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陈天师肯定会暗中设下埋伏对付他们,他们也早就做了一切准备,但宁承烨也没料到陈天师在报复之余竟然还会动起这般色心贪念来,还好他在收拾了那几个壮汉问到实情之后就赶紧赶回来了,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宁承烨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气过,当回来看到陈天师将安茯苓压在身下各种欺负的时候,他只觉得混身血液都沸腾了,若非不想闹出人命宁承烨真想一棒子打死这陈天师以泄心头之恨。
看到安茯苓冲自己又是发气又是翻白眼,宁承烨心里也纠得难受,除了已故的娘亲,他再没有像现在这样在乎过别的女子。这一瞬间宁承烨感觉心里某个地方像突然被拨动了般,就似千年未开的一道重门被一双温柔平和的小手推开了,他将从前看到另一个世界,一个他在乎喜欢甚至会为之疯狂的世界。
不过安茯苓心里还存着气,宁承烨种种感情也只能深深埋着,只道:“是村长。”
安茯苓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宁承烨,宁承烨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早就料到那次小铜的事情之后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只是没想到他找到安家出手。”
“真是个小人。”安茯苓眯了下眼,站起身抖了下身上的落叶,“那现在……”
宁承烨知道安茯苓是想问要如何对待村长就是幕后真凶这件事的看法,他道:“茯苓,我是这样想的,一来我们只是从那些打手嘴里知道的真相,这些不足以让村长承认,我们也没有铁打的实证;二来这陈天师原就是神棍一个,破罐破摔之际村长说他胡乱咬人我们也没有答词;三来我们的家和安家都在这里,一时之间也实在没必要跟他撕脸皮。”
个中厉害安茯苓自然明白,只是这村长也太过分了,这一次差点就害得安家永无翻身之日了。
“我明白你所说的,能息事宁人自然是好的,我也不想非要跟村里的人过不去,特别还是村长。”安茯苓道,“不过这一次我也不能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至少要警告一下这位罗村长。”
宁承烨笑了笑:“都听娘子的,不过这神棍……”他低关看着晕倒在地上的陈天师,眼底的怨毒恨意油然而生,这是陈天师没有偷到香,若是伤到安茯苓半点,宁承烨想他一定会杀了这神棍的。
安茯苓看着陈天师心底的恶心也一下子涌了上来,她踢了陈天师几脚,满腔怒火道:“这个混账竟然敢占本姑娘便宜,我一定不能放过他。”
……
走出南竹林,阳光已有一点点西斜,正是打打猎的砍柴的纷纷下山回家之际,一路回去,栗阳村的山山水水,绿荫花树全在安茯苓眼里绽开了花,她心情大好,走路也哼起了歌。
“倒是没想到这陈天师身上竟然藏着二百两银票,这回却是赚翻了。”宁承烨微笑着牵起安茯苓的手。
“这神棍肯定是想收拾了我们就赶紧逃跑,所以才会把所有家当都揣在身上的,却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哈哈哈。”
看到自家小娘子满脸笑容,一副莫名欢欣的样子,宁承烨心里也跟着暖化了,那种看到奇异世界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这些感觉是从前不会有的,即便是宁承烨从前不太想承认,觉得不过是偶然,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了,他……真的喜欢上这丫头了。
才将将回到家里,便听到村里几个从山上砍柴回来的农夫在四下里谈论,说栗阳山后山的南竹林里有个变态。
众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那个变态还是个中年男子,在南竹林里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的躺林里睡大觉,胸膛之上还拿笔写了四个大字:我是神棍。
好多人不相信,这世上哪有人这有这种癖好的,于是都纷纷跑去南竹林想一探究竟,妇人姑娘们自然是不会去的,等去看的人回来后大家拥上去询问,结果这事还真是真的,大家都哄堂大笑。
也有人认了出来,说是上午在槐树下表演那个陈天师,于是便有人说了:“他被安家人拆穿原本就是个神棍。”
“他这不会是想不开于是疯了吧,所以才跑去南竹林里做这种奇怪行径。”
“真是个变态,以后要是见到他可得远着些。”
“就是就是。”
