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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亮在他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调侃:出来吃饭还要跟秦总汇报?
  沈翊桢笑了笑没说话,他不是汇报,而是想培养秦啸的好习惯。他视频发出去不久,秦啸就回了一段视频过来,沈翊桢点开一看,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也正在饭店吃饭,吃的好像还真是闽菜,视频里就秦啸跟程竟两个人,程竟原本抓着水杯要喝水,看秦啸似乎在拍照,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对着镜头认真摆了个剪刀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
  读者流年的墨迹,灌溉营养液+1020210323 00:51:03
  第七章 哥哥
  平安夜,沈翊桢收到一大束鲜红玫瑰花,不知道秦啸是不是给好多人都订了花,但他翻了翻卡片,上面名字没写错。或许是在邱继荣办公室闻了花香的原因,对着一向没什么过敏反应的玫瑰,沈翊桢连续打了四个喷嚏。
  秦啸的视频电话打过来时,沈翊桢的喷嚏还没停下。
  怎么了?感冒了?秦啸蹙起眉,目光担忧。
  不是,沈翊桢摇摇头,可能是对邱律养的花过敏。你今晚没跟程竟出去啊?我还以为你会跟他一块儿过个平安夜呢。
  我跟他过什么节?秦啸好笑道。
  喔。沈翊桢忽然把镜头对着已经被张姨修剪过、插、进花瓶的红色花朵,语气开心道,秦啸,谢谢你送的花,你看多好看啊。不过我都没有为你准备礼物
  秦啸莞尔:你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
  你是说跟我视频聊天吗?
  沈翊桢身上套了秦啸的白毛衣,并不是很合身,衣领过于宽松,袖子很长,却衬得他年轻可爱、惹人喜欢,秦啸的目光扫了他一圈又一圈,终于别有深意地反问:你说呢?
  口渴沈翊桢假装听不懂他的暗示,起身去倒水,光溜溜两条腿从屏幕上闪过,秦啸表情一顿,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沈翊桢,回来把裤子穿好。
  知道了。沈翊桢扬声。他端着一杯热水回来,弯腰调整了一下镜头角度,走到床边套裤子。
  年轻男人的腿又细又直,比一般男人的光滑,抬起腿时,踩在地毯上的另一条腿绷得很紧,侧面线条莹润泛光,这个角度有种偷窥笼中雀的禁忌感,秦啸眼前不自觉闪过那晚沈翊桢在他怀里愉悦失神的模样,有些烦躁地拽开领带。
  穿好了。沈翊桢回来了,握着水杯慢悠悠喝着水,见秦啸紧紧盯着他不讲话,他轻声问:你怎么啦?
  故意的?秦啸不迟钝,之前只是还没将沈翊桢所做的一切与他那张清纯的脸对应起来。
  沈翊桢噗嗤一笑:被你发现了啊?
  秦啸眯了下眼睛,声音发沉:你等着。
  好,我等着,沈翊桢笑着说完,视线忽然上移,他在手机上方点了一下,脸上笑意竟慢慢散尽,秦啸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沈翊桢已经红着眼眶轻声问他:今天的花只送了我一个人吗?
  秦啸肯定地说:是。
  昨晚跟你一起喝酒的是不是有七八个人?沈翊桢声音有点哑了,我有朋友说看到你了,怕认错人还拍了照片给我,你身边那两个男生是谁?也是工作上认识的人吗?看起来不像。
  今天程竟跟他吃饭时还提醒他,说沈翊桢是做律师的,观察力不知道有多强,建议他收敛一点,别被沈翊桢抓到把柄了。秦啸倒是不担心这个,此时他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原来沈翊桢这么在乎他。
  不是,秦啸有些不忍地说,下属为我叫的陪唱。
  那你喜欢他们吗?沈翊桢眼中水波微漾,似乎有些赌气地垂下头,拿手背用力擦了下眼角。
  秦啸知道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可他心底忽然升起一个变态的念头,沈翊桢委委屈屈擦眼泪的样子比他那些日有所思的梦里生动多了,他竟然想多看一会儿。
  还行。秦啸说。
  你行,沈翊桢心里疯狂辱骂秦啸这个狗东西,老子都哭成这样了,你来一句还行?给你套组合拳,让你看看行不行!沈翊桢抬起眼,张了张嘴说:挂了
  等下,沈翊桢的反应取悦了他,秦啸连忙道,逗你的,我不喜欢,下次再有人干这种事,我会跟他说家属会吃醋。
  真的?
  秦啸举手保证:真的。
  看你挺熟练的,经常对人发誓吧?雷怎么没劈死你呢?沈翊桢手藏在底下比了个中指,出声威胁道:再有下次就分手。
  沈翊桢的语气一点都不凶,秦啸一笑应道:好。
  沈翊桢终于拿正眼瞧他了,就是话还有些别扭:你明天要跟程竟出去过圣诞节吗?
