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骄明对陆闻视若无睹。
陆闻顺着任骄明的目光看去,说道: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回头草给你吃。
任骄明冷冷的开口: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
大棚里的草莓种完,楚商络还不知道身后三个人盯着他,他随意抹了两下手,往门口退去,楚涵拿起水管统一给棚里的草莓浇水。
姜嘉看楚商络不忙了,立即扑向楚商络,他抱着楚商络的腰,黏黏糊糊的,我买了火锅底料,咱们晚上吃火锅啊!
楚商络被姜嘉黏糊的都快习惯了,他按着姜嘉的头往外推,撒手,你像个没骨头似的,能不能站直了。
姜嘉嘿嘿笑着把手伸向楚商络的胸膛,就被楚商络一脚踢开了,姜嘉往后踉跄了两步,正好撞在给草莓浇水的楚涵身上,楚涵一哆嗦,水管里的凉水全浇楚商络身上了,一瞬间楚总裁就成了落汤鸡。
楚商络暴躁地擦着脸上的凉水,你们他妈的
楚涵和姜嘉吓得不敢吱声了。
深秋水寒,楚商络直打哆嗦。下一刻他就被披上了一件外套,一抬头,对上了任骄明的眼。
任骄明紧紧捏着衣领,不让楚商络脱下来,天太凉,脱了会感冒。
陆闻手里拿着外套,他也就比任骄明慢了一步,任骄明就把他活抢了。
陆闻皱了下眉,任骄明以前真不是个会抢活的,楚商络哪里不痛快都是他第一时间发现、反应,现在任骄明这样,不管是真后悔还是真爱上楚商络了,都足够让他有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是藏在陆闻潜意识里的,读大学的时候,每门学科他都是第二,第一都是任骄明,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会把任骄明当做竞争对手。如今他们都盯着楚商络,更是情敌。
陆闻走过去,楚总,穿我这件吧。
楚商立刻甩开了任骄明的手,将衣服扔到地上,接过陆闻手里的外套穿上。
任骄明眼神阴沉地看着地上的自己衣服。
陆闻拉起楚商络,楚总,回屋里换身干的。
走吧。
二人谁都没看任骄明,走出了大棚。
任骄明沉默了许久,最后蹲下来捡起了地上沾满淤泥的外套,眼底满是阴鸷。
楚涵一边浇水,看了眼任骄明,低声道:活该!我小叔喜欢你的时候捧着你,全公司上下的人都得让着你,我当初还被你打了,小叔都护着你,现在络小叔看不上你了,你都没地上的草莓苗值钱!呸!
任骄明冷眼看向楚涵,楚涵被那凶狠地眼神噎了下,随后哼了一声,反正你现在打我,我小叔肯定不护着你,他得护着我,我是他亲戚,你是他的仇人。
任骄明不再搭理楚涵,转身出门,他面上如常,可也只有他知道现在他的情绪多糟糕。
他从来不是个情绪容易波动的人,唯独在楚商络这,他感到了太多他以往没感受过的情绪,也是在楚商络这,他的所以克制化为乌有。
晚上楚商络吃了火锅喝了酒,几个人围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任骄明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楚商络可不在意任骄明去了哪,他喝着酒,想着任骄明爱去哪去哪,跟他没一分钱关系。
吃过饭,所有人都离开后,楚商络留下来值夜。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感冒,都是楚涵那一管子水浇的,他打个喷嚏,多穿了两件衣服,盖上被子躺在了小床上。
接着他就有点迷糊,迷迷糊糊中,门好像被谁推开了。
他感觉有人往他身上盖了被子,楚商络立刻醒了。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任骄明,把被子扔到地上,冷声道:你他妈没完了是吧?拿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任骄明浑身低气压到了极点,他捡起被子,强硬的盖在楚商络身上,我走了,你盖着吧。
妈的!楚商络气的把被子踹到了地上。
任骄明出了门后,并没有走。他站在门口,摸着口袋里楚商络抽了一口的烟,安静的听着屋内楚商络的呼吸声。
任骄明不记得自己站了多久,夜风吹得他浑身都凉透了。
他回过神,推门进去,坐在床边注视着楚商络。
他的目光从楚商络微红的唇上,落到了楚商络的手,他拿起那双手攥在手里,楚商络手粗糙了很多,却依旧温暖,让他不想放开。
睡梦里楚商络皱了下眉头,任骄明随即想到那天楚商络用酒瓶压在脖子上,要把命给他的样子,他心脏发紧,又缓缓松开了楚商络的手。
他起身准备离开,随即觉得楚商络的呼吸很重,他又坐下来,伸手摸上楚商络的额头。
楚商络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今晚0点更新~
还有下章小任会亲楚总hhhhhhhh
趁人之危任
