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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光辉本质不坏,不过是有些迷信罢了!
  江秋意定了定心神,换了一种轻松淡定的语气说:“这种病要是家里头其他的人也得过,那便是血脉里带着的,比较麻烦,还有可能会传给下一代。”
  蝉儿听到这儿,脸色瞬间更白了,江秋意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又在继续说:“可它的另外一种发病原因,却是受情绪之类的外因影响的,蝉儿家里头其他人没有这个病,所以是后天性的可能比较大。”
  羊癫疯多发期是在青少年时期,这也是自己当年专攻的专业之一,是以江秋意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人在七情失调,饮食不节,劳累过度,或者遭受精神上的强烈刺激的时候,会导致心肝脾肺肾五脏气血失调,从而引发阴阳紊乱,气逆痰涌,火炎风动,蒙蔽心窍而突然神志异常,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两眼向上翻。这就是羊癫疯,和怪力乱神那些没有半分钱关系的。”
  第233章魔怔了?(三更)
  江秋意的话对邵蝉儿来说简直就是溺水的人见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当场调转方向对着江秋意一个劲的磕头:“姐姐救救俺,救救俺……”
  一边磕头一边的哭:“您说的一点也没错,俺奶去死前一直都是俺在跟前伺候的,俺几天几夜的不吃不喝,除了哭就是哭,连觉都睡不好,后来俺奶去了俺就得了这个怪病,好些年了也不敢看大夫,就生怕被人知道了往后没法做人。”
  得了羊癫疯的人很容易造成一些性格上的缺陷,犹豫,自卑,孤独,悲观,更有甚者会有自残倾向。邵蝉儿看起来除了内心自卑点,其他的都还好,可见原先她爹娘是将她保护的极好的。
  光辉还在那傻愣着,江秋意看了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干脆自己个扶起了地上的邵蝉儿,对她说:“只要不是血脉里带着的,配合着吃些药,平日里情绪控制着不要大起大落的,应该是可以控制发作次数的。”
  说着就开始数落光辉:“你是不是缺心眼啊!至于吓成那个鬼样子吗?要真是你说的鬼上身,又是晦气又是不祥的,那她爹娘养了她这么些年怎么什么事都没有啊?亏你还是个见过世面的,怎么跟那些乡下妇人似的老封建老迷信啊!”
  说着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赏给谢光辉,脸上更是毫不掩饰的鄙视。
  谢光辉脸上一热,江秋意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她医术好自己一贯又是知道的,当下被她斩钉截铁的这么一说,再想想自己刚才的熊样,倒真的有些惭愧起来。
  “俺,俺……”
  “我给她开服息风定痫的方子,老规矩分次抓药弄齐了回来给她吃吃看,先看看效果怎么样,平时你对她好点,情绪稳定了对病情也是有帮助的。”
  江秋意说话的时候正抓着邵蝉儿的手给她把脉呢,用的就是她那只胳膊被咬伤的手,可她浑然不察,倒是站在一旁的应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李贯宇拎着两坛好酒过来凑热闹的时候,这里头已经完事了,没了前头邵蝉儿的事情刺激着,他一进门就发现了没戴斗笠的应。
  当场惊呼了一声:“秋娘,县太爷拨给你的护卫竟然是个女的?好生的这般如花似玉,女子习武,这,这也太稀奇了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头上束发用的头冠就被一闪而过的寒光削掉了,紧跟着一个浅蓝色的人影晃过,屋里头已经没有了应的身影。
  李贯宇披头散发,后脊椎一阵阵的发寒,嘴巴张的大大的,完全不知道究竟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差点连命都搭进去!
  本来是打算在光辉家吃饭的,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江秋意觉得他们小两口需要点私人的时间好好沟通一番,于是干脆拉着李贯宇饭也不吃了就往外走,还回过头叮嘱光辉。
  “算了,药还是我去给蝉儿抓吧,你好好陪她说会话,光辉,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蝉儿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的珍惜!”
  邵蝉儿红了眼眶,感激不尽的看着江秋意,谢光辉也在震惊惊恐之后恢复了理智,面上讪讪然的,只一味的点头。
  离了光辉的新家,李贯宇倒也不好奇这没头没尾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被好奇心害死刨根究底,这也是江秋意相当佩服他的一点,即使好奇的不得了,自己不说,他也能忍住不问。
  邵蝉儿的事情就有点牵扯到医患隐私之类的了,虽说她没有明确要求江秋意不能对外泄露她的病情,可秉着一贯的职业操守,江秋意也不打算跟李贯宇透露。
  临安城比石屏大出去三四倍不止,有是整个北秦最富庶的城池,有钱人多的是,是以城中的医馆有不下七八家,江秋意这家买几味,那家买几味,好容易将药方配齐了,脚皮却已经磨掉了三层。
  找了处凉亭坐下了休息,忍不住就开始吐槽大秦女子不得从医的缺德规矩。
  “你说说,这定大秦律的人是不是被女人狠狠的伤害过啊?瞧瞧这堂堂的一国之法,居然针对女子罗列了好几条不平等的铁律!什么不得从医啦不得习武啦,不得干政啦,敢情你们老秦国的女人,这一生除了相夫教子,和锅碗瓢盆打交道,就不能有其他建树了!这也太不公平了!”
