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还在忙吗?]
消息无疑石沉大海。
沈翊桢查了半宿资料,确定这事不会对秦啸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之后才慢慢睡去。只不过一早醒来,他忽然做了个决定,他要去梁城找秦啸。
就这么一块根本无法直接利用的地,之前竟然谈了很久都谈不下来,沈翊桢觉得这一切像个圈套,说不定就是故意等秦啸上钩的,他越想越觉得不放心,直接订了最近的航班。
落地后,为了不给秦啸添麻烦,他打车去了秦啸下榻的酒店,大堂当然不敢泄露客户信息,沈翊桢也没想问出个结果,被委婉拒绝以后就小心走去角落沙发、安静等待。
从黄昏等到天黑,前台的小姑娘见这么帅一个男人独自坐着于心不忍,于是冲了杯热咖啡送过去:先生,喝杯咖啡暖暖胃。
谢谢。沈翊桢笑着点点头。
先生,您是来找人的吗?这里气温冷,不如开个钟点房?我们酒店钟点房的配置跟普通房间没有差别,价格实惠,您可以试试哦。
不用了,我等的人应该快回来了,沈翊桢尝了口咖啡,再次道谢,谢谢,很好喝。
不客气,先生。小姑娘满脸通红地离开。
咖啡喝了一半,酒店大门忽然开了,两位门童一左一右欢迎贵客到来。沈翊桢低头看着手机,听到动静若有所觉地抬眸望去。
秦啸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臂弯里挂着深灰色大衣,他一边走一边跟人打着电话,眉头皱得很紧,而他右后方跟了一个高瘦的年轻男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助理秘书,一直侧着脸紧张地望向他,见秦啸眉头一松,就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呢子大衣。
沈翊桢觉得这场面挺有意思,放下咖啡,他对着门口喊了声秦啸,然后撑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身。
沈翊桢看见秦啸的脚步猛地一顿,不敢置信地朝他望了过来,紧跟着对着手机急忙嘱咐了几句什么,之后便迈开长腿、快步走来。短短几秒,秦啸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过来怎么没提前跟我说,我也好让司机去接你。秦啸停步在他面前,抬了下手,似乎是想到什么、有些顾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怕影响你工作,沈翊桢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似乎不经意一般,看向秦啸身后那个目光仓皇的男人,这位是?
秦啸:他是
我想起来了,沈翊桢望着眼前的陌生男人,满脸真诚道,秦啸跟我提过你,说在梁城有位老朋友,又贴心又能干。
沈翊桢还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听在别人耳朵里就像一句挑衅,讽刺意味十足,男人的脸飞快黑了一下,低声道:你好,沈先生。
你知道我啊?沈翊桢目露惊喜。
知道,男人感觉沈翊桢这话像当场给了他一耳光,他目光沉冷,垂眸说,听哥听秦总提起过。
沈翊桢笑道:是吗,那他是怎么形容我的?该不会跟你说我的坏话吧?
没有
秦啸,你不介绍一下?沈翊桢轻声打断对方的话,微微仰头,眼中有波光闪过。
秦啸沉声说:他叫陈筠。
原来这就是陈筠,沈翊桢心想,终于跟照片中那张脸对上了,其实仔细看的话,陈筠长得还是不错的,比照片好看、精神,也怪不得秦啸跟人家睡了这么多年。
沈翊桢左腿撑地、歪着身子伸出手去:你好,谢谢你这么多天来照顾我老公。
陈筠暗暗咬紧了牙,跟沈翊桢轻轻一握。
你们还有工作要谈?沈翊桢看了看神情微妙的二人。
秦啸这时转过身对陈筠道:你先回去吧。
嗯。陈筠再不情愿,还是低眉顺眼地点了头。
目送陈筠离开,沈翊桢忍不住想,陈筠跟自己还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的,比如长相都不是偏硬朗那型,皮肤很白,从外表看都单纯好骗,他开始怀疑秦啸是不是照着心里哪个人来找的。
自己来的?秦啸出声问,朝他伸出手臂。
嗯,沈翊桢也不跟他客气,尽管脚已经好很多了,还是把身体大部分重量都压在秦啸身上,一边走,他一边说此行的目的,肃安的事情我看到新闻了,是你跟我提过的那块地吗?
是。
那你这边
没事,还没正式签合同,秦啸顿了顿,笑问,你是担心我才忽然跑来的?
唔,差不多,最主要还是想你了。沈翊桢被秦啸扶进电梯,往前一看,正对上送咖啡的小姑娘张望的视线,抬手晃了晃,算是打招呼。
认识?秦啸问。
啊,不认识,这家酒店服务真好,还会免费给人送咖啡。
秦啸笑了一声:要是她知道她面对的是酒店老板娘,服务会更周到。
这也是秦家的产业?
