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视鬼面那近在咫尺的面具,那雨水顺着面具滑落,漆黑的夜里那面具看上去更加的诡异恐怖。
“贱货害怕了是吗?”鬼面反锁住秦卿的双手,一只手捏着秦卿的双手,一只手稳住秦卿的腰,不许秦卿乱动。
那面具下的声音总是朦朦胧胧的,却又非常阴冷险恶。
秦卿摇头,不想理会鬼面。
他避开鬼面的视线,却换来一阵冷嘲的笑声
“我可知晓你不少丑事,下贱又下流的西洲第一花魁。”鬼面不无讽刺低笑,稳紧了秦卿想要乱动的腰身。
秦卿的手腕与腰都别得很痛,他贴着鬼面身上的铠甲,眸色泛红地盯着眼前的人:“你到底想如何,你究竟是谁?”
他略微颤抖的嗓音透着几丝畏惧,强烈的暴雨声压得他的声音很微弱,显得十分的悲切与无助。
“我是谁你不记得了?”鬼面那神鬼面具下的笑声低沉而凶险。
狂乱的大雨,将两人笼罩在朦胧迂回的雨雾中。
“我与你只是在数月前的夜宴上有过一面之缘,我不记得何时与将军你结下宿怨。”秦卿企图挣扎,可锁在身后的双手,却被鬼面紧紧捏在手中。
那粗糙大手上的手茧磨着秦卿的手腕
秦卿隔着被雨水淋湿的衣袍,贴着鬼面身上那冰凉的猛兽战甲。
“你不记得我,我可记得你,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便认出了你。”鬼面为了牵制住秦卿,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的不知廉耻,依旧干着陪男人睡觉的下贱勾当。”
导致秦卿整个人都与那冰凉的战甲贴合。
每次只要挪动一分,便能感觉到战甲上的凸出的猛兽图案,磨刮着他的皮肤。
“放开。”秦卿无声的要求,他的身体略有颤抖。
雨水的水珠顺着秦卿的脸颊滑落,鬼面却在此时,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的真容
第134章
“贱货,好好地仔细看看,看一看我这一张为你而毁的脸。”鬼面轻描淡写的低诉,眸色却是吃人恶鬼般骇人凶狠。
言谈间,鬼面将手里布满雨水的面具,强硬的塞入了秦卿微敞的衣领之中。
鬼面面具也顺势滑入了秦卿的衣衫内,滑至了秦卿的胸前,那冰凉的触感似寒冰一般冷冽,使得被冷雨侵袭的男人全身都感觉到寒冷。
秦卿眼前那近在咫尺的面孔,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是一张毫无特色可言的一张男人脸,那左脸上还残留着一道很深的鞭痕。
那永远无法恢复的伤痕似述说着一段秦卿不愿提及的往事,无论是视觉上的冲击,还是眼前的人的身份都合秦卿懵然。
秦卿眼底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惊讶之色,那近似于错愕的神情,似看到了天底下最唯恐之事。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曾是当朝九王爷的贴身影卫鬼仆。
现今威震南北的鬼面将军,居然是曾经九王爷身边的鬼仆,由于此人原本便面像普通,在九王爷府邸算是最丑的。
九王爷以“鬼”代替“丑”字,鬼仆以此而得名。
而秦卿当初认识鬼仆时,鬼仆脸上并无这一道狰狞的鞭痕,他与鬼仆之意也无任何宿怨,为何现下鬼仆对他如此。
“我不知晓你为何背弃九王爷投奔老皇帝,更不知晓你脸上的伤与我何干。”秦卿低声的倾诉间,背上的凉意流窜而起。
因为鬼面似要捏碎秦卿的下巴一般,手指发力地捏紧秦卿的下颚。
秦卿无法再说话,只能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
“我脸上的伤,是当初我冒着生命危险,将你从火场救出之后,九爷赐给我的‘奖赏’。”鬼面眼底的杀意在此刻涌现,那幽幽的眸色似要将秦卿粉身碎骨般痛恨。
秦卿心下大骇。
他知晓那个人的办事手段有多残忍。
“添喜跟九爷长得那么像,你无从狡辩。”鬼面嘲笑秦卿的疏漏,他的笑声充斥无边的讽刺之意,“添喜必定是尘烟与九爷的孩子!”