  李贯宇失笑,对于她这样荒诞无忌的言行他一贯是照单全收的,丝毫不觉得她的这些话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在他心里,江秋意就一直是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他说:“野史记载当年大秦立国时出过一位奇女子,当之无愧的巾帼英雄,武能安邦文能治世,是秦高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当时的长公主,她追随高祖征战天下,在硝烟弥漫的乱世里打下了老秦人的江山,可是后来大秦立国之后,这位长公主试图谋朝篡位,取高祖而代之,被她和离的驸马揭发,最后落得千刀万剐的悲惨下场,后来驸马出任廷尉,还负责带头制定了大秦律。”
  相当峰回路转外加狗血的剧情啊!江秋意听的心惊胆颤,还好还好,她没好死不死的穿成了那位巾帼女英雄长公主殿下,什么倾国倾城指点江山?但凡跟皇室沾边的,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狼之地!
  这辈子她就想衣食无忧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那些个斗来斗去的事情,她是半点都不想沾手的。还是多赚点钱回头给六郎在地方上捐个小官,两个人齐心协力的造福一方算了,何必让他去前线拿命换功名呢!
  江秋意揉着自己的脚,被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吓了一大跳,完了完了,她真的是疯了!不是说想好了给六郎挣点家业等他平安回来自己就功成身退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又有了这么滑稽的想法?
  还想给六郎捐官,呸!真打算用温柔冢葬送他的英雄梦啊!难不成是最近心心念念的六郎有可能会回来,魔怔了?
  第234章东宫皇太子(四更)
  自打江秋发现自己对六郎开始心术不正之后,她倒不着急回去了。
  晃晃悠悠的在临安城的郊外买了块空地,从当地的养有仔的人家那里买了好些个半大不小的小仔回来,豆腐坊每天剩下的豆渣子,火锅店的剩菜剩饭,拉过来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养场找了附近老实巴交的一对中年夫妇看管着,他们家的两个小伙子每天就负责从豆腐坊和火锅店收集豆渣子,潲水拉回去,一家子都是老实人,江秋意照看了几天也就撒开手让他们去管,自己很少再往那边去了。
  等到临安城的佃户长工什么的开始收麦子的时候,已经过了快到五月端午了。今年的日头足,地里头的麦子早就晒的金黄金黄的,想必石屏那边也开始收割了。
  可江秋意却莫名的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拖着拖着就不想回去。一直到糊涂县令连续来了三封信催她回去,她这才安排好手头的一切,准备打道回府。
  离开石屏足足得有一个月多好几天,江秋意回到谢家村的时候村子里每家每户的麦子已经割的差不多了,全都在自家门口,院子里洒扫干净了晒着呢!
  可大伙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丰收的喜悦,反倒是一个个的垂头丧气,活跟马上就要吃不上饭了似的。
  江秋意心里头明白,一定是朝廷征粮的命令正式下达了,粮食被以市价三分之一的价格征收上去,庄稼人却要拿着这些少得可怜的钱,在去买大户人家囤积起来高价出售的陈年旧粮,这一来二去的,恐怕勒紧裤腰带都要饿死一人。
  大秦律法严苛,对于那些不缴纳征粮的人可是有好些个残忍的刑罚等着呢!
  偏偏这征粮,还全都必须集中在县衙门口进行,江秋意在信中跟司徒律津提过,让他试着将命令下达到每一个村子,由本村的里长负责征粮,不要在县衙门口聚集那么些人,饿着肚子人很容易发生的。
  可司徒律津却没有办法按照江秋意的办法执行下去,因为衙门没有那么些人手,到时候粮食征收上来了再往县衙运,也是个麻烦事!
  本来还指望着杨大将军派回来的押粮的士兵能帮帮忙,没想到前线战事吃紧,他安排不来那么些人手,只象征性的派回来几个人协作地方征粮,回头怎么运送到前线,还要司徒律津自己想办法。
  这几日司徒律津被这些个事情压的吃不下睡不着的,嘴巴都急出了好几个大火泡,正坐在衙门里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怎么征粮,怎么运粮,怎么让石屏的老百姓平稳的度过征粮之后无米下锅的饥荒局面。
  想的他脑袋都快炸了,就听得不问在外头喊了声:“王爷王爷,谢家的小娘子回来了!守着小安山隧道的人回来禀报,亲眼见县衙的马车通过,直奔谢家村的方向!”
  不问打小跟着司徒律津,自然知道他这几天最想见的人就是谢家村的小娘子了!这会子得了信忙不迭的就进来禀报,激动的一脑门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