  要去肃安集团谈地的事情,应该没时间陪他,程竟他女朋友在这边念书,两个人另有安排。秦啸又问,你明天做什么?
  沈翊桢说:还没定,看继荣他们有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秦啸听到继荣二字,脸色微微有些异样:你平时都是连名带姓喊我,不打算换个称呼?
  换什么?哥?还是哥哥?
  秦啸比沈翊桢大五岁,按理说沈翊桢喊他哥是应该的,但秦啸就是不怎么开心,他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个,主动提就太没劲了,他嗤笑一声:随你高兴。
  好的哥。
  秦啸失笑:你能不能别喊得跟我们拜把子似的?
  不好意思,我重来。沈翊桢清清嗓,投其所好,又低又百转千回地喊他:哥哥。
  秦啸一顿。第一次见到沈翊桢时,沈翊桢当然不是这样的,当时他刚上庭结束,官司打赢了,但面对他当事人言真意切的感谢,他只是神色淡漠地同对方握了下手,只是到底才二十四岁,眼镜后那双眼眸又亮又清澈,像深林中听到响动懵懂望过来的小鹿,让人忍不住靠近。
  秦啸一向喜欢年纪小的,有太多人喊他哥哥,但他当时竟忍不住想,倘若沈翊桢喊他哥哥会是怎么一副模样。
  嗯,秦啸眼波微动,以后记住就这么叫。
  沈翊桢旁边那个拿洋葱擦过杯口的玻璃杯存在感依旧很强,他怕再次落下泪来会让秦啸觉得他有毛病,于是找了个借口走开,把水杯放到厨房流理台上。
  他顺便洗了手跟脸,回来时脸没擦干,睫毛湿漉漉,显得格外长。秦啸端详着他的模样,忽然没头没尾来了句:你哭起来的样子很漂亮。
  沈翊桢扯起一个假笑,口不对心地问:那你喜欢么?
  喜欢,秦啸说,但要是换个地方哭会更喜欢。
  喜欢你妈个西瓜皮。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一起学沈翊桢叫:哥哥~
  第八章 创伤
  圣诞节这天,律所的人谁都没闲着,沈翊桢坐在车里等邱继荣下楼开车。陈东生担心夜长梦多,多雇了几个私家侦探调查耿倩,结果这一查果然有收获,在离婚危机爆发之前,耿倩常常孤身前往城郊的一个废旧仓库,陈东生怀疑那是耿倩私会男人的场所,他跟司机已经过去,约邱继荣一道去查线索。
  沈翊桢低头望着手上仓库照片,伸手在照片一角轻轻一弹,熟悉的破壁残垣勾起了一些久远记忆。灰色砖墙震了震,呛人的水泥粉末由房顶落下,飘进口鼻,地面在抖动,四周围墙开始剧烈摇晃,他被蒙着眼睛看不见,身体却敏感地察觉到危险和恐慌。
  手脚被缚,他凭着直觉努力地朝光亮处挪动,迎面忽然挡来一堵肉墙,寒冬仓库中的人吐出的气息都没了温热,沈翊桢闻到一股木质香水味,猛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绑架他们的几个男人此时不在仓库里,他着急地问:你受伤了吗?
  对方没有回答他,身子却未离开这个位置。
  地震只持续了十来秒,周围慢慢恢复宁静。沈翊桢猜测着对方的处境,开口问面前这个跟他一起被绑架的倒霉蛋:他们是不是在你嘴上贴了胶布?我帮你撕掉。
  他动了动手,却怎么都挣不脱紧紧束住他双手的粗绳,这个法子眨眼被他放弃,沈翊桢微仰着下巴往前凑,身处险境无法顾虑太多,他判断着对方脸颊的位置,嘴唇慢慢蹭上去,第一下并未碰到刺刺的塑料边缘,沈翊桢停了一下就继续往中间挪,直到完整地亲到了对方柔软的嘴角。
  沈翊桢布条后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触电一般飞快离开。
  对、对不起
  对方依旧沉默,衣料摩擦发出一点声音,仿佛在向他示意自己的存在。
  难道他竟是个哑巴?沈翊桢顿觉冒犯,深感无地自容。对方动了起来,似乎是坐到了他旁边,与他的肩膀轻轻一撞,沈翊桢明白了他的暗示,转过身与他背靠着背,手被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对方摸索着,企图解开他背后绳子,没想此时,仓库的门忽然被人几下打开了。
  两人默契地闪到两边。
  沈翊桢听到几个绑匪的说话声,一个说:有钱人就是福大命大,在危楼里经历地震都没被砸死。
  他们死了我们不就白干了?
  也是。
  第一个说话的人顿了顿,忽然道:那个年龄大的男生家里有钱,多留留。小的么,嘶这么一看长得倒不错,那腿跟个小姑娘似的又白又滑哈哈。
  一道声音响起,比前一个还更猥琐:我车上放了条短裙,我女朋友的,你要想玩儿的话,我们给他换上?
