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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们都睡着了,留了三个佣人在休息室里照看着,四十五张酒桌,坐得满满的,叶倾心和景博渊端着酒杯挨桌敬酒。
  叶倾心在哺乳期,不能喝酒,就用白开水代替。
  因为小家伙在睡觉,景博渊安排服务员给王姨李姨孙姨送了饭菜,三个人正吃着呢,年年忽地哭起来,王姨赶紧放下筷子去抱起年年,检查了下他的屁股底下,尿布很干爽,睡觉前都吃过了奶,也不会是饿了。
  “会不会是想妈妈了?”有时候小家伙无缘无故地哭闹不止,是想要妈妈抱了。
  正说着,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盛文琼走过来,一脸心疼,“哎呦,我的小心肝,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可能是想要妈妈抱了吧,不久前才喝过奶,屁股地下也不脏。”李姨和孙姨放下筷子起身。
  “怎么不送给他妈妈呀?”盛文琼擦着小家伙的眼泪,道:“姑姥姥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这……”王姨有些迟疑,“太太现在应该和先生在敬酒,没时间抱孩子,要不我哄哄,等他们敬完了酒再送过去?”
  “敬酒有什么要紧,孩子重要。”盛文琼道:“你们吃饭,我把年年抱出去给心心,放心,心心不会责怪你们。”
  盛文琼抱着年年出去,顺手带上门。
  门板阻隔了孩子的哭声。
  王姨还是有些迟疑,往门口的方向张望。
  “坐下吃吧,大少爷姑姥姥抱出去的,太太不会怪罪。”孙姨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狮子头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五星级酒店的菜就是好吃,哎,快坐下吃啊。”
  王姨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道:“我还是出去看看吧,总觉不踏实。”
  叶倾心和景博渊一圈敬下来,笑肌都僵了。
  刚回到位子上坐下,王姨慌里慌张跑过来,“太太,大少爷呢?”她出来之后发现叶倾心和景博渊还在敬酒,景家、盛家和颜家那桌都在推杯换盏,没有年年的影子。
  她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找着盛文琼。
  原本的不安感觉更盛。
  “年年不是在休息室?”叶倾心皱眉,旋即意识到什么,“出了什么事?”
  “刚才大少爷哭,正好他姑姥姥过来,说是要抱他出来找你,她先出了休息室,等我跟着出来,他们已经不在宴会厅……”
  “什么意思?文琼把年年抱走了?”景老夫人站起身,喊了声盛老夫人,问道:“你家文琼人呢?她抱走年年做什么?”
  盛老夫人赶紧让余更新给盛文琼打电话,那头不接。
  “这孩子,究竟想干什么!”盛老夫人气急败坏,她可不认为盛文琼抱走孩子是想跟大家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景博渊已经安排人去调监控。
  监控还没调出来,年年先回来了。
  被贺素娥抱回来的,贺素娥一身的血,把年年交到服务员手里,就晕了过去。
  年年被抱走和贺素娥受伤,只有景家、盛家和颜家知道,景综和景博渊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叶倾心留下陪客人,要是都走了,失礼不说,也会让人起疑。
  贺素娥怎么受伤的,又是怎么把年年抱回来的,众人暂时还不知道。
  叶倾心不知道盛文琼为什么想抱走年年,但其中的用意,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意,她再三叮嘱王姨、李姨和孙姨,不能让任何人把孩子抱出休息室。
  王姨吓得半条命都没了,抱着年年脸色发白。
  盛老夫人悄悄落泪,拉着叶倾心道歉,叶倾心只能笑着安慰,“这不关您的事。”
  下午一点半,酒宴结束,景逸、景彦和季仪帮着叶倾心送客,等客人都走光,叶倾心给景博渊打了电话问医院里的情况,贺素娥伤了头部,缝了七针。
  叶倾心带着三个小家伙去医院,景老夫人和季仪、闻人喜、景家三个姐妹、景彦、景逸都跟着去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
  盛老夫人和盛老爷子回了盛家。
  医院单人豪华病房,贺素娥头上裹着纱布,闭着眼睛睡在病床上。
  景综坐在病房边,看见一行人进来,他把握了个把小时的妻子的手塞进医院的薄被里,走过来跟众人一起坐在沙发里。
  “小娥到底怎么受伤的?”景老夫人问出了众人的疑惑。
  叶倾心目光感激地落在贺素娥惨白的脸上,如果不是她及时把年年抱回来,不知道盛文琼会抱他去哪里。
  想起盛文琼对自己的憎恶,叶倾心后背忍不住一阵阵发凉。
  今天盛文琼忽然一反常态,她心里其实有所警觉,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
  “酒店监控拍下了全过程。”景综揉了揉眉心,道:“盛文琼把年年抱走,被从卫生间出来的小娥撞见,小娥追上去,两人在地下停车场发生了争执,盛文琼推倒小娥,伤了头。”
  “太过分了!这个盛文琼是不是当我景家没人了?”景老夫人气不过。
  景综和景博渊沉着脸。
  气氛有点僵凝。
  “她以前总是针对心心,看在她是心心亲姑姑的份上,我就不跟她计较了,就当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罢了,现在居然欺到孩子头上,她想干什么?抱走年年想干什么?”
  景老夫人怒火中烧,对景博渊和景综道:“这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听见没?”
  景综黑沉的眼底滑过一抹戾气,“我知道,敢伤害小娥,我自然不会放过。”
  此时。
  盛家。
  盛文琼端着果盘曲腿坐在沙发上,看见盛老夫人怒气冲冲进来,笑问了句:“怎么这么大火气?谁惹您了?”
