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铭:……那你还让我说!
白昭乾将手机收好,也不笑闹了。
“算命行业里,有个说法叫三不收,你知道吗?”
孙思铭想了想,点点头,他听说过,好像其中一个是不收将死之人的钱。
“不收阳寿已尽者,不收再无好运者,不收大难临头避无可避者,这就是三不收。”白昭乾说着,看向天边的夕阳,“还有一个说法,是富贵人家多收,穷人家少收。”
孙思铭正经看了白昭乾一眼,他这次帮了许家解决这件事,那岂不是无形中也会泄露天机?要是一点都不收,莫非会对双方有害?
白昭乾下一句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不过我只是吃不上饭而已。”白昭乾语调轻松地道。
孙思铭:“……您高兴就好。”
“对了,我朋友……”孙思铭还没说完,白昭乾就抬起手打断了他。
白昭乾:“时机未到,下次再说,对了,他最近情况怎么样?”
“呃,我一会儿去给他检查身体,您要不要……”孙思铭话说了一半就闭了嘴,因为他看出来白昭乾今天似乎不太想去。
白昭乾确实是不想去,他今天帮了个凶巴巴的金主还没捞到钱,然后帮了许言彬一把也累死了,晚饭都还没吃呢。
一会儿吃个肥宅快乐鸡!白昭乾想着拿出手机下了单,顺便将那两万块中的一半转到了他常资助的慈善机构账户里。
看转账记录,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十来万了。
孙思铭并不知道这件事,和白昭乾告别后就进了一条岔路,一辆深黑的迈巴赫正在路边等他。
“情况如何?”孙思铭上了车后,又恢复了那过分理智和淡定的表情。
迈巴赫驶上主干道,一旁的保镖有些犹豫,道:“封总他……”
“有话就说。”孙思铭蹙眉。
保镖低头:“封总他今天在京城大学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晕过去了。”
“不是让你们看好他,怎么晕过去了?”孙思铭有些无力,捏了捏眉心,“通知老爷子了吗?”
“没呢。”保镖唯唯诺诺,挤出一句话,“封总不让。”
孙思铭一拍车门,怒道:“不让?他疯了?自己身体怎么样自己不知道吗!”
医生最讨厌不听话的病患。
保镖张口结舌了一会儿,只道:“您,您亲自去看看吧。”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孙思铭一下车就冲进了别墅,再二楼的阳台边上找到了保镖口中的那位“封总”。
男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色睡衣虽然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但依旧遮挡不住里面荷尔蒙爆棚的身材和良好的肌肉线条。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男人回过头,面色冰冷如霜。
和孙思铭的文人孤傲不同,男人的眼神是真的没有温度,深邃的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凉意。
衣领处露出的一截皮肤呈现出亚健康的森白色,皮下透着蜿蜒的血管,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淡淡乌青。
“坐下,我检查。”孙思铭啧了一声,要不是封老爷子对他有知遇之恩,自己又和这小子相识多年,他才懒得管这么多。
封弑抿着薄唇没出声,坐到沙发上。
孙思铭将仪器拿了出来,而就在他看到封弑脸色的那一刻,忍不住咦了一声。
封弑目视前方,看都没看他一眼。
孙思铭给他检查了一边身体后,有些惊讶地道:“不是说你晕过去了吗?我看情况不错啊!”
这家伙看着a到爆炸,战斗力也确实爆棚,但其实身体内里有多支离破碎只有他这个医生和封弑的父母知道,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是脉搏力度还是精神状态的,都比之前好太多了。
封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依旧无话。
孙思铭习惯了他的臭脾气,同时,他也发现今天的封弑似乎有些不对劲。
男人一对冷眸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似乎在注视着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孙思铭看到了一套挂在架子上的西装。
西装制式讲究,剪裁十分精致,昂贵的黑色哑光面料十分低调。
但每次封弑上身,都会显得十分霸气,令其他人觉得分外压抑。
只是现在,那精致讲究,价值明显不俗西装外套垂下来的袖子上,有一个灰色的,沾满尘土的……
脚印?