第57章
睡梦中, 楚商络总觉得浑身很冷,他很想起来给自己再加几件衣服,但实在睁不开眼睛, 他只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取暖。
然而这样的寒冷没有持续很久,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扶起了他,他靠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人握着他冰冷的手,动作很温柔。
楚商络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里是任骄明异常柔情的神态。
柔情?这和冷冰冰的任骄明太不搭边了, 楚总裁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了。
任骄明见楚商络清醒了一些,他将感冒药送到楚商络微微张着的唇边, 轻声道:我叫了私人医生过来, 先把药吃了。
楚商络只是短暂的清醒了一下, 他很快又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苦老子不吃。
任骄明看着楚商络绯红的面颊, 手背覆上去,体温滚烫。
他将昏昏沉沉的楚商络扶正坐好, 拇指按住楚商络炙热的唇,柔软的触感让他手指不禁多停留了一会儿。
随后他将药片送到楚商络口中, 楚商络骂骂咧咧的皱眉推任骄明,任骄明端来温水送到楚商络嘴边。
楚商络苦得不行,刚一喝到水就咽了一大口把药服下。
任骄明放下水杯,看着靠在他怀里又要睡过去的楚商络, 不禁盯着那两瓣因高烧而异常艳红的唇。
他手指上还停留着刚才触碰时柔软的,有些湿润的触感。
楚商络现在潜意识里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他还是有些冷,下意识靠近的热源。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任骄明的面颊上, 二人此时距离近得仿若要亲上。
气氛已经暧昧到了极点。
任骄明心脏慢了一拍,眼神渐暗。
起先他只是想轻轻碰一下楚商络的唇,可碰上的刹那,血液里似乎有什么不受控制了。
他眼神炙.热,浅尝辄止,已经不够。
他伸手捏开了楚商络的嘴。
楚商络正要睡着,嘴里就闯入了一个柔软,那个柔软起先只是试探的碰了下他的舌头,被触碰的地方苏苏麻麻,这种苏麻感瞬间攀上头顶,楚商络也不受控制得抖了一下。
接着对方的攻势越来越强烈,无论他怎么躲避,拒绝,嘴里的舌头依旧温柔且坚定的缠着他。
楚商络呼吸渐渐急促,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候,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皮。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楚商络有些发愣,他甚至以为这是在梦里,毕竟这样的深吻他以前从没和任骄明尝试过,他们之间的吻一直都是简单的触碰一下唇瓣,从来没有这样激烈过,因为任骄明不喜欢深吻。
楚商络怔怔地看着任骄明情.动眼,承受着对方如同在侵.占他一般的吻,忽然清醒了过来。
楚商络意识到,这他妈的不是梦!任骄明真的在强吻他!
楚商络额上青筋暴起,愤怒地将任骄明推开,用力擦着嘴,骂道:任骄明你他妈能别恶心人吗?
任骄明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沾染着一抹迷离的红晕,他喉结滚了滚,也不管楚商络是否愤怒到了极点,一手攥住了楚商络乱动的双手,将其按在墙上,一手捏住楚商络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轻,但又充满了欲.望。
感冒让楚商络没什么力气,他被气得心脏快要崩了出来,任骄明这种强硬地攻势让他有种他在被任骄明强.上的感觉。
楚商络双眼通红,狠狠咬上了口中那不属于自己的软物。
血腥味在二人口中快速弥散开来。
任骄明皱了下眉,眼神渐渐清明。
他松开了楚商络的手,接着就被楚商络铆足了了劲得推下了床。色.情到极致的津液从楚商络口中带出来一些,亮晶晶的挂在二人的唇边,给这个失控的吻添上了一抹秾艳的色彩。
你他妈给我滚!楚商络抄起桌上的水杯向任骄明砸去,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任骄明已经不要脸到了这种程度,不仅怎么赶也赶不走,竟然还趁他感冒占他便宜!
任骄明捡起地上的水杯,安抚着情绪激动的楚商络:你在生病,别生气。
他没有向楚商络解释这个吻,因为没有任何理由,他就是想要楚商络。
楚商络跌跌撞撞的下床,握紧拳头砸向任骄明,我不打死你我都不解恨!你他妈不是洁癖吗,你现在不嫌脏了?可我嫌脏!
