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馨香知道安茯苓跟宁承烨这两天正闹着矛盾,所以才会如此无所顾忌,但也没想到安茯苓会突然跑到李家来找宁承烨,不过意料之外的还有就是跟着安茯苓的竟然还有另一个男子。这个男子一看就不是本村的,但乍看下有一点眼熟,应该是邻村的,想必就是木溪村的吧,真是没想到除了一个张俊光秀才,这安茯苓在家当姑娘的时候竟然还勾搭了其他男人,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李馨香才不管安茯苓跟这个男子是什么关系,总之这样出现在她家门前破坏她的好事,她自然要倒打一耙就是不会让安茯苓好过,她心里才舒坦。
所以开口她就把枪口直指安茯苓不检点,让安茯苓一点没有防备自己竟然反而被抓包。
安茯苓扭头看了钱力一眼,她皱眉:“不是说让你回去吗,跟来干什么?”
钱力刚才那样安慰安茯苓,安茯苓一颗心却只系在宁承烨的身上,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什么,这让钱力有些受伤,他看着安茯苓一时嗫嚅:“那个……”
“行了,你别说了。”安茯苓打断他,扭头又看回李馨香,“李家妹子,听说你家的屋顶已经修补好了,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原以为我家相公会回来吃午饭,没成想原来你会陪酒,怪不得他倒不愿回来吃饭了。”
这话听着像是说笑,但仔细想想,什么叫陪酒,那青楼里姑娘才会被称作是陪酒,但是乍眼一看,数个青年男子,就李馨香一个姑娘往那中间一坐,又说又笑,勾肩搭背,好没有体统,确实……像个陪酒女。
众人忍不住扑哧一声低低笑了出来,就像是火辣辣的耳光落在李馨香的脸上,分明的清冷的天气,绵雨不断,但她却腹如火烧,整个脸都烫了起来。
识趣的赶紧起身作辞:“李姑娘,我们也吃饱喝足了,多谢款待,就先回家了。”
一个起身走,其他的也就跟着相继离去,路过安茯苓身边无不是投以一个微笑,毕竟现在村里的家禽如何售出都是靠着安茯苓,没有人会吃饱了没事干来得罪安茯苓的,除非有例外的情况。
“安茯苓你胡说什么呢?”李馨香瞪着她,这好歹是在她家里,她还不必怕安茯苓。
安茯苓耸肩轻笑,只道:“你没听刚才大伙儿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多谢款待’啊,看样子,李家妹子果然是会伺候人的。”
竟然这样曲解,李馨香一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只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眼红如今宁哥哥不理会你,却对我好罢了,可惜啊可惜安茯苓是你过气儿的菜,上不了桌了。”
安茯苓看了宁承烨一眼,若是平时被李馨香这样欺负他早就站出来了,可是这一回他却稳如泰山般坐在那然仍是四平八稳的喝小酒吃小菜,楞是当什么也没发生。
钱力也看不过去了,冲宁承烨道:“姓宁的,你女人被人这样说你竟然无动于衷吗,好歹说句话啊。”
“还是说你心里真就是像这个姓李的女人那样想的,你这样对得起茯苓吗?”钱力阴阳怪气儿的说道,眼角余光还瞟了下安茯苓。
可不知为何,安茯苓只看了宁承烨一眼并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流露出来,宁承烨看向钱力,只淡然一笑:“我看你倒是紧张得很,有你护着不就很好,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呵,这话可真是诛心了,只要用心体会一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那伤人的意味可是重重叠叠让人好不难受呢。
钱力一时语塞竟无话可回,倒是安茯苓并没有怎么在意,宁承烨呛了钱力,而她则对着李馨香回呛:“我这盘菜新不新鲜会不会下桌,只怕也不是你说了算,即便我真的要被撤盘,但肯定下一个上桌的也不会是你,啧啧,比起你这种连桌都上不了的菜,我好歹还是在桌上呆过的。”
“告诉你,我家相公喜欢的是温婉贤良的女子,可不是你这种心计深沉的蛇蝎女子。”安茯苓挑眉。
好在李家的厨房隔着厅堂好些步远,李母一直在厨房忙碌着也没在意这边的动静,不然知道自己女儿做了这种那还得了。
“你说谁蛇蝎心肠?”李馨香怒喝。
钱力又劝安茯苓:“茯苓,算了,你看宁承烨都不帮你,我送你回去吧,不如回娘家去,懒得在这儿看这对狗男女的脸色。”
宁承烨冷笑,看向钱力道:“钱力,你该不会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让我家娘子心动了吧,把她诳回娘家假以时日就能成全你的好事?哼,告诉你,我家娘子喜欢的是我这种长得相貌堂堂,能干还没有前科的男子。”