  今天阳光这么好,气温竟然出奇地低,邱继荣哆嗦着上了车,见沈翊桢微微出神的模样,又看了看他手里照片,低声问:怎么了?照片有什么问题?
  沈翊桢回神,摇了下头:走吧。
  绑匪中有个人见到过他从一所初中背着书包走出来,一想他才十三四岁,担心多生枝节不好收拾,好说歹说才将同伴劝住了。
  到了仓库门口,邱继荣见石子路崎岖不平,就让沈翊桢在车上等。车窗降了下来,沈翊桢往外看,此时仓库门大开,门口有许多凌乱的脚印,就像那天警察赶来救他们时一样。
  绑匪走投无路,拿枪抵着他的太阳穴要挟警察,沈翊桢那天其实很害怕,最后的记忆都有点模糊,只记得狙击手一枪打穿了绑匪的头,温热的液体飞溅,也落到他脸上,沈翊桢眼上的布条没摘,仍能感觉被鲜血喷了满脸。
  被父母接回家后,沈翊桢性情大变,会莫名其妙烦躁,无缘无故冲人发脾气,父母找来心理医生,经过一年的治疗与观察,他的症状才有所减轻,他学会了戴上面具示人,只是面对亲近的人,还是会忍不住暴露心理创伤后的缺陷,沈母有时候都会说他窝里横。
  手机在掌心震动两声,沈翊桢收回视线。
  [入内:出门工作了?]
  沈翊桢对着仓库门口拍了张照片发给秦啸:[内:我陪邱律出来了。]
  [入内:是啤酒厂旁边那个原料仓库?]
  [内:哥哥你来过?]
  [入内:没有,后面那座高楼上的led广告我认得。]
  沈翊桢:
  你当然认得,广告里这个小鲜肉还是几年前你捧红的呢。
  [内:是吗?广告里的人是谁啊哥哥?模样还挺帅。]
  [入内:这就帅了?]
  [内:不帅不帅,谁看上他谁眼瞎。]
  作者有话要说:  秦啸:这倒也不必
  周六晚上更
  第九章 梁城
  跟秦啸撩闲没多久,对方回消息的速度越来越慢,沈翊桢心里有数,秦啸说过今天在外面看地,一定是又忙起来了。手被车外冷风吹得发红,沈翊桢于是升起车窗,闭目养神。
  半个钟头之后,邱继荣携着一股冷气上了车。
  陈东生猜得不错,这个仓库确实跟耿倩有关,他们在仓库角落泥土松软处一探,发现那底下埋了一个木头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女人的白色衣裙,时间久远,上面某些痕迹变得漆黑,但仍能判断出那是什么。
  除了衣裙,还放了一对儿高档手表,据邱继荣说,陈东生看到那对手表人激动得发抖,劈手从挖掘的人手里夺过摔到墙上。经邱继荣引导性的几个问题才发现,那对手表曾分别出现在耿倩和陈东生父亲的手腕上。
  听完邱继荣的叙述,沈翊桢一点头:我猜到了。那陈先生还打算以这个起诉离婚吗?
  邱继荣长叹一口气:难说,过去陈东生的所作所为就够让我意外的了,现在他老婆又跟他过世的父亲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也不是那种不爱面子的人,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官司没准不打了。
  嗯。沈翊桢摸着鼻子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陈东生从仓库出来,敲下车窗跟里面二人打了声招呼,就坐进车里先行离开。
  邱继荣侧过头问:我们也走吧?
  等等,好不容易出来,再待会儿。沈翊桢透过车窗往外看,其实十年以来他很少回想起被绑架的细节,但引线的一头儿一旦挨了火就燃得飞快,在尽头砰地一声炸开花,那些落下来的火星依旧烫人。
  邱继荣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见沈翊桢不说话,自己便掏出手机看新闻打发时间,结果这一瞧就看到一条新鲜出炉的大新闻。
  翊桢,你听过肃安集团吗?
  唔,沈翊桢回神道,听过,怎么了吗?
  他们投机取巧,在郊外厂区非法填埋固体废物,现在被查了,听说是有别的集团想买地,一开挖发现不对,立马举报,看照片波及面积不小,少说也得有个几十吨。邱继荣翻着图片。
  我看看。沈翊桢觉得肃安这名字眼熟,一回想才记起秦啸跟他提过要跟肃安谈买地的事情。看完照片,沈翊桢不由担心起来,不知道秦啸跟肃安进行到哪一步,要是已经把合同签了,也是个大麻烦。
  沈翊桢看了眼手机,没有秦啸的新消息,想必此时也是忙得脱不开身。到了晚上,沈翊桢依旧没等来秦啸电话,于是主动发去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