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了蹙眉,“我们住在这里?”
这个地方甚是不好找,再说了要是我们一家三口住在这里,这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要如何活下去?
况且顾清禹现在受了很重的伤,我本想将他带回相府,再找虚谷子或者是青阳先生前来相救。
可是黎青衫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已安排了我的人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至于顾清禹何时醒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你不是会些医术吗?你帮我给他看看,好不好?”
我快步朝黎青衫迈了一步,拽着他的衣袖想让他帮我看看顾清禹的伤势。
因为心急,故而我也没有想到此举会不会是有些不妥。
黎青衫看着我,认真地说,“阿月,你该明白,我能做的已经做了。他吃下去的禁药我已经替他逼了出来,但是他受了太重的伤,我也替其包扎上药了,什么时候醒来全靠他自己。”
我深吸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是我失礼了……”
“但是……”
我还欲说话,黎青衫已经打断了我的话,“阿月,还有一个人等着我。想来顾清禹醒来想见到的是你,你陪在他的身边定是最好的。”
黎青衫说完这话,转身便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我看着怀里的小鱼儿,低头蹭了蹭他的额头,“儿子,你和爹爹都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是娘没用,没能帮到你和你爹爹,总是让你们受伤。”
“从小,娘就像是个扫把星一样,爹不疼娘不爱的,直到遇见你爹爹,他让娘感受到了温暖,后来因为娘,你爹爹一次次涉险,一次次受伤,这么多年来,你爹爹身上的伤不知有多少是因为娘才有的。”
鼻子有些堵,我声音都有些沙哑,“鱼儿,以后你要好好练功,保护好你爹爹!”
眼泪不知不觉之间就滑落了下来,小鱼儿挥舞着手蹭在我的脸颊上,许是摸到湿湿的,然后就停了下来。
他的小手掌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着,有那么一瞬,让我误以为是顾清禹……
我睁开双眼看着一双如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盯着我,手不停地摩挲着我的脸颊,我张嘴含住他的小手,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娘亲有多害怕,有多担心……”
我伸手擦了脸上的泪水,掀开藏青色的那块布,走了进去,在床榻边坐了下来,看着睡着的顾清禹。
我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伤心,咧着笑脸伸手揉着自己的脸颊,然后笑着说,“我跟你说,最近京城来了个戏班子,听说那儿的都是些厉害的。我听说呀,这要请他们去府里唱戏,那是价高者得!”
我努努嘴,“你可别不信,哪天我戏瘾上来了,我把你的那些个宝贝儿都当了,然后带着儿子听戏去!”
“府里一切都好,大家对我都很好,就是我一个人在府里有些闷,你不在家,我多无聊和不舒服的。”
我轻轻地握上顾清禹的手,丝毫不敢用力,生怕扯疼了他。
“我有个秘密跟你说,可是现在又怕你听不见。”
我想着顾老爷子书房下面的那密道,我到底该什么时候告诉他?
时间过的很快,明明我只是守在顾清禹的身边什么都没有做,可是时间就是弹指间没了。
我在这里陪着顾清禹已经有五日了,可是顾清禹丝毫不见转醒的迹象。
我一如前几日一般,抱着鱼儿在床侧边坐了下来。
“顾清禹你这家伙,是不是报复我以前晕厥的时候,好,那我们说好了,你报复完这一次,可不能再睡了,咱们扯平了!”
床榻上的人依旧是没什么动静,我收起心里的小失落,伸手戳了戳鱼儿的脸颊,“儿子,娘给你唱歌听好吧!”
我刚准备要唱,而后歇菜没唱了。
“不行,娘还没给你爹唱过,先不能唱给你听!以后得闲了,再唱给你听!”
尽管小鱼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我还是闭口不唱。
又过了三日,顾清禹倒是没有醒过来,但是外面却发生了极大的事情。
这是黎青衫安排的人来给我们送饭的时候说的,当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咽了咽口水,“安排回府!”
笑话,丞相府岂是能让太后以保护的名义安插人员的?
若是将蛊老爷子书房下的地下暗屋翻出来,那里面冰屋之中的女人又该如何!
不行,在还不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的时候,我断然不能让任何人进到相府为所欲为!
那个人有些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我拔高音量说,“怎么,你主子既然将你留在这里照顾我们,意思便是你从那一刻起,我算是你的半个主子。怎么,我的话你不听?”
“属下不敢?”
他说完这话之后,弓着身子走了出去。
当天夜里,我们将顾清禹小心翼翼地移到了马车上,一路上马车慢慢悠悠地走着。
虽然我知道这对顾清禹的身子不好,可是不得不说一句,我没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将顾清禹一个人留在那里?
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共同进退。
本来是几个时辰的路段,我们硬生生走了一整夜,第二天太阳升得高高的,我们才到城门口。
进了城门,直奔相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