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伯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随即,竟然低低地笑出了声:“茜茜小姐,你是不是对君骁少爷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从你跟我说的话来看,你没有一句话的主题是不在君骁少爷身上的。”
宋漫兮微楞,心口居然有一点轻轻的涟漪荡漾开来,轻轻的,柔柔的,不明所以而来的。
她居然真的,是那样的吗?不会的,这只是关心而已。
她错愕的眼神也落在了温伯的眼底:“茜茜小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温伯,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君骁少爷啊,君临少爷呢?听说你们在你八岁离开江城之前,是一起长大的,你对君骁少爷,是不是只有同情?对君临少爷呢,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同情?感觉?
宋漫兮没想过温伯居然会这样问自己,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对于儿时的玩伴,应有的关心,不应该和同情扯上边吧?即使是同情,难道不应该吗?
他落魄的时候,自己不应该关心吗?
那时候的宋漫兮,还不明白温伯问这句话的原因,也不懂是否只有同情,其实很多年之后再说起来,后知后觉的她,总是比君骁慢了很多很多,慢了爱他,慢了支持他,慢了在他人生最失落的时候关心他,慢了把幸福更早地留住。
宋漫兮咬着唇,发丝垂落在双颊旁,凉风吹过,甚至连那眼底的犹豫都遮挡住了,她不再说话,像是在思考,更像是,在默认。
温伯眼底的笑容僵了僵,继续低头开车,话音却也有变化,有些喑哑:“茜茜小姐,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帮他了,或许你不帮他,会对他更好。也许,君骁少爷某一天自己想通了,也就会回来了。”
宋漫兮紧了紧拳头,有些失望,是那种没有把作业做好,让老师批评之后的尴尬。其实她想帮的,可是现在温伯居然这么说,加上姚伯母做了说客,更是打击了她的信心。
帮不帮?她突然发现自己和君家两个小哥哥的距离,不是七年的光景,而是,七万光年的距离。
我们隔开了太多,只是总是不去在意,就以为可以当做没发生,可在某些时刻,那种距离会被旁人所提及。
她低低头,搅动了一下手指,还是点了一下头:“嗯,我知道了。”
不帮就不帮吧,也许,温伯说的是对的,君骁哥哥在君家既然那样不开心,她为什么要为了她心里想象的他的模样而让他放弃自己?或许自己不去掺和,君爷爷还能更早地和君骁哥哥说开呢。
她从八岁开始就是在乡村长大的,那里的很多人,在看她的时候,都会有异样的眼光,或许是母亲嫁了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的缘故,她更是经常被校外的那些人拦着要保险费,开始,她会像小老虎一样上去嚷着要打一架,被人揍得浑身是血,也把别人揍得浑身是血之后,更是不知错处,一次又一次地为姥姥惹来祸端。
有几次更是病发进了医院,以至于姥姥去世之前最担心的人还是她。
一开始她还是会和父亲母亲告状的,父亲拿钱砸了进那间学校,事情平息,但是后来更是让那些人得寸进尺。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不像小的时候那么缠着别人,也开始学会了渐渐埋藏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