这半条街都是。秦啸挑了挑眉。
沈翊桢因为他这副被捉奸还不在乎的样子有点不爽,秦啸该不会真以为他是个被卖了还给对方数钱的傻白甜吧?此时,两人已经走到房间门口,趁秦啸刷门卡的功夫,沈翊桢渐渐站直了身体,等秦啸牵着他进门,回过身欲低头吻他时,沈翊桢飞快偏了下头,同时伸手捂住他的嘴。
嗯?
哥哥,沈翊桢一手捂住秦啸嘴巴,另一只手在他腰上轻轻一掐,现在该说清楚了吧?那个陈筠跟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十章 演戏
沈翊桢问完就移开手掌。
秦啸心理素质相当过关,这会儿居然能笑得出来,语气还挺游刃有余:你想听什么答案?
沈翊桢不自觉眯了下眼睛:从认识以来,我对你还挺好的吧?沈家跟秦家合作无间、也没有什么新仇旧怨,我更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跟我结婚,肯定不是冲报复我来的吧?也不是想体验什么新鲜,不合适就散,我相信我们都是为了长久才结婚的。我知道你以前那些事儿,求婚也不是为了让你能那么快改变,但我们两个之间至少该做到互相坦诚对吗?虽然我在极力避免干涉你的生活,但像今天这种情况,换了谁都该主动对另一半解释清楚,而不是等我开口问。哥哥,你说呢?
我跟陈筠认识很多年了,秦啸牵着沈翊桢一只手,出声道,男人嘛,总是希望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陈筠性格好,听话,不给我惹麻烦,所以就留着了。结婚之后我一直陪你待在萧城,最近到这边出差,才跟他碰上了,我心里有数,婚戒也一直戴着,我跟他什么都没干。而且,你方才可能没注意,陈筠一直在酒店门口等我,不是我带他来的。这样说,你能放心了吗?
要是他今天没有脑子一热坐飞机过来,秦啸也就由着陈筠跟进房间了,沈翊桢心想,只不过是正好被他撞见,而彼时两个人之间没什么过分的举动,才给了秦啸可以装什么守身如玉的机会。
嗯,沈翊桢轻轻一应,又问道,那个陈筠看起来不大,还在念书?
空调运作了一会儿,房间里气温攀升,从室外来到室内,手指跟耳朵渐渐发麻发热,秦啸捏了捏沈翊桢泛红的耳朵说:今年刚大学毕业。
那么小就跟你了?沈翊桢握住他的手,从耳边拉下来。
秦啸心思早已不在面前这无聊的解释上,但还是耐心地说:当年他家出了点事,急需用钱,找我也是没有办法。
是么?沈翊桢笑了一声,那这么多年还跟着你,足以说明哥哥的个人魅力真的很大,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喜欢吧,我又不会强迫谁,不喜欢干嘛跟着我?秦啸低头吻过来,这次沈翊桢没有躲,眉头却也没有松。秦啸睁眼看到沈翊桢的表情,好笑地一停:怎么了?说他的事情惹你这么不开心?
没有。沈翊桢微微垂眸。
秦啸轻轻抬起沈翊桢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还说没有,想法都一五一十写在脸上了,跟我说说,他有哪点值得你吃醋,嗯?
陈筠当然不值得他吃醋,秦啸就更不值得,沈翊桢只是没什么接吻的兴致。抬起眼,沈翊桢半真半假道:我觉得我现在像被人随便拉来当替补的一盘菜,你本来想吃清蒸螃蟹,结果店里没有,端上来一碗白菜炖豆腐让你凑合唔
秦啸将他余下的话悉数堵了回去,他亲得热烈又霸道,深吻时唇齿间的缠绵能把人所有的不甘都揉碎,没多久就把消极抵抗的沈翊桢里里外外尝了个遍,结束时,沈翊桢被他勾得不由自主仰头跟过去,秦啸笑着啄他的唇瓣,原本按在他颈后的手也插、进沈翊桢柔软的发间安抚。
我没想吃清蒸螃蟹,秦啸怎么会不知道沈翊桢的顾虑,这会儿终于肯拿出定心丸,哪怕你不来,我也不会让陈筠进房间的。行李箱里你放的东西,除了戒指以外我用都没用,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检查。
不用他送的,也并不能说明没用别人买的,沈翊桢一边腹诽一边问:为什么不用啊?
可能是算到你会来?
