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的睫毛轻抖,他体贴的替莫言之拉合了身上的黑羽外披,视线沿着对方的下颚,缓慢的移至对方双眸
“我先前还以为,莫公子不喜欢小孩子,会嫌小孩子吵闹。”
“怎么会,我很喜欢小孩子。”莫言之单手放在男人的腰上,慢慢地捏着男人腰间那质感柔软的地方,视线稳稳地回视着眼前的男人,“你收养那小男娃因是与你一样,都很乖顺。”
乖顺
秦卿不太习惯这个词,可也不好纠正莫言之,在客人面前,客人说是,那便是吧。
“添喜的确不顽皮。”
秦卿稍拉开了莫言之的手,在莫言之的注视下回到桌前用餐,只是他是站着进食而未坐下,因凳子上被溅到了玻璃渣。
一时半会儿也擦不干净
即便是站着,男人也显得修长高挑,那一身威是华美装扮,与那吃东西时条理分明的样子,都显得十分的协调而不急。
然而,当秦卿抬起眼看向莫言之时,对方已重新拿起那些信件在认真的翻看。
秦卿也知晓
莫言之看的那些信件,应该都是密函。
第81章
秦卿也并未多想,在吃晚饭后,便陪着莫言之到楼下院落散步,这深夜的院落里格外的幽静,那空灵旷荡的感觉很舒适。
长风吹起了两人衣襟,深夜风雨笼罩着大地
“莫公子,你明日便要离去,今日为何不歇息一会儿?”秦卿撑着青色的油纸扇,跟随在莫言之身边,轻声的询问对方。
两人沿着池边缓步慢行。
寒衣悠风,冬雨漫漫,树影摇晃间,倾雨飞扬。
“正因明日要走,今日才更不能多歇息。”莫言之缓缓的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并站在男人身旁低语,“若是歇息了,又怎能有如此好的机会,与你在雨中漫步。”
他眸色的深深,幽静迷人
唇角含笑
那一席雍容幻美非常的黑羽长袍,在风中凌乱的轻舞,似夜魅般扰乱人心神
“若是莫公子往后带来,这种机会必定有很多”秦卿的嗓音轻低,在这幽静的长夜里,仿佛能使听者格外舒心。
两人说话时,嘴里呼出的气息都被夜风吹散。
夜风轻轻吹动着秦卿的发丝,几缕乌黑的发丝,被风吹得贴在下颚处。
“能与莫公子漫步雨中,谈天说地,也是我的荣幸。”他语气平和,目光平静的看着莫言之。
茫茫细雨中,两人的身影,在朦胧雨雾里若隐若现。
“你这算是在邀请我?还是舍不得我离开?”莫言之神色如常的反问,并平缓地伸手,替秦卿拨开了贴在脸颊上的发丝。
秦卿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指尖传来的温度
“若是莫公子下回还来,我也会与这次一样,尽心的伺候莫公子,直至莫公子满意为止。”
两人的目光交汇。
夜风好似那绵绵低语,尽诉不断的轻轻吹拂着两人的衣襟。
朦胧的雨雾之中,秦卿那青衫上的几缕轻纱被风扬乱,似仙灵轻舞般焕然迷人。
而站在他身前的俊朗男子,那黑羽长衫上的华美绒羽,随着夜风轻轻的凌乱纷舞,深暗迷离中尽散幽幻
“有你这句话,那我便飞来不可。”莫言之静静的注视着秦卿,他唇边呼出的气息被风吹散,那深深的眸色却似暗夜般迷人。
朦朦的雨雾拉拢,能挡住两人的身影,却无法掩藏两人轻然的低语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隔壁院子废弃的伙房,莫言之站在远处焚烧那些信纸时,他便站在莫言之身后不远处等候。
待信件都烧掉之后,莫言之才带他回院子。
寒风细雨中,夜景的池塘边,那淅淅沥沥的水滴,滴落在池面发出的叮咚声,格外的动听
当日清晨,天还未亮。
秦卿醒来时,身旁的被褥下已是空空荡荡,被子上还残留着隐隐的温度。
此时,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
他知晓莫言之已经离去
之前他与莫言之在外面散完步,便回来休息了片刻,他竟不知不觉地靠在莫言之身旁睡着了。
也许是他太累了
