剑气。
安争摇头:“非正大光明之术,我以剑气堂堂正正破你。”
破军剑往下一指!
【破军:雷击!】
剑气带着电流轰进了大地之中,那些虚幻的伸出来的鬼手全部被轰成了灰烬。大地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样,付博的剑气被安争的剑气直接驱散。
安争大步向前:“你原本是个磊落之人,但是后来你行事越发的阴暗,所以才会修成了这样的阴暗剑气。”
付博:“管它什么光明还是阴暗,只要能帮我成功的才是最正确的。”
安争左手一甩,九幽雷铃连成了一串,好像一条长鞭似的将付博的刀气崩开。安争往前走,左手九幽雷铃,右手破军剑,紫电缭绕。
付博:“你该死,就必须死!”
他的刀剑交叉,然后往前一劈。
一个巨大的十字形劲气朝着安争劈了过去,这十字形锐气所过之处,大地被齐刷刷的切开。两个人刚才交手移动位置,中间隔着一大块磨盘。十字形锐气一过,那磨盘直接被分成了四块。
安争左手的九幽雷铃一甩,紫电长鞭一样将十字形的锐气卷住然后甩飞了出去,那十字形锐气飞出去很远,至少三百米之内,所有的房屋建筑,大树,任何东西包括人,都被十字形锐气分成了四块,端端正正,工工整整。
安争甩开第一个十字锐气,而付博已经又出手了十几次。
一次比一次凶悍。
况且付博并不是唯一的威胁,那个老太监站在远处,跃跃欲试。
第四百三十一章 连环破
付博的实力远远超过刚才和安争交手的那几个门主级的修行者,左手刀,右手剑,诡异的修为之力,这些都足以让付博在赵国的江湖上横行无忌。而安争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付博,还有一个随时都可能会出手的老太监。
虽然那老太监一直没有出手,可安争潜意识里觉得他比付博还要危险。
付博左手刀落,安争的破军剑向上格挡,将付博的长刀荡开。而与此同时,付博的右手剑刺向安争的心口。他的两只手同时动作,招式不同,一心二用。
安争挡开了付博的刀,剑已经在安争的心口了。
安争身子向后一撤,九幽雷铃长鞭一样甩了出去。付博身子向一侧闪开,右手剑刺空。
可就在他刺空这一剑的时候,安争感觉到了一种危机。他没有转身,二十七片圣鱼之鳞全都飞了出来挡在他的身后,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背后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阵一阵的巨力连环撞击在安争背后的圣鱼之鳞上,若是安争反应的稍微慢一些的话,这些剑气将会刺中安争的后背。
安争回头,看到了另外一个付博,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
安争微微皱眉,二十七片圣鱼之鳞旋转着飞在他身边。他的注意力没有最对面的付博身上,而是在四周的环境。刚才突然出现的付博不像是分身,因为消失的太快了。
安争注意到不远处地面上有黑色的痕迹逐渐消退,那感觉就好像一滴水落在地上,很快就渗透进大地之中一样。
剑气?
安争戒备的看了看四周,付博的招式似乎无迹可寻。地面上迅速消失的痕迹,到底是什么?
安争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付博身上,但是却没有看付博,而是付博右手的长剑。看起来那只是一柄很普通的长剑,没有任何恐怖的气息。但那只是表象,刚才付博的长剑和破军剑碰撞之后没有直接受损,就足以说明这把剑的品质。
安争有着很复杂的过去,其中最复杂的则是查案。那些经历让安争养成了注意细节的习惯,所以他敏锐的察觉到那把长剑上似乎有什么很细小的东西从剑尖上滴了下去。
黑色,像是水滴。
当发现了这些之后,安争的心里逐渐有了一个猜测。
“你每一次都是这样和别人交手的吗?”
安争问。
付博忍不住赞许的看了安争一眼:“年轻人之中,你确实是最可怕的一个。这么快就被你看破了,我以为还要再迟一会儿的。放心,也就是和你这样级别的对手我才会这样出手,别人还不配。”
安争:“我都想感谢你了。”
他看着那长剑:“为什么你的血是黑色的?”