这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了任骄明胸口,任骄明脸色白了一下,但他并没有还手。
楚商络显然气红眼了,一拳一拳一点也不客气地往任骄明身上锤,任骄明任他砸,始终不吭一声。
楚商络一米八三,力气在男人里绝对不算小的,即使发烧不太能提起来劲头,但砸在任骄明身上的拳头每一拳都是实的。很快楚商络就耗光了力气,他用力喘着气,死死瞪着任骄明。
任骄明伸手抚上他的后背,边给他顺气边把他往床上带,现在消气了吗?
任骄明,你他妈滚!你要是能听懂人话,你就现在滚出去,我看到你就不可能不生气!楚商络呼吸急促,脸色铁青,随手抓了个什么就砸向了任骄明。
任骄明没躲开,那东西立刻在任骄明额角上留下一块通红的印记,血流了下来。
楚商络皱了下眉,冷冷的指向门口,咬牙切齿,滚、出、去!
任骄明沉默地捡起地上的手机放在桌子上,转身出门了,黑夜里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他停在门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血,并不是很在乎。
让他在意的是楚商络眼里的厌恶排斥。
任骄明叹息了一声,黑夜里那双漂亮的眸子第一次满是挫败。
他颓然的靠在栏杆上,有些出神。
接着他听到了房间里打火机响起的声音,随后烟味从房间里渗透出来。
他垂了下眼,也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
被楚商络抽了一口丢弃的烟,也是他仅有的一根烟。
他摸出了打火机,点燃了这根烟。
任骄明放在唇边吸了一口,火光在他眼中亮起,又在他眼中寂灭。
苦涩在口中蔓延,却又编织着刺痛与沉沦。
原来这就是楚商络沉迷的味道。
任骄明捻灭了烟,冷风吹入他的眼。
他现在才知道,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爱楚商络。
*
房间里楚商络心脏都快蹦出来了,他觉得任骄明再多缠他一天他就要短寿了。
他当初怎么就想不开看上了任骄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不让自己痛快,现在他和任骄明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任骄明还是不让他痛快。
楚商络气得团团转,他现在憋着口气,不发出来的话,他能被气过去。
他打定主意任骄明没有人走,在屋里翻了一通,也没有什么顺手的家伙事,最后楚总裁端起了洗脸盆里的冷水,打开了门,对着任骄明泼了上去。
任骄明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身水,楚商络将盆往地上一摔,狠狠吸了一口烟,说道:知道什么叫覆水难收吗?你我的关系就像这盆水,泼出去了收不回来了。
还有,楚商络吐着烟,缓缓道:你可以和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但我不能,我们中间隔着人命,你死了之后你有脸去见你爸,我没有这个脸。
任骄明盯着湿润的土地,水从他衣服上滴了下来,冷风一吹,任骄明从头凉到了脚。
楚商络算是痛快了,他用力关上了门,躺在了床上。
刚闭上眼睛,眼前忽然闪过门外任骄明落寞了模样。楚商络烦躁地扔了烟,心脏一阵阵如抽丝儿似的。
他用力呼出口气,仿佛是在呼出这股痛意。
为什么还会心痛,楚商络清楚,但他不愿意深想。
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他和任骄明之间有太多疙瘩了。
何况人生不全只有爱情,二十七岁之前他没有过,二十七岁这年他短暂的有过,把他伤透了,他不想再要了。
比起情情爱爱,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门再一次被推开时,楚商络以为是任骄明不死心,正要破口大骂,才看清来人是他的私人医生。
医生为他打上吊瓶,说道:屋里太冷了,你怎么能睡这儿啊?
我没事,没多冷,今天就是不小心被冷水浇的。
反正你得注意,你生活作息差,人看着健康强壮,实际上你的底子太虚了。
楚商络不乐意听他唠叨,打着哈欠把人赶走了。
不过好在医生这个小插曲,让他情绪好了很多。
此时已经零点了,天地静谧。
楚商络睁不开眼皮子了,意识昏昏沉沉的。
接着门似乎被人推开了,楚商络感觉有人握住了他因为点滴而过于冰凉的手。
那人一直抓着他的手,一直抓着,楚商络睡梦里意识到那人可能是谁。
他极力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然而眼皮子一直在和意识打架,等到他彻底睁开眼时,天已经大凉了。
他发现自己的点滴针已经被人拔了,这次没有回血。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楚商络摸着自己扎点滴的手背,短暂的愣了一下神后,他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
楚总,后天是我生日,从来没人陪我过过生日,你能来吗?我是范墨。
楚商络想到他和任骄明再怎么样,范墨也是无辜的,刚想答应范墨,就又想到,后天也是陆闻生日,他已经答应要陪陆闻过了。
第58章
楚商络思忖了一会儿, 给范墨回了短信,问他具体见面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