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心里,坐上那个位置便能随心所欲;
然而他就没想过,每个位置都有每个位置的无奈和受限,自身的实力不够强大,在啥位置都一样。
不知是百里悠授意的,还是青松太了解百里悠的心思了,故意把马车驾得很慢。
太子跟在后头,心里窝着的火越来越旺,差点烧焦他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太子府了,百里悠在下车前却又磨蹭了一回;
一会儿说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儿说太子府的围墙不错,甚至连太子府门口的一粒石头都夸奖了一番。
太子脸色铁青,站在旁边懒得搭话。
一直磨蹭到太子派去参加拍卖会的人捧回了花苗,百里悠拿到手里了,才终于干脆地跨进了太子府的大门。
太子这才明白,敢情百里悠是怕他会赖账啊!
这么一想,太子心里的火又更旺了一把。
“茶也喝过啦,点心也吃过啦,太子你有啥话就明说吧。”
太子一直称呼他为“三皇弟”,而百里悠却从来没叫过他“大皇兄”,一直都是称呼为“太子”。
这称呼听起来没毛病,太子听着也顺耳,可是冥冥中,却少了一分亲近,多了一分防备。
太子听着他的话,差点没忍住掀桌。
尼玛是你一进来就说口渴肚子饿,结果现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这话反过来还成了我的错?
“咳,三皇弟,其实今天邀请你来,是有一事请你帮忙。”
只可惜,情势比人强,太子有事相求,再多的气也只能憋着。
“就在昨天,太子妃去左相府探望沐七夕……”
紧接着,太子把太子妃去看望沐七夕,却莫名其妙欠了一屁股帐回来的事说了一遍。
当然,这件事由太子说出来,就添加了无数的主观情绪;
越说越气,越说越义愤填膺,说得像沐七夕是个无良土匪似的,毫无道理地硬是敲诈了太子妃一笔。
太子妃在旁边配合着,一脸委屈,楚楚可怜,就只差声泪俱下了。
百里悠靠坐在椅子里,摇着美人扇,听得津津有味。
等太子说完了,却不见他有反应,只好自己提起:“三皇弟,此事……”
“这就没了?”
没等他说完,百里悠反问一句,脸上写满了意犹未尽。
太子险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尼玛老子是告诉你事情始末,又不是说书的,你还想听多少?
还是太子妃比较能忍,这种时候还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事情就是这样了,还烦请三王爷帮个小忙。”
“哦,原来是这样。”
百里悠大大咧咧地摇着美人扇,没等他们说话,便直接拒绝道:“我没钱。”
这三个字,说得那叫一个落地有声,更是把太子气得脸色铁青。
再也憋不住脾气,拍桌怒吼:“谁要跟你借钱了!”
沐七夕这种无良的土匪,他压根就没打算还钱好吗!?
而且他们都还没开口,百里悠就这么直接地拒绝了,也太伤人自尊了!
“本来嘛,我还是有点钱的。”
没管他们什么表情,没管太子说了什么,百里悠自顾自地继续自己的话:“但是前不久父皇让我筹备军资来着。”
“唉,太子你也是知道的,要备齐军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最近也是手头紧巴巴的。”
一边说着,他还伸手抚了抚旁边的小花苗:“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厚着脸皮让太子你帮我拍东西呢?”
说着又叹了口气:“却想不到太子你也是自身难保,刚才不知道,实在惭愧啊。”
要真惭愧,你就把拍的钱还给我啊!
太子心里在呐喊着,可却说不出口,只道:“父皇又让你筹备军资了么?”
这句话,太子说得有些幸灾乐祸。
叫你拽,叫你有钱,最后还不是被父皇收进了国库里,以后就都是我的。
这一刻,太子打消了想除掉百里悠的念头。
或许,等他登基后,留着百里悠帮他赚钱也不错。
就像父皇这样,三五不时地就让他准备军资什么的,把他的钱财都收进国库,把他当免费劳工使用。
百里悠点头,面上的表情有些委屈,眼睛却锐利地将太子的神色变化看在了眼里。
心中冷笑,话锋陡转。
“不过,我说太子妃啊,你惹谁不好,偏要去惹沐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