付博:“你的问题太多了。”
他忽然移动,左手长刀猛的往下一斩。一道匹练般的刀光从百米之外而来,只是一个恍惚刀光就到了安争身前。安争身子向一侧避开,刀光几乎是擦着安争的身子斩过去的。
刀光那么明亮,若是这一刀在夜晚出现,必将照亮夜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一刀所吸引,因为这一刀实在太强,太狠,太霸道。安争虽然明知道这一刀绝对不是唯一的攻势,但却不得不全神贯注的去看待这一刀。
刀气一路斩切过来,却连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都没有。安争左手的九幽雷铃自动飞出去,旋转着形成了一股狂澜,刀气直接劈在了九幽雷铃上。如果这是一件寻常的法器,这一刀就能将其直接切开。
这一刀竟然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似乎不管拦在面前的是什么,都会一刀两断。
就在九幽雷铃挡住这一刀的同时,安争却没有再看那一刀,而是迅速的转身。也就是在这一刻,他背后一个付博突然从地下钻出来,好像刚刚发芽的小草一样钻出来,然后一剑刺向安争的背后。
可是安争正是在这一刻转了身,然后恰到好处的挡住了这一剑。
当的一声,安争将付博的长剑荡开,而付博却缩回了大地之中。地面上黑了那么一小片,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安争再次转身,远处,付博似乎根本就没有移动过。
“好功法,好招式。”
安争忍不住赞叹了一声:“不管是你的刀还是你的剑,都是杀招但又都不是真正的杀招。这招式若是对付别人,怕是无解了。实力不如你的人自然不用说,就算是实力比你强的人也会招架不住。”
“因为不管你的刀还是你的剑,都不是虚招。如果别人以为你的刀是虚招,那么刀可杀人。如果别人低估你的剑,剑可杀人。可若是你对手的注意力都在你的刀剑上,那么只怕是必死无疑了。”
安争指了指付博右手握着的长剑:“最厉害的,是你的血。”
付博摇头一叹:“我本以为像你这样的年纪,能有现在的成就地位,多半是因为有真正的高人在你背后帮忙,再加上那么一点点运气。现在看来,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可放眼赵国之内,如你这般年纪,甚至比你年长十岁的人,没有一个可以和你相比。”
安争:“你把我看的低了。”
付博微微一怔:“好狂气。”
安争:“哪里狂气了?只是如实说,你把我看的低了。若只是赵国之内无人可和我相比的话,那我的未来多狭窄?”
付博:“我很欣赏你这样的狂气,不过再欣赏,我还是要杀你的。”
他看着安争认真的说道:“纵然你的天资很好,世所罕见。纵然你的思维成熟,远比同龄人强大。可你还是要死的,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你本不该出现在这,但是你出现了,说明你进入了我的故事之中。既然进入了我的故事,那么死的自然是你。”
安争:“没错,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所以不管我走到什么地方,都是我的故事。我到了这就是进入你的故事了?你错了啊......我走到哪儿,出现的任何人,都只是我故事里必然会出现的配角罢了。”
他出手,付博也出手。
付博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被誉为赵国最让人期待的天才,可是后来随着家道中落而逐渐脱离了高层的注意。正因为如此,付博告诉自己,此生决不能让人永远看不起,就如看不起他父亲那样。
依然是左手刀先出,依然是狂暴的刀气顷刻而至。
可是既然已经看穿了付博的功法,安争又怎么可能第三次依然没有办法破掉他?安争就是那种平时看不出来有多天才有多变态,但是往往能把那些所谓的天才和变态碾压。
“断你的刀!”
安争一瞬间将修为之力提聚起来,紫色的真气从手心里溢出来汇入破军剑之中。破军剑上一道雷击般的剑气沛然而出,当的一声将付博的左手刀震开。剑气余威之下,在付博身前形成了一股雷电屏障,付博的脸色立刻一变。
不等付博有所反应,安争双手握着长剑迅速的到了付博面前,然后双手将破军剑重重的斩了下去。付博只好用左手刀来当,右手剑同时出手。
可就在这一刻,安争的右手忽然松开。掌心里一团炽烈的光芒出现,紫日带着无法抵抗的温度,他的右手往前一推,紫日朝着付博的右手剑轰了过去。
付博脸色再变,只好向后退。
安争等的就是他后退,怎么可能在给他还手的机会?
他的破军剑一下一下,当做砍刀一样往下猛劈,而付博只能用左手刀一下一下的硬挡。一下两下还好,六七次之后,他的左手刀终于承受不住了,咔嚓一声被安争的破军剑斩断。
与此同时,安争的右手一把攥住了付博的右手剑,掌心里的紫日再次出现。只是一瞬间,付博的右手剑就被烧的通红。
付博分神的那一刹那,安争一脚踹在付博的胸口上。付博的身子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向后飞了出去,半空之中安争追上来,右掌印在了付博身上......九段爆!
砰!砰!砰......连续九次,付博的胸膛已经被九段爆的力量轰的血肉模糊。而他的右手剑,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安争抢了去。等他落地的时候,左手刀被断,右手剑被抢,而之前出现的类似于分身一样的存在这次却并没有出现。
安争击败了付博之后,却根本没有停下来。也就是在他用九段爆将付博轰飞的一瞬间,安争迅速转身,单手凝练出来一个九罡天雷朝着他原本空空如也的背后轰了出去。
原本空空如也,但现在不是。安争的九罡天雷轰出的恰到好处,在九罡天雷出手的那一瞬间,那个老太监也在安争背后出手了。
他一直所在袖口里的手伸了出来,左手有刀,右手却是空的。
安争在看到他左手出刀的那一瞬间,心里忽然震动了一下。一样的招式,一样的左手刀,一样的出刀无情,这么相似,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关联?
老太监看到九罡天雷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败了,败给了那个少年。
随着一团炽烈的紫光爆开,老太监的残缺不全的身子向后飞了出去。穿透了尘烟,穿透了无数的碎木和碎石,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的左半边身子几乎都没了,半边人躺在那,脸色白的好像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