  盛老夫人上来二话不说,‘啪’甩出一巴掌。
  盛文琼一下子就懵了,从小长到大,没有人打过她一下,这是第一次被人打。
  “妈……”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盛老夫人下了狠手,盛文琼嘴里尝到咸腥味。
  盛老爷子、余威和余更新站在一旁看着,没有要出来阻拦的意思。
  等盛文琼反应过来,她‘噌’地站起身,手里的果盘往茶几上一扔,气势凌人地回视盛老夫人,“您打我?妈,您为什么打我?”
  “你做了什么,还要我提醒你不成!”盛老夫人指着她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偷偷抱走年年,你是想彻底得罪景家是不是?后来小娥受伤,是不是你干的?”
  “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想偷走了年年?我是他姑姥姥,难不成抱他出去玩玩都不行?”盛文琼半边脸红起来,眼睛里盛满怒火。
  “小娥一身血回来是怎么回事?”
  “她追上来要跟我抢年年,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心怀不轨?她跟景博渊十几年前闹得老死不相往来,万一想对年年做点什么报复景博渊呢?我当然不能给她。”
  “您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妈您太过分了!”
  盛老夫人自然不信她嘴里那一套说辞,“你别用这套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现在跟我去医院,跟心心和阿渊道歉,跟小娥道歉,求得他们的原谅!”
  “我不去,凭什么我要去道歉!”盛文琼恶狠狠的,“要我去道歉,除非我死!”
  “你要不去道歉,你就当没你这个女儿,明天我就登报跟你断绝关系,以后盛家的任何东西都跟你没有关系,还有余威的集团股份,全都给我还回来!”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
  当初盛老爷子定下遗嘱,遗嘱中所列出的那些产业,还没有过户到盛文琼名下。
  现在断绝关系,那么遗嘱势必也要不作数。
  “妈!你这是在逼我!”
  盛文琼敬语都不用了。
  “是你逼我!”盛老夫人敛下脸上的情绪,平静且冷漠地看向盛文琼,“你一直在针对心心,我顾念到你是为了清幽,一再不计较你的所作所为,没想到你变本加厉,竟然连刚满月的小孩都不放过,是我太纵容你了。”
  “现在我把话撂在这,天黑之前,你不去医院道歉求得心心、阿渊、小娥的原谅,明天我就登报跟你断绝关系。”
  余更新坐在沙发里点了根烟。
  盛老夫人说完,转身拉着盛老爷子离开老宅。
  “妈,您有些过了。”客厅安静下来,余更新吸了口烟,吐着烟雾道:“您不喜欢心心,我可以理解,可是您不该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
  “我说了我就是想抱他出去玩玩。”
  “妈,明眼人都能看出你动机不纯,博渊和心心都不是傻子,何况你又伤了景伯母,妈,去道个歉吧,否则景伯伯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哼,景综又能拿我怎样。”盛文琼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摸着脸嘴硬,“下手真狠,完全是不拿我当女儿,当年也不见他们这么对他们儿子。”
  忽然有手机铃声响。
  盛文琼舌尖舔了舔疼痛的腮帮,拿起茶几上的套了镶钻手机壳的手机。
  瞥见上面的号码,她眼神闪了一下,拿着手机上楼。
  关上卧室门的瞬间,滑下接听键。
  “孩子弄出来没有?怎么还不过来?”手机那头传出古家老夫人的声音。
  盛文琼眼底滑过一抹不屑,敷衍道:“什么孩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那头愣了一下,“你不是答应要帮我把景博渊的三胞胎弄出来……失败了?”
  盛文琼语气变得不耐烦,“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帮你把景博渊的三胞胎弄出来?没什么事我挂了,别再打电话来烦我。”
  电话被挂断,古家老夫人气得摔了手机,“这个盛文琼,收了我的好处,居然给我翻脸不认!”
  古兴德狠狠吸了口烟,说不上来是松口气,还是失落。
  “算了,孩子太小,弄出来万一出点什么事,别说救娇娇,整个古家都得搭进去。”
  古家老夫人重重叹口气,“难道就任由娇娇坐牢不成?”
  古兴德坐在沙发里,身躯前倾,两只手肘撑着膝盖,右手指尖夹着烟,边往嘴里送边说:“让我想想。”
  盛文琼终究还是在天黑之前去了医院,盛老夫人说出来的狠话,对她还是有震慑力的。
  贺素娥已经醒来,其他人各自回去,病房里只有景综和景博渊、还有一直等着盛文琼来道歉的盛老夫人。
  “对不起,我不该推你。”盛文琼一脸的不情愿。
  贺素娥脸色有些苍白,冷冷地看向她,冷漠的脸色落在盛文琼眼里,分明是目中无人。
  盛文琼本就气性高,哪里能忍受别人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她,正要发难,转眼看见盛老夫人暗含警告的眼神,她硬生生憋下一口气,道:
  “我当时就想抱年年出去玩,忘了跟你们打招呼,实在是抱歉,而且你当时那样兴师问罪,我记得你十几年前跟阿渊闹过矛盾,我还以为你是要对年年不利,一时情急之下推了你,是我不对。”
  贺素娥冷笑,“你拿手捂住年年的口鼻,不让他哭声被别人听到,是忘了跟我们打招呼?”
  “你捂得年年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也是忘了和我们打招呼的缘故?”
  盛文琼大声反驳,“你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捂他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