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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玉琢忽地想起景逸的那句,“有事给我打电话。”
  眼眶微微湿润,她点点头,说:“一定。”
  七点零五分,京城飞往苏城的班机在京城上空划出一道弧线。
  那道线,像一道分水岭,将苏玉琢的人生,一分为二。
  晚上九点半。
  闻人喜的茶吧准备打烊,景逸还坐在靠窗的位置。
  服务员经过这么多天的熟悉,也知道景逸是京城高官,更知道他是她们老板娘的丈夫,老板娘准备离婚呢,景逸好像不愿意。
  景逸迟迟不走,服务员轮番上阵委婉地提醒店里要打烊了,景逸充耳不闻。
  无法,服务员只好去后间告诉闻人喜。
  闻人喜正躺在躺椅上,旁边的圆茶几上放着很老式的录音机,轻缓安宁的音乐从里面飘出来。
  听了服务员的话,她睁开双眼,眼睛里的光,淡泊安静。
  闻人喜当初租这间商铺,连楼上的两室一厅都租了下来,她现在就住在楼上。
  “你们先回去吧。”
  “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放心。”
  服务员各自收拾好东西离开,茶吧彻底安静下来,冬夜的九点半,寒风肆掠,外面行人很少。
  闻人喜站在柜台前,静静地看向景逸,没有谴责,没有愤怒,什么情绪都没有,景逸回望着她波澜不惊的眸子,慢慢皱起了眉头。
  他很不喜欢这样无欲无求的她。
  ------题外话------
  二更,小可爱们明早来看吧。
  第362章 :他现在也是宝(2更)
  门外灯火霓虹,门内暖气融融。
  景逸看了闻人喜片刻,起身,顺手把烟盒塞进裤兜里,走到闻人喜跟前站定。
  “你已经五十岁了,不是五岁小孩,应该知道懂得约束自己的行为。”闻人喜抬头看他,“能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景逸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右手探进裤兜,掏出一只钻戒,闻人喜的视线被钻戒吸引。
  心形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景逸不发一言,抬起她的右手,把那颗钻戒套上她的无名指。
  大小恰好。
  闻人喜看着与自己的手相得益彰的钻戒,看着景逸低头亲吻她的手背,轻轻的一下,柔软的触感转瞬而逝。
  景逸自始至终什么都没说,用力抱了一下闻人喜,转身离开。
  “景逸。”在他跨出茶吧的一瞬,闻人喜出声喊住他。
  景逸停下脚步,高大挺拔的身材,显得门楣是那样低矮。
  “对我来说,你已经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我有了更爱的人。”
  景逸一半身子在门外,一半身子在门内,寒风凛冽,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寒冷从脸上刮过,闻人喜的话从后面传来,不急不缓,叫他心凉。
  “现在你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所以,请停止你这些自以为是的举动。”闻人喜撸下无名指上的戒指,上前几步递还给景逸,“以后别再来了。”
  景逸转身,低头看向那枚钻戒,这是订婚的时候他给她买的,曾经她日日戴着,小心呵护,生怕一不小心弄丢了,婚礼之后,她还给了他。
  “它属于你。”景逸没有接走钻戒,而是握住闻人喜的胳膊,裹在毛衣和大衣里的手臂,依旧能一手握住。
  闻人喜垂下睫毛。
  她想要断得干净一些,苏湄在景逸心里占了多重的分量,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苏湄虽然死了,可苏湄会在未来的岁月里,慢慢变成景逸的白月光、心头朱砂,而她,可能会在柴米油盐的平凡生活里,变成景逸衣服上惹人嫌的饭粘子,或是墙上一抹肮脏的蚊子血。
  那不是她期待的。
  这辈子,苏湄都会从她这里分走一半的丈夫。
  她一想到今后的生活,身边躺着的男人,心里都装着另一个女人,她感觉自己要疯掉。
  爱情这东西,具有独占性和排他性,她以前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能做到不在乎。
  “它不是我的,你收不收回?”闻人喜伸直手臂,拇指与食指捏住那枚钻戒,“你若不收回,我就扔了。”
  “小喜?”景逸紧紧盯着闻人喜的眼睛,想从中看到不舍,哪怕只是一丝丝的不舍。
  可是,没有。
  那双以前盛满对他的爱恋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对他的留念。
