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倾卿突然温柔的笑了笑,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温和:“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那一天,我见到了他,他穿着白色的燕尾服,坐在灯光下,接受众人的瞩目,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活着还是有意义的。他就在生日派对上演奏着钢琴曲,他的双手在琴键上飞舞,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一双手,他也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人。”
所以,她完全为他痴迷。
于倾卿抬起眸子,眼睛里皆是自嘲:“他弹奏的是柴可夫斯基的《悲怆》,我那时对钢琴一窍不通,可是我还是认认真真地听完了,后来,为了接近他,我苦练钢琴,为了关注他,我每天都在上网收集他的消息,你知道吗?我可以熬夜通宵,只是为了练习一首曲子,只是为了,更接近他一些。
两年,我用了两年的时间,终于有机会跟他站在了一起。”
她缓缓地站起身:“有一天,我们的老师跑来和我说,他的演奏会要邀请一些优秀的初中学生,为他伴奏,那可是“君”的演奏会啊,那可是被众人仰望的他的演奏会啊,我满是欣喜地准备,就害怕做得不够好,在他的面前丢了面子,可是,纵然我那么那么努力。到最后,命运却跟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宋漫兮知道,她十五岁的那年,也是于倾卿十五岁的那一年,君骁为了姥姥的事情,和君家闹翻,突然宣布放弃钢琴,一年之后,他再次回到了舞台,可没过多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就宣布终身退役,再也不碰钢琴。
外界对此猜测颇多,但他本人始终没有把原因告知大众。
她听到倾卿继续道:“他宣布了个人演奏会取消。我当时,就跟被雷劈了一样,我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好像是站在了无边的黑暗里,可是,那不是最黑暗的,最黑暗的是,当我知道了他就在隔壁,那所大学的分数很高,我没有达到,所以,为了接近他,我只能拼了命地来到了这里,但是,当我来到这里之后,他竟然又跑回了江城。很久都没有出现。”
突然,她的眸光死死地盯着宋漫兮的脸,好像似一把无形的刀子,似乎要把她万箭穿心:“最后的最后,我竟然等来了他结婚的消息,而那个新娘,是你,更可笑的是,新婚的第二天,你竟然来了我们学校,就在我身边。”
她悲伤地笑着,在那笑容的背后,宋漫兮能够看见的,不是她的如何黑暗,也不是她的陷害,而是可怜。
是一个从小被禁锢,然后用自己的一生拼命寻找光点的人,又发现,那个光点属于了别人的可怜之人。
“所以,我恨你,非常恨,同时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当时不勇敢一些,或许我告诉了他,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就不会是你,而是我了。”
她冷冷地说了这句话,眸光又开始涣散:“不过,没关系,没关系,宋漫兮,我没输,输的是你才对,因为你在新婚第二天,就被他赶走了,因为你和他从始至终都貌合神离,因为他,并不喜欢你,所以,输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而且,不管如何,你都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