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圣母,没有同情怜悯敌人的宽容。
闫可丽现在看着可怜,可想想这一系列的事都是她设计的,她的心计之深,深不可测,到现在他们都还没弄清楚她的全部布局和目的。
这样的敌人,再可怜她也无法同情。
“本王不想现在就告诉你,本王想探听的东西还有很多不知道,但是鸩王不屑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本王只能服从。”
闫可丽咳得快要晕过去,百里英旬却听而不闻,继续冷冰冰地说着事实:“从来,本王都没喜欢过你。”
很奇迹的,他的这句话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一说出来就止住了闫可丽的咳嗽。
她猛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百里英旬,嘴唇发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流不下一滴眼泪。
或许,伤到最深处,是真的哭不出来吧。
沐七夕心中微叹,她也是女人,她知道这种噬心的痛,痛不欲生。
设想,假如哪一天百里连城也跟她说,他做的所有都是骗她的,她不知会有多痛。
而且看闫可丽的样子,是真的很爱很爱五王。
原本,沐七夕不想用这样的法子,总觉得太残忍了些,至少,让百里英旬私下找她说可能会好些。
但没办法呀,刚才她说了那么大一堆,试探刺激了那么久,闫可丽就是不为所动,滴水不漏。
那就只有用她最大的弱点,让她撤下心防。
“你知道本王和鸩王有些交情,知道鸩王手上的兵符,知道鸩王的体质,也似乎早就知道那天晚上鸩王会毒发,设计了那么多,你的目的是什么?”
不用沐七夕暗示,百里英旬就直接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被自己最心爱的人这样质问,无疑是直直地往心口上插了一把尖刀,闫可丽抓着衣襟的手指用力得泛白,嘴唇上唯一仅剩的一丝血色也褪了下去。
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冷硬的五官依然那么俊朗,那么熟悉,可又那么陌生。
她知道他和鸩王有交情,却不知道,原来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
以前一些未解的谜团,这一刻她通通懂了!
可是,也已经晚了。
“哈哈哈”
忽然,怔愣了半响的闫可丽猛地仰天大笑,笑得疯狂,也笑得悲凉。
笑着笑着,她的眼角终于掉下一滴眼泪:“我的目的是什么?哈哈哈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掏心掏肺,死心塌地,不就是想扶你坐上宝座吗?为你谋划为你愁思为你舍弃所有,结果你现在来问我,我的目的是什么,哈哈哈咳咳……”
没笑几声,她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这一次,直接咳出了血。
那血的颜色鲜艳得可怕,竟然是心头之血。
“可是据我所知,那次我在小巷被刺杀时,是你和五王的第一次见面,但是很明显,你的布局早就开始了,时间不对。”
她的悲伤不似作假,但这个人的身上真的有太多她猜不透的东西,沐七夕不敢轻信。
“咳咳,沐大小姐,你别装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什么依据,你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你的猜测。”
闫可丽惨笑着,嘴角的血也不擦,重新坐到椅子上,拿出药来吞了两颗,缓过一口气:“你故意说得很肯定,像是洞察了所有,其实只是想动摇我的意志罢了。”
“我也许是露出了些微破绽,让你怀疑到了我身上,可是你绝对不可能找到具体依据,你就只是,咳咳,试探我罢了。”
说着,她看向百里英旬,悲伤的眼眸里泪光闪烁,但没有眼泪流出来:“可是王爷,你真的让我好意外……我那么掏心掏肺的对你,为什么就是捂不热你呢?”
厅中的三人尽皆沉默。
百里连城忙着照顾他的宝贝,一会儿喂水一会儿喂点心,没空理会旁人。
百里英旬冷硬地站着,完全没有一丝动摇。
而沐七夕则是轻皱眉头陷入了思考。
不得不承认,闫可丽说得完全正确,他们的确是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很多疑团都解不开。
百里悠锁定了几个怀疑对象,但也只是怀疑而已,不能最终确定。
百里英旬“卧底”的时间太短,也还没真正试探出什么。
那天晚上他们的人手调配,是由于提前接到了乐安的通风报信。
而闫可丽会被小叮标记成红色,是因为她在现场对沐七夕动了杀念,被小叮检测到,就划归为了敌人。
沐七夕只觉得自己像是雾里看花似的,知道自己深陷迷雾,却找不到线索,走不出去。
白梦茹的隐藏,沐文轩说的大仇,乐安莫名其妙的相帮;
还有殒日阁地底下的精制陨铁,沐潇雨背后的黑衣人;
司空畅要追查的太阴轮,太阳轮,多次制造幻境想杀她的神秘人;
包括那天忽然出现想要万年人参王的老者,还有闫可丽……
这些事看似零散,但其中又貌似有一条线连接着,又都是围着她在转。
可是,究竟真相是什么?
她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