“你?还是省省吧。”
这言外之意就是说钱力长得没那么好看,还没用,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有前科,确实之前因为那九两银钱的问题被拘过些日子呢,而且还让安茯苓被冤枉了一通,提出这件事无疑是在钱张的痛脚上又死踩了一下。
钱力无言反驳只得看向安茯苓,安茯苓却是一本正经:“他说得对。”
李馨香冷笑:“你现在哄宁哥哥也没有用了,宁哥哥……”
“我家娘子也说得对。”宁承烨跟着站起身冷淡的瞟了李馨香一眼便直直走到了安茯苓面前,然后轻轻执起那伞,夫妻两个同站一把伞下,虽则没有说话,但却是温暖的相视一笑。
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过对话,安茯苓一直在跟李馨香吵,而宁承烨则一直在跟钱力呛,但却没有人发觉,安茯苓一直叫宁承烨叫的是相公,宁承烨叫安茯苓也一直叫的娘子。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默契吧,即便是没有一个眼神交换,即便是没有一句言语置换,但从安茯苓主动出现在这儿的时候宁承烨就知道了一切,真正的心心相印,便是如此吧。
宁承烨看向李馨香,笑道:“今天多谢李姑娘款待,我们夫妻就先回去了。”
说罢伸手轻轻执起安茯苓的手,然后便转身悠然自得的离开了。
李馨香仍自怔怔立在屋檐之下不知所谓,而钱力也是被雷得外焦里嫩,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们夫妻不是还闹着矛盾的样子嘛,谁也不搭理谁,这怎么就……好像又和好如初了呢。
他想不通,李馨香也想不通,唯有一股子恨意涌上心头怎么也不甘心。
……
细密小雨一直下到傍晚,吃过晚饭宁承烨在院子里消食时突然发现院里新植的那些白梅跟红梅竟然有了花苞,虽然只是一丁点儿,但在这个萧索临冬之际,还真真是让人欢喜的东西。
“娘子,你快来看,咱们家的梅花开花了。”
随着这一声欢快的叫喊,夫妻两个坐在树下打了一把伞看了大半夜的梅树,即便还没有开花,但只是几个花苞足够让他们兴奋很久,半夜雨密丝丝点点落在伞上敲击在心里,安茯苓把姜汤捧到宁承烨面前:“喝了吧,可别感冒了。”
虽然从始至终没有说过和解的话,但他们确实是和解了。
睡觉之时,宁承烨犹豫着是要去书房还是哪里,安茯苓却没有理会她径直进了屋去,不过没有关门。
这可让宁承烨犯了难,他进书房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被子都被收走了,心中一喜,立刻明白白天的时候安茯苓只怕便已将被子收走,那岂不就是默认让他回房睡么。
他欢天喜地的回了屋,却发现安茯苓抱着雪团子坐在床里头扒着手指头计算着什么,他的欢喜一下子减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把雪团子抱回来了,多个跟自己争宠的家伙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算什么呢?”宁承烨上了床笑看着她。
她道:“我打算把我们的养殖业搞成农场化的,把我们的草场再扩建一下,不过就我们夫妻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得想法子弄些人手。”
“想法倒是好想法,虽然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奴隶市场,但也不是所有仆人都那么好卖的,且我们现在经济也还有限啊。”宁承烨道。
安茯苓轻轻叹了口气,“可不是,所以我还在想除了这个我们想致富的话还是得学着白老板蔺大哥他们那样,开酒楼你以为如何?”
安茯苓的心不小,其实一早宁承烨就发现了,有些人她天生就非池中物,只是差了遇风化龙的那股东风罢了,宁承烨在做生意一途上并没有像安茯苓那样机敏的心思,但他愿意帮着安茯苓做这些。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宁承烨笑道。
“那万一我赔了呢。”安茯苓笑着问。
“那我就再去打猎,日子总能过得下去的,对不对。”宁承烨拉住她的手,“总之只要你开心,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拦着你的。”
安茯苓心中一暖,她也反手拉住宁承烨,只道:“以后不许半夜爬屋顶修补了,多危险啊。”
“你心疼我啊?”
“谁心疼你。”
“我知道你就是心疼我,你要是真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