沈翊桢低头哼一声。
不气了,秦啸抬手将沈翊桢头顶的发揉得乱糟糟的,晚饭吃了吗?想吃点什么?
吃螃蟹。沈翊桢故意用一种赌气的语气说道。
这个季节的螃蟹不好吃,换别的。
那随便。
秦啸点了点头,站着没动。
你不点餐啊?沈翊桢一路过来早就饥肠辘辘,要不是得演完这出戏,他早提议吃东西了。
等会儿再点,你先去洗澡。秦啸领着他往里走,为他展示了宽敞的淋浴间,沈翊桢低头瞅了眼身上衣服,他过来得急,没带换洗衣物,于是开口问秦啸要。
秦啸这几天没工夫买新衣服,送来的定制款不是沈翊桢的尺寸,于是他干脆打了个电话让助理送几套过来。
趁秦啸打电话,沈翊桢快速走进卧室换上睡袍,然后一路又单腿跳又小跑地钻进淋浴间。秦啸打完电话回来时正好看到一闪而过的两条腿,眼睛眯了眯。
沈翊桢站在莲蓬头底下试水温,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拧了几个方向都不出热水,冬天南方酒店的空调能顶什么事,没多久他就浑身冰凉,只好小心地打开浴室门,向外面求助。
淋浴器坏掉了吗?我调不出热水。沈翊桢说完这话,看到秦啸望过来时那若有所思的深沉眼神。
秦啸也换了睡袍,他推门而入,人站在淋浴间外随意地拧到一个方向,水流带着热气从高处落下,连溅到脚踝上的水都是温的。
这么简单?沈翊桢觉得不可思议。
秦啸抓着他手臂将人塞进淋浴间,紧跟着自己也挤了进去,沈翊桢一瞬间浑身紧绷,忽然想起自己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秦啸是不是要准备收利息了?!
我自己来。沈翊桢将人往外推,这次是真情实感的,不是什么欲拒还迎的手段。
地很滑,会摔倒,秦啸的话很简短,昭示着他的迫切,一起洗。
作者有话要说: 沈翊桢:救救我
第十一章 逃跑
沈翊桢腰细腿长,秦啸动作轻柔地帮他洗澡,看起来漫不经心、清心寡欲,实则每一下都别有用心、满足私欲。
从后掰过沈翊桢的脸,瞥见他轻轻皱眉的表情,秦啸嘴角含笑、明知故问: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有沈翊桢发觉论不要脸是真比不过秦啸,自暴自弃地回过身来,埋首在他颈边,有些依赖地环住他的腰,闭上眼任人伺候。
热水浇在二人身上,沿着身体的轮廓往下流。
胖了点。秦啸摸着他的腰评价说。
怎么可能?!沈翊桢立刻睁大了眼,虽然阿姨每天必做排骨汤,但他上称称过,体重一直很稳定,秦啸是不是骗他?
沈翊桢语气惊讶地问:是吗?
之前没怎么摸过,应该是。
秦啸仗着身高优势,挤了点洗发水于掌心,在沈翊桢头发上搓出泡沫,沈翊桢将他当墙一样扶着,心中暗想,秦啸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啊?
哥哥,你给别人洗过吗?沈翊桢忍不住心中好奇。
没有,秦啸奇怪地问,我干嘛要伺候别人?
喔。沈翊桢应了一声。
弯腰,低头。秦啸的命令依旧简短,为沈翊桢冲头发的时候却体贴地拿手掌盖住耳朵,冲完一侧换另一侧,沈翊桢敢说在理发店都没洗过这么舒服的头。
给沈翊桢洗完,秦啸顶着满身水珠,拿吹风筒把他的头发吹干,担心浴室地滑摔倒,扶他出去之后才回来继续洗澡。
沈翊桢蹑手蹑脚,四处看了看,倒是没发现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但仍旧不信秦啸在面对像陈筠那样又漂亮又主动送上门的男人时能忍得住。那盒东西安静躺在行李箱中,思忖今晚用得上,沈翊桢蹲下身认真研究了一下。
秦啸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沈翊桢还拿着东西在端详。
在看什么?秦啸忽然出声。
沈翊桢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啪地跌回行李箱中,故作镇定说:我确认一下到底用过没有。
有什么发现?
没开封。
不信我?
沈翊桢摇摇头,起身坐到床尾,冲秦啸伸出一只手。秦啸本人并不喜欢吹头发,理所当然地将手里毛巾递过去,他侧身坐到沈翊桢旁边,曲起一条腿、姿态随意地放在床沿。
一边为秦啸擦着头发,沈翊桢一边问道:肃安的地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你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秦啸说了一句乍一听完全没关联的话:你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