他深夜醒来时便觉得腰酸腿软,可是因为那时莫言之还在,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疲乏。
现在四下无人,他才稍微地换了一个姿势,轻缓地趴卧在床上休息。
如此一来,他的腰背,都会舒服一些。
屋内,那打翻的茶桌与地上散落一地的陶瓷碎,都已被人收拾干净,房间内似乎点了精油,弥漫着一股凝神的香味。
秦卿趴在床上,那长发顺滑的掩住了背部,那被褥整齐的盖在他的后背,烛光中柔光隐现。
朦胧的纱帐间,他的肩背线条若隐若现。
他闭着双眸,很快便入睡。
他睡了三日。
伺候莫言之一日,他需要几日来恢复,可见那夜他与莫言之有多么的
这几日都是苏姑姑的丫鬟在帮忙照料添喜,他休息了好几日才恢复过来,待他身体恢复之外,那些丫鬟不再过来。
近日阴雪绵绵的,外面天寒地冻。
秦卿也不想去院子里散步,无事时他都待在自己的房间内。
莫言之走后的第七日,慕鸿歌便过来了。
慕鸿歌身着银白镶嵌,且花纹交错的长衫,那纯白色的锦质面料与银色的纹理,秀绘出一件尽显华美的长衫。
那裘皮镶在衣领与袖口上,都极为的精美与细致
他踩着纹理简约的白色长靴,身披轻巧的狐裘披风,腰间的云玉腰带也很别致
这次,慕鸿歌来的时候,还给添喜带了文房四宝过来,还耐心的教导添喜识字。
连续好几日,都是如此。
秦卿见慕鸿歌不厌其烦的样子,也便不再打扰。
通常这个时候,秦卿都会在旁边看着。
看着慕鸿歌写的那一手好字,他只觉让慕鸿歌教添喜识字,实在是枉费了慕鸿歌的才能。
所以
这日添喜在练字时,秦卿将慕鸿歌请到了院中。
他让慕鸿歌往后来不必再给添喜带书笔纸墨,更不必教添喜作画或识字。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秦卿轻言细语的,在夜风中低诉着心中不安,“你是客人,你来这里应是我伺候你,而不是让你”
夜的长风,吹动男人脸颊几缕发丝。
“我教添喜画画识字,往后你便加倍好好伺候,其他事你无需多想。”慕鸿歌目光沉静的注视着他,那夜色下的眸色令人难以深析。
慕鸿歌衣衫胜雪般洁白无瑕,站在那雪色茫茫的静夜中,是如此的亮眼。
远远的
便能瞧见两人在风雪中的陪衬的身影。
回廊上,那殷红色的灯笼光洒下,将慕鸿歌那银白交纵的白衫,映衬出渲染的幻彩色泽
“可是苏姑姑若是知晓此事,恐怕不太妥当。”秦卿轻声的婉拒。
楼里,有楼里的规矩。
“没有不妥,这些事,你就不必多虑。”慕鸿歌似乎知晓秦卿在想什么,他神色平缓的注视着男人那略带顾虑的双眼。
秦卿听到慕鸿歌此番言论,也不好再提其他事。
虽然他很想慕鸿歌别再如此费神教添喜,可是每当想到添喜每每问他慕鸿歌何时来,他便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知晓添喜很好学。
他也希望添喜能够多学些东西
他的心里很感谢慕鸿歌,对方有如此耐心的辅导添喜,已经很不容易,所以每每在面对慕鸿歌的时候,他都会比往常更加的配合。
不管慕鸿歌想如何,他都会答应。
不过,还好,慕鸿歌待他还是那么的温柔
慕鸿歌在教添喜的时候,总是那么认真。
添喜也很聪明,学得很快。
才学了几日,便会背几首的诗,这让秦卿也很欣慰。
这日,慕鸿歌又过来了。
最近楼雁青那边的事,似乎是处理得差不多,所以慕鸿歌近来才会有时间,每日都到他这里来。
“我本来是打算等添喜到了岁数,便请苏姑姑将添喜送去书斋。”秦卿坐在浴池旁边,发丝倾斜而下垂在岸边,他单薄身着素衣,袖子轻轻绕高。
他将擦布放下,已伺候慕鸿歌沐浴完毕。
慕鸿歌从浴池中站起身,随意的拿过了旁边的衣衫披在身上,并将腰带系好:“送去书斋也要等到初春之后,现在我教添喜入门,便当时入书斋前的辅导,这对添喜不会有坏处。”
秦卿也站起身,拿过衣架上的衣衫披好,与慕鸿歌穿过回廊,到了院子深处最隐蔽的厢房前。
此地
秦卿还是第一次来,这间屋子在他所住的院内,但他却不知有这么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