原本他第一次见到秦卿之后,并不打算向秦卿表露身份,可是今夜他看到添喜之后,所有的怒火都聚集的爆发。
他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还做着以前的勾当,也不管这个男人到底陪过多少男人睡觉,更不想理会这个男人现下跟他友人之间的一切
他现下只想好好的教训一下毫无羞耻之心可言的男人。
“不是。”秦卿当即便否认了鬼面直面的批判,他脸色憔悴而惨白,连身体也在细微发抖,“不是的”
他除了说不是,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若是他向鬼面解释,那么必定会引来更多嘲笑与指责。
就连陆漠寒与慕鸿歌都不想念添喜是他生的孩子,更何况是鬼面
“鬼仆,把孩子还给我。”秦卿错口唤出了鬼面曾经的名字,他低喃般的嗓音尽显无奈,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便重新改口为尊称,“鬼面将军,添喜并非尘烟的孩子。”
他想向鬼面解释,可又解释不清楚。
鬼面也不相信秦卿,认定了添喜既是尘烟所生。
“你偷走九爷的孩子,是想让他知晓后来找你,然后将你开肠破肚,五马分尸是吗?”鬼面阴声的嗓音透着几分轻嘲的笑意,这几乎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秦卿格外受惊。
秦卿清楚九王爷的手段,那个人绝对的冷酷无情,不会给他丝毫的存活余地。
当然,除了对待尘烟之外
“你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放火烧你,我救你,我得到的是他给的惩罚。”鬼面松开了秦卿的手腕,将全身瘫软无力,情绪陷入悲观的秦卿,冷漠地揽在身前。
“我不知他会如此待你。”秦卿垂着眼,睫毛上有雨水抖落,眼眶边缘也是一片湿意。
“我终于明白,他当初为何会告知我,说你这个下贱的男人不值得、也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怜爱。”
冰冷的雨滴,狂乱的夜风,暮色之中冰雨混沌。
暴雨声将两人的声音压得很微弱。
秦卿全身冰凉,呼吸也湿冷清清:“我不知你今日为何要如此侮辱我,可孩子是索然无辜的,请将军你高抬贵手,将孩子还给我。”
他低声的抽泣,气息不稳的恳求。
面对高高在上,手握大权当朝大将,他这个小倌也不得不低头。
他的双手抵触着鬼面的战甲,那阴冷与湿凉的感觉,与指尖满是水迹的触感交织,他的脸上、颈间、手指都年满了水珠。
“我不会将孩子还给你的,从今以后你别再想见到九爷的孩子。”鬼面态度决绝的表态,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沿着他的下巴滴答滴答的滴落。
雨水路径的地方滑出优美的幅度。
鬼面的装扮气派威武,精美华质,秦卿在其面前既显得太过寒酸。
“你不能如此。”
秦卿颤声要求,连肩膀都是明显一震。
他不能让人抢走添喜,也不可以让添喜离开他,更不能让眼前这个人将添喜带走
“我可以如此,我为了你而背弃九爷,你却是什么都给不了我,我与九爷因你而有了不共戴天之仇,他儿子落在我的手里,也算是他的报应。”鬼面清朗嗓音,不慌不忙吐露着怨恶的心声。
水珠顺着鬼面的嘴唇滑落,那张残缺的脸也被雨水所吞噬,水珠串连似银线一般自从鬼面下巴滴落。
秦卿的下巴被鬼面反手捏在手里。
鬼面那粗糙带茧的手指略微生硬,指尖散发着雄性的气息。
“别伤害我的儿子。”
秦卿冰冷的手抓住了鬼面的手腕,试图将鬼面的手拉开,可是鬼面的力道大得惊人,他的下巴都被鬼面捏红。
“你这是在求我,还是在命令我?”鬼面沉声的反问,松开了秦卿的下巴,大手顺着秦卿的脖子,移至了秦卿的颈间。
“秦卿不敢命令将军,只是希望将军开恩,饶了秦卿跟添喜”
“不可能。”鬼面的手指猛然的用力,捏紧了秦卿的脖子,“到了现下你还敢说添喜是你的儿子,你真够不知耻。”
“放放手”秦卿咳嗽着,抓紧了鬼面的手腕,却无法阻挡鬼面的手中力道的增加。
他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看着鬼面冷冷决绝的眼神,与漫不经心的姿态,让他绝望又无助。
鬼面冷眼放开秦卿时,秦卿已奄奄一息。
可由始至终鬼面都揽着秦卿,这看似亲昵的举动,却是方便鬼面加以对秦卿施加折磨的举止。
“咳咳”秦卿激烈的咳嗽,气息混乱不定。
但他并未忘记,请求鬼面别伤害添喜。
远处的士兵看到将军正抱着一个男人,姿态那么的亲近,也不知晓两人在说什么,只看到两人在雨中纠缠。
要知晓将军今日刚从北洲征战返回,虽然只是平定边缘叛乱,也只是短短十多日的小战役,但将军也已多日不眠不休。
这次出兵将军本是可不必前去,可南蛮一族只折服于将军,因此将军亲自率领出征,原本老皇帝预计要数月至半年的战役,十多日便解决了。
将军有勇有谋,无动用一兵一足便讨伐归来,亲自擒杀了叛贼头领,便平定下南蛮动乱。
军队抵达南蛮用了数日的时间,在南蛮逗留了一日,既妥善了南蛮事物,将军善用兵力,足智多谋,这些年打过的胜仗数不甚数。
这次虽不是大战役,可来回赶来消磨尽力,将军也已胡几日未眠,原本回城之后就应要回府休息。
可是,现下竟因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在暴雨中逗留如此之久
面对秦卿的苦苦相求,鬼面冷眼看了片刻之后,才勉强的回答道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孩子。”鬼面一只手充满来意地揽着秦卿的腰,一只手抓住了秦卿后脑的头发,靠在秦卿的脸庞低声的调侃道:“但我也不会郊孩子还给你,留着那孩子我可有大用处,日后我对付九爷那废物的时候,也能排得上用场。”
鬼面未看秦卿的脸颊,但抓住秦卿头发的手,在不断愤恨的收紧:“我为你背叛了主人,你却弃我不顾,你好狠心。”
秦卿双瞳紧缩地想要看鬼面,可却只能感觉到鬼面那阴冷的气息洒在他的脸颊上,那渗入肌肤的感觉爬满了全身。
让他全身汗毛都竖起。
秦卿只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他与鬼面由始至终都是清清白白,他不知晓鬼面何时对他有这种感情
“你到底在说什么?”秦卿眼眶被雨水吞噬,眼角有雨水顺势而下,“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我与你从来都没”
鬼面似不想再听他废话,视若无睹、不闻不问地将他打横抱起,全然不顾秦卿的挣扎反抗,朝着花楼方向而行。
两人身后跟着一行士兵,听着陌生男人叫喊“救命”、“放开我”、“放我下来”、“你住手”、“把孩子还给我”诸如此类的声音,那是听得心惊胆战。
而他们英明神武的大将军,则是没听见似的,冒着暴雨将陌生男人带到了城中的最大温柔乡。
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