第6章 鬼影
白昭乾回到家里泡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惫。
他把回来路上顺便买的水果摆到神龛前的果盘中,摘了个葡萄塞进嘴里,像往日一样给空空如也的神龛上了三炷香。
在淡淡缭绕的檀香气息中,白昭乾来到木桌前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玉瓶放到桌上。
两个瓶子里都能隐约看到一团黑气,其中一个安安静静,另一个则在瓶里四处冲撞,显得很不安分。
白昭乾瓶子里的厕鬼放了出来。
厕鬼是看知道白昭乾的实力的,于是一出来就立刻狗腿地求饶。
“天师大人,您放了我吧,我就是躲在学校的厕所里,从来没害过人啊!”
白昭乾唔了一声。
见白昭乾抱着胳膊似乎并不为它的解释所动,厕鬼眼珠子转了一下,伸着舌头一脸狗腿地道:“天师大人,我告诉您一个秘密,您放我走吧……”
“舌头收回去!”白昭乾看着它带着哈喇子的长舌,毛都要竖起来了。
厕鬼哧溜一下把舌头吸了回去,见白昭乾没说话,伸手抹了抹嘴。
白昭乾正等着他说的什么秘密呢,就听厕鬼吐出一句:
“您今天遇到的那个男人啊……”
今天遇到的那个男人?白昭乾立刻想起了那个被他踹了一脚的“金主爸爸”,心情顿时有些郁闷起来。
不过厕鬼想说什么?他莫非认识那人?
也是,这家伙躲在学校那么久,那人要是个领导老师什么的,和其他人说话被厕鬼听到也不奇怪。
白昭乾略略来了些精神,要是厕鬼知道那人的来历,他说不定可以把钱要回来。
正打算细细听,白昭乾就听厕鬼语调严肃,缓缓地对他道:
“……那个男人可大了!您可要把握住了啊!”
白昭乾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厕鬼在说什么,也不管什么脏不脏的了,立刻跳起来对着厕鬼的大脑袋一顿暴捶。
“大,大,大你个头!”
“你说个屁呢!”
“变态啊,偷看别人还到处宣扬!”
厕鬼捂着脑袋呜呜地哭,被白昭乾一通老拳打得满屋子乱窜,好不容易缩进了床底下,白昭乾打不着他了,才忙不迭大声解释道:“我没偷看啊!”
“没偷看?没偷看你还说……大?!”
白昭乾红着脖子,恶狠狠地质问。
厕鬼揉着满脸的包,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是通过以前看到的总结下来的啊,这东西都有规律的,可以从身体外表的各个情况推断出来,你们大学医学院有个教授还根据这个写了篇论文呢,什么人体表征和基因遗传……上次我都听到他跟校长汇报,被校长说有伤风化给拒了!”
“这人就进来洗了把脸又洗个手,我从哪儿看啊……”
白昭乾听他解释更来气了,还总结?还理论?还推断!
还说你不是变态!
还有……教授癖好够古怪的啊!
白昭乾把厕鬼从床底下拖出来再次爆锤了一顿,厕鬼奄奄一息地捂脸哭泣。
好凶啊呜呜呜……
“他那什么,关我什么事!干嘛和我说?”白昭乾没好气地揉着拳头,想了想觉得还是浑身不舒服,赶紧挤了几泵免洗洗手液擦手。
厕鬼听他这么问,看了满脸嫌弃的白昭乾一眼。
“看什么看!”
被他吼了一句,厕鬼更不敢说话了,低着头碎碎念。
它今天在京城大学的洗手间里遇到白昭乾时,看到他胸口处有一条黑线,而那条黑线的另一端,紧紧地连接在封弑的心口上。
厕鬼从阴晦中生,它天生能看到人心底里最深处的,最见不得光的欲望。
它哪里知道白昭乾和封弑是第一次见面,它能看到的只有那条黑线。
所以才本能地把两人想成了一对儿。
厕鬼又没有成人的经历,更别谈性别意识了,不过在人间游荡了那么多年,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儿人类心里的想法。
谁想抽盲盒抽到金针菇啊……
它这不也是想白昭乾安心么……
鬼知道你俩不是一对!
喔不对……鬼确实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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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教训完口不择言的厕鬼,白昭乾把它关进玉瓶里就睡觉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早起来……
“昭昭,你家虫子够毒的啊,怎么老咬你?”许言彬将早饭放到白昭乾桌上,伸手去扒拉他领子,“1,2,3…嚯,还有……”
许言彬说到一半就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