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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刷刷响起两道洪亮的小儿啼哭,众人不由自主的朝那中年男子投去埋怨的目光,恼怒他说话太大声吓着小孩了。
  但是那中年男子却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他还是扯着大嗓门在那儿喊:“哪个天杀的偷了我的钱包!老老实实给交出来!要不然我可就报公安了!等公安来了捉你去蹲牢房去!”
  “哎,这位大叔,你小点声儿,钱包丢了咱找,有贼咱就抓,这么大嗓门干啥?吓着小孩了!”
  葛红旗非常不满的怼了那中年男子一句,哪知那中年男子也不知道钱包里是装了多少钱,不止没有被葛红旗这一身的橄榄绿震慑到,反而更加来劲了。
  “我吓着小孩儿了?你咋不说这俩孩子昨个死命的哭,聒的我脑子疼休息不够晚上才会睡的那么死,钱包都被人偷走了都不知道!哦,哦!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陈秀娟才看出来,这个所谓的知识分子居然还有被害妄想症?因为他居然一脸恍然大悟的指着那位抱着孩子哄的王大嫂说:“是你!肯定是你!我的钱包就是你偷的!你就是个贼!”
  “喂!你少在那儿张嘴就咬了人哈!这位大嫂是个正直的人,你凭什么说人家偷你钱包了!你有什么证据?”葛红旗站了出来,一马当先的为大嫂打抱不平。
  陈秀娟也已经将小女孩安抚好,从上铺爬了下来同葛红旗站在一处,她没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中年男子看,像是他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不能饶了他!
  中年男子被两个年纪看着不大的小姑娘这么一对峙,顿时气势上就弱了几分。
  看车厢里的人都在往这边往,他又觉得丢面子,干脆挺直了腰杆咬死了说:“我们大家都在这火车里待了一天一夜了,啥事没有,咋上来这么个‘北姑’我钱包就丢了?不是她还能是谁?”(北姑:歧意词,指北方乡下妇女。)
  “这位大叔,瞧着您还是个知识分子,老高中生的模样,咋滴,这位大嫂来的晚她就有嫌疑了?这是什么逻辑?无凭无据的你就指正大嫂,这可是污蔑是陷害!”陈秀娟一听那人的话当场就忍不住大声反驳了。
  说白了那中年人就是看王大嫂衣裳破旧,瞧着是穷苦人家出来的,这才丢了东西第一时间疑心人家。赤裸裸的以貌取人啊!
  “污蔑什么?她要是真清白,那就把行李拿出来我检查一遍!”
  中年男子一脸的倨傲,提出了这么个无理要求,他却跟理直气壮似的,看的葛红旗当场就把拳头攥的紧紧的。
  那男子继续叫嚣:“我还就不信了,整节车厢就他离我最近,最方便下手!而且也只有她有作案动机!买得起卧铺票的人哪个会是没点家底的?谁还差那两个钱要来偷我钱包!除了这个死穷酸的北姑,还能有谁?”
  “不是俺不是俺,这位大哥,你误会了,俺们乡下人虽然没几个钱,可俺也不会偷拿你钱包的,俺还带着孩子呢!怎么会当着孩子的面儿做贼呢?”
  王大嫂胆子小怕惹事,一看那中年男子穿着西装三件套,戴着金丝框眼镜,脚上还穿了双擦的闪闪发亮的黑皮鞋,瞧着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王大嫂吓的立马讨饶,一转身就把自己的大包裹拽了出来放在地上,对那个中年男子说:“你检查吧!你检查!俺真没拿你东西俺不怕检查,你来检查吧!”
  说着,王大嫂便主动的解开了化肥袋缝制的建议行李袋,想将里面的东西打开给那个中年男子看。
  哪知道那中年男子竟是一秒钟都等不及了,扒拉陈秀娟和葛红旗,上前去直接就把王大嫂的整个行李袋拎起来调个个,把里面所有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倒在了地上,还使劲的抖啊抖的。
  葛红旗气不过想上去指责几句,却被王大嫂恳求的目光拦住了,王大嫂含着泪弯着她摇摇头,像是在求她算了不要节外生枝了。
  被倒出来的行礼里大部分都是小孩用的东西,衣裳尿布什么的,再有就是晒干的豆角梅菜,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一眼看过去都有些啥一目了然。
  偏偏那中年男子还嫌王大嫂的东西不干净似的,捏着鼻子用脚尖在那儿踢过来踢过去的翻找东西。
  就算是这样,到最后他也啥没找着,可他却不死心,放下了手指着王大嫂说:“没在行礼里面那就肯定是在身上!搜身!我要求搜身!”
  葛红旗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咬着牙连废话都不想和那人多说半句,撸着拳头就想往中年男子脸上招呼,陈秀娟瞧见了慌的赶紧一把拽住她,一个旋身挡在了之葛红旗和中年男子之间,伸手一把把中年男子推的后退三步。
  “你敢打我!”中年男子被推的金丝框眼镜都快掉了,大声嚷嚷了一句抬起手来就想一巴掌呼在陈秀娟面门上。
  “打你就打你!咋滴,你还想还回来可是?大老爷们要搜女人的身,你还要不要个脸了!亏你还是知识分子,亏你还是当教师的!我看你这种人简直就是披着知识分子外皮的臭流氓!死不要脸的二皮子!”