  “小喜……”除了喊她的名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闻人喜松开手。
  硕大的心形钻石在空中直线坠落,划出一道靓丽的线条。
  ‘叮——’清脆的一声响,钻石顺着台阶滚向远处。
  寒风穿梭在两人之间,掀起闻人喜的围巾和额前的头发。
  “我们结束了,没有机会重来。”闻人喜将景逸留在门内的另一半身躯推出去,卷帘门缓缓落下,将近在咫尺的两个人,隔在两个世界。
  像交叉的两条直线,短暂的相遇之后,渐行渐远。
  景逸僵硬地转动头颅,看向落在不远处的钻戒,孤零零的,像一只被抛弃的可怜虫。
  伫立了不知多久,他走过去,蹲下身躯,捡起钻戒,放在嘴边吹了一下,然后紧紧攥在掌中,手背受情绪影响,青筋暴起。
  时间缓缓往前推移。
  景逸此后,每天都来闻人喜的茶吧坐一会,在一隅静静地看着她,只是再也不上前打扰,也不会赖到打烊还不走。
  如果不是他视线太过赤裸,闻人喜可能会忘掉他的存在。
  有时候他会带着喜饭过来,喜饭二十多岁,早就有衰老的迹象,近段时间越发明显,渐渐地没有了以前的油光发亮,身躯也不经意地瘦了下来。
  每次看见闻人喜,它都会跑过来坐在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安静地做账。
  闻人喜的肚子越来越大,藏起来有些困难,好几次回家,闻人老夫人都狐疑地盯着她肚子看,都被她以胖了为借口糊弄过去,可,老人家是过来人,应该也糊弄不了多久。
  这天。
  时至平安夜前夕。
  叶倾心和景索索、窦薇儿约着一起逛商场,途中遇到带着季念鱼的逛商场的宋羡鱼和季临渊,宋羡鱼和叶倾心年纪相差不大,又有共同语言,直接打发季临渊父女先回家。
  “注意身体。”季临渊摸着宋羡鱼的脑袋叮嘱。
  “知道啦。”宋羡鱼嘟着嘴,看着似乎有些不耐烦。
  季临渊也不恼,儒雅地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
  等季临渊走了,景索索一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看向宋羡鱼,“四表嫂,四表哥关心你,你怎么还很不乐意的样子?我记得三年前,你可是死皮赖脸追我家四表哥的,果然没追到的时候是宝,追到手就成了草。”
  宋羡鱼笑,“他现在也是宝。”
  “哎,问一下,你当初是怎么向我四表哥表白的?”景索索压低声音,虚心讨教。
  宋羡鱼想了下,回道:“当时……我给他写了封情书。”
  景索索、叶倾心:“……”
  三年前,季临渊也有三十四五岁,给一个三十四五岁的老男人写情书?
  “真的假的,这么low的手段,我四表哥那种段位的男人,能吃你这套?”景索索想象了一下,西装革履的三十好几老男人,手里拿着一封粉红色带粉红爱心的情书,拆开,看完上面的字,嘴角勾出一抹迷之笑容。
  “咦——”她打了个寒颤,这画风有点不对。
  几人买了想要的东西,去了闻人喜的店里蹭茶喝。
  叶倾心是不喝茶的,闻人喜老规矩,给她榨了杯果汁。
  “喜姐,给我也榨一杯呗。”宋羡鱼笑眯眯的。
  “我记得你最喜欢铁观音,我这儿新到一些不错的茶叶,已经让人给你泡了。”今天客人不算多,几个人找了最靠里边的位置坐下,闻人喜把果汁放在叶倾心面前,笑道。
  “我是喜欢铁观音,不过,现在不能喝。”
  “念念不是断奶了吗?”叶倾心接了一句。
  宋羡鱼摸了摸肚子,笑得眉眼弯弯,嘴角梨涡深邃,“我要生二胎。”
  “你怀孕了?”叶倾心惊讶地看向宋羡鱼的腹部,那里十分平坦,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
  宋羡鱼:“刚一个半月。”
  “恭喜。”几人纷纷恭喜。
  “是一个还是两个?或者是三个?”景索索可能是受叶倾心三胞胎的影响,对孕妇肚子里有几个小孩分外感兴趣。
  “应该一个吧。”宋羡鱼道:“b超检查,只有一个孕囊。”
  窦薇儿跟宋羡鱼和闻人喜不熟,插不上话,觉得有些无聊,从书柜上拿了本言情小说安静地在一旁看。
  “那你要好好休息,可不能累着。”闻人喜笑着叮嘱一句,“好了,你们在这坐着,我还有点账没做完,不陪你们了。”
  说着,她转身准备往柜台那边走。
  走了没两步,另一桌的一位女顾客忽地站起身往外走,闻人喜没有防备,被撞得往后倒——
  千钧一发之际,叶倾心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扑了一步,接住闻人喜的身子。
  闻人喜的身体意外地沉重。
  叶倾心险险稳住两人的身形。
  景索索离两人最近,伸手扶了两人一把,转头有些不客气地说:“怎么回事呀?你撞到人了。”
  撞人的女顾客手里拿着手机,压抑着脸上的焦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有点急事,我……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