众人纷说都是一堂哄笑,后来这件事没几天就在村里传开了,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不二谈资。陈天师在林子里醒来后找不着自己衣服,发现竟然还有狗跑来自己身上撒尿,再看自己见上写的字,一切一切只差没把他给逼疯了,心中对宁承烨和安茯苓的恨意犹如滔天巨浪翻滚而来……
夏夜的热气越来越强烈了,满天的繁星就像是天神们三个巨大漆黑的棋盘中下棋厮杀一般,一会儿这边子多,一会儿那边子少,月亮是是数,莫名的如一把镰刀般挂在棋盘中间,但却柔美得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风自东南而来向丁北而去,吹拂得满庭院充满了丰花月季的香味,加杂着的还有进院那面土墙边爬满的喇叭花香,轻轻的柔柔的却着实存在,那是安茯苓才刚移植进院的新花种,她在想以后这院子还得再多种些花类,她要自己的家越来越漂亮。
宁承烨前两天做好的一把竹制躺椅倒是十实的合适,坐在上面一摇一晃也只会发出一点点吱呀吱呀的声响。
安茯苓执了把蒲扇一摇一摆的卧在躺椅之内,坐在这前院中间闻着花香乘着凉,望着月光星辰,她恍如做梦,若非安家的温暖,宁承烨的情意,她也许会不习惯这个世界吧。
好在在那个世界自己也没什么可牵挂。
“这么晚了还不就寝?”不知何时宁承烨悄然立在身后,声音平和得像无风的湖面。
安茯苓拿蒲扇轻轻挡了半张脸,看着宁承烨:“那你扶本宫进去啊。”
安茯苓把手伸给宁承烨,本是趁着心情大好也顺着他的话跟他开两句玩笑。哪知宁承烨握住那纤细小手就势一把竟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宁承烨却玩味的冲她一笑,然后就大步流星的向屋里走了去。
“干,干什么,放我下来啊。”安茯苓心里莫名有一点慌张。
宁承烨却不答话,径直将她放到了床上欺身就压了上去,在她耳旁呵气如兰的挑逗着:“还记不记得娘他们带着老村长和陈天师找上门时我跟你说过的话?”
安茯苓心里原就因他这莫名的欺负而变得突突,一听这话心里更糊涂了,她转着眼想了想,这才忆起宁承烨那句话:我若解决了这事咱们俩就圆房可好。
安茯苓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后,吞吐着道:“什什么话,不记得了,况且你今天还,还那么晚才来救我,我不计较就是对的了,你还想我记得什么话啊。”
就知道她要故意装失忆,宁承烨伸手玩弄着她胸前的头发,挑眉笑道:“那娘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如我的意?”
安茯苓舌头彻底打结了,别说一句话一个字也捋不清了,心里更是一团乱麻,看着宁承烨眼底燃烧起的那无名旺火,她只想本能朝床里侧躲去。
突然间,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忙问道:“村,村长那你今天傍晚究竟有没有把事办好?”
宁承烨眼底划过一丝失意,虽然很浅淡但安茯苓还是察觉到了,她暗自吐了下舌头,按说她没有拒绝宁承烨的理由,可是在她明显不愿意的情况下,宁承烨却也没有强迫她,这让她心里很是感动,对于这个男人也越发的依靠了。
宁承烨翻身坐在床淡淡笑道:“我办事娘子还不放心。”
失落只那么一瞬间,宁承烨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他缩下床将安茯苓整个圏在怀里,低声道:“如果我们位罗村长是聪明的他就不应该再为难我们了,所以安心吧。”
安茯苓自然是安心的,她只是想找个借口把话题错开,不过对于他抱着自己入睡安茯苓却没有异议,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两个人在床上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以前只要碰到一点点衣角都觉得很害羞,如今却可以相拥入眠而不会觉得奇怪。
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只会越来越近,迟早有一点会近到成为真正的夫妻,但她还是想那一天早点到来,一是自己年龄现在确实还小,二也是……她想要确定自己的心。
而此时的村长家,罗村长正把陈天师的那套道袍衣服一股脑扔在陈天师脸上,陈天师是裸着身体趁着夜色黑了村里人都休息下了才跑来找的罗村长解围,当下也顾不得罗村长发怒便赶紧把衣服重新穿上。
村长眯着眼也压不住一身的了:“你知道这衣服是谁送来的吗?”
陈天师一愣,村长道:“今天傍晚时分,宁承烨提了一个篮子过来,说是给我送来一点安茯苓新做的点心想让我偿偿,等他走后我打开一看,赫然是你的道袍。”
“他知道了?”陈天师也愣了,随即又道,“他们这是在警告你啊。”
“这还用你说,真是没想到,这样都拿他们没办法,看来是我小瞧了他们。”村长捏紧双手,肚子里又憋起了坏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