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问没有傅云熙说得那般高明,但她承认是故意的。
何迎秋姿态摆得那么高,无非是想要与傅云熙独处,而且明显对她是傅云熙老婆的身份很抵触。那么她当然得以妻子的名义宣告一下主权。
只是逞一时口头之快并没用,她不懂医,终究她还是弱人一截。
视线落在地上那个箱子里,刚刚被何迎秋装起来的精密仪器就丢在那,不由蹙起眉,这是一名医生会有的行为吗?
念头刚转到此处,门又被从外面撞开了,何迎秋领着她的团队走进来。视线从黎秋身上划过,面无表情地宣布:“现在就开始治疗吧,请无关人士先离开。”
不用说,黎秋属于“无关人士”之一。
傅云熙提出质疑:“现在?不要做前期准备吗?”
何迎秋回道:“我把仪器与药都带来了,所有准备一切就绪。”
“我连着测试两次都没算完全成功,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先找心理医生疏通一下才能开始。”傅云熙明显在推诿。
何迎秋气怒交加,“难道我还要给你找个心理医生不成?”
傅云熙笑道:“那倒不用,我医院里有心理专家待诊。”
“云熙,你一定要这样吗?”何迎秋的眼中露出受伤来,“我听见柴晋说你眼睛出了问题,就想着终于有机会可以学以致用,立即与协会那边请假带着最精密的仪器和最新的药回国。如果你一再对我抵触并且拖延时间的话,我是没有办法的,协会那边也在等着我。”
“立刻治疗,我现在就出去。”黎秋扬声。
既然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又何必一拖再拖。她先走到傅云熙身前蹲下身与他平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外面等你。”
“秋,”傅云熙拉住她的手,“其实我可以……”
她伸出手指点住他的唇,制止了他的解释,“你只要一心治疗眼睛就行,其余的事等你视力恢复可以看得清我的时候再说。”顿了顿,又道了句:“我不相信六年都敌不过这短暂的几天。”
傅云熙沉默了下来。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就抽出了手起身,迎上何迎秋的视线轻点了下头,“有劳何医生了,我在外面等你好消息。”
一脚一步地踏出门,听见门在身后阖上,黎秋心头抽紧了。
她没那么大度,明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也从他的态度里窥出了特别,要她做到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愿意把一切往后挪一挪,即使算账也等秋后。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退让便是整整三天!
当门紧闭,从里面反锁上的时候,黎秋开始后悔。
她有试图找备用钥匙要开门,但是何迎秋派助手出来与她“沟通”:“黎女士,我们何医生在投入工作的时候不希望被打扰。若有患者亲属不同意,那么患者可能潜在的风险全部自己承担。哦对了,还有一张风险单子需要亲属填写。”
这个何迎秋吃准了她的软肋,知道她为了傅云熙会一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