  “想打我是吧?来呀,你打呀!有本事你打呀!来,朝这儿打!你姑奶奶我要是眨一下眼睛就认你当孙子!”
  陈秀娟一手按住葛红旗,和那中年男子说话的时候后槽牙咬的死死的,横眉冷对,气势凌人,一下子把那中年男子震慑住了,他吓的倒退三步,手都讪讪然的放了下来。
  葛红旗则在后面偷着乐,没想到她这个新朋友看着一脸柔软的模样,那骂起人来大街上撒泼打滚的泼妇都不不一定能比的过她啊!听听她刚刚骂的那几句,真他娘的痛快啊!
  王大嫂见陈秀娟替自己出头,就在后面委屈的哭了起来,想着自己走到哪儿都被人瞧不起,一时间也是满心的愤怒,她指着那个中年男子骂道:“你也太欺负人了!搜完了行礼还要搜身?你安的什么心呐?这不是耍流氓吗?”
  “耍什么流氓?我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我用得着对你一个浑身透着股牛屎味的北姑耍流氓吗?我瞎了眼了我!”
  中年男子不敢再对阵陈秀娟,但听得王大嫂指责他,他又立马跳出来义正言辞的反驳,那副眼高于顶的傲慢嘴里顿时显露无疑,惹的车厢里众人都反感他,偏偏他自己还自我感觉良好。
  “我看你就是瞎眼了!不瞎姑奶奶今天都要给你戳瞎!”葛红旗实在是受不了中年男子那副狗德行了,撸了袖子就想上去痛扁他一顿。
  谁知道那中年男子居然能舍下脸皮,堂堂一个大老爷们,葛红旗还没挨着他呢,他就扯开了嗓门大喊救命:“救命啊!当兵的打人啦!救命啊!这是哪个部队培养出来的活土匪啊!要打死人啦!救命啊!”
  中年男子抱头鼠蹿,一下弹出去多远,顿时躲到了其他乘客身后去了,人家见他是这副德行,一个个气的都不想理他,偏偏他就可着劲儿的往别人背后躲。
  陈秀娟头一把没拉住,葛红旗已经跑出去了,追着那中年男子就想打他,其他乘客眼睛都是雪亮的,虽然都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也不能看着葛红旗打人不管啊!于是便纷纷出面来拦,一下子整节车厢都乱了套。
  “住手住手!列车长来了!统统住都住手!”
  这边的骚动已经引起了乘务员的主意,列车长在几名乘务员的陪同下即刻有效的控制住了场面,当大家伙才刚刚散开,那名中年男子就跟见着了救星似的,拉住了列车长恶人先告状起来。
  葛红旗也不甘示弱,在旁边听着他故意颠倒是非黑白的时候便大声的反驳,最终,列车长可算是在双方泼妇骂街的势头下听完了全过程。当然,中途还眼明手快的出手制止了好几次葛红旗暴怒之下对中年男子的拳打脚踢。
  陈秀娟就在一边看着,抱着王大嫂的女儿,哄着被人冤枉了委屈的不得了的王大嫂,列车长都出面了,她就不担心了,当然不是担心王大嫂背黑锅了,清者自清,她相信这位淳朴的大嫂绝对不是做贼的人。
  主要还是担心她红姐一个没忍住把中年男子打成猪头犯错误啊!
  正文 186章好朋友分别(4更)
  列车长了解清楚了情况,却没有第一时间分谁对谁错,而是礼貌客气的面向中年男子问道:“这位乘客,您能形容一下您遗失的钱包长什么样吗?”
  “红棕色的皮夹子,上海皮包!高级货!还有,列车长,请注意您的用词,我的钱包不是遗失了,而是被人盗窃了!你这火车上不干净!你们乘务员的工作是怎么做的?火车里都有贼了这还怎么能让人旅途安心?”
  “广播里还一个劲儿的祝大家旅途愉快呢!愉快?哪儿愉快了!我们都跟贼坐一节车厢!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
  “万一这里面还有个杀人犯呢?那大家岂不是都有生命危险了?你们列车员的工作要做好点!不能什么人都往火车上放啊!”
  这番长篇大论刚刚一落地,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陈秀娟在内,她简直都被这个人的傲慢和无知气的笑出来了!怎么还能有这种人?他当他是谁啊!天皇老子都没他那么大口气吧!
  列车长听完脸色也全黑了,他看了旁边的乘务员一眼,那乘务员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夹子了,递给中年男子,语气再没有了方才的客气,十分生硬冷漠的说了句。
  “看看,这是不是你的?昨晚乘务员巡视列车的时候在卫生间门口捡到的,估计是失主半夜起来上厕所掏掉的,那是半夜了,本来想着今早来发广播寻找失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