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些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显然对于这事儿的重视程度犹在宁一诺以为之上。
“爸爸,成了!”
挂断了电话的某人,对着坐在沙发上,沉稳如山的中年人道。
同一时间,宁一诺拨通了丁爸爸的电话,对着他道,
“丁叔叔,成了!”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一诺,你真的想好了?这也许是个很大的损失,没必要为了丁家……”
宁爸爸有些迟疑地道。
“丁叔叔,不是为了丁家,是为了一一,是为了您。况且我也不亏,相信我,就算是再次地白手起家,我也能攒下一份家业的。”
宁一诺很是坚定,对着他道。
“好好好,好孩子,一一没看错人!”
丁爸爸一向都是个平和的人,气度俨然,很少失态,不过此刻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异样来。
“丁叔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呀……”
宁一诺没有遮掩,丁爸爸那边儿自然是点头不迭。
“你放心!”
丁爸爸也给出了他的承诺。
两边儿的事情达成了,可惜的是宁一诺高兴不起来,只剩下了沉重。
不管是四年的同学情还是其他这几年的愉快合作,都化为乌有,成为了明日黄花,这样的事情比自己失去了金钱更让他难受。
宁一诺是个谨慎的人,也是个冷漠的人,轻易地不会付出感情,观察,适应了这么多年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一颗真心捧了出来,以为自己能收获一个好朋友,一个可以一起奋斗的好伙伴。
然而现实残酷地告诉他,他不过是在做梦!
完全就没有好朋友,完全就没有好伙伴,或者从头到尾都是虚假和算计。
尽管宁一诺也知道自己有些偏激,可他就是忍不住地钻了牛角尖,脸色阴沉的可怕,内心的恶魔甚至在叫嚣着,吞噬着,怀疑着一切,推翻着一切。
蒋成才是不是也是这样?方华是不是也是这样?姜宇,马宇飞之流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没付出多少的真心……
内心冷漠,满是霜雪的宁一诺这一次并没有下班就回家,而是胡乱地进了个酒吧……
“客人,你喝多了,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宁一诺是喝的不少,也是有些迷离,可倒也不至于醉死的程度,对着这个温柔如水的声音说了个地址,
“麻烦你帮我叫代驾,谢谢。”
等了会儿的功夫,又是之前的那个声音,
“客人,代驾已经来了,我送你下去,可以吗?”
宁一诺倒也没有拒绝她的搀扶,不过身子在紧挨到身边之人时,感受到了满怀的柔软,看来身边这人很有料……
伴随着车子的轰鸣声,宁一诺觉得自己的思绪越飘越远,脑袋越来越空,身子越来越轻,很快地就不省人事了。
前头的“代驾”从后视镜看到已经醉死过去的“客人”,嘴角露出了个迷人的笑……
丁唯一大老远人尽管是在国外,可也知道家族的飘摇和父亲遇上的困境。
这个时候,身为闺女,当然是要回到父母身边的,不管是同舟共济还是承欢膝下,这都是为人女该做的事情。
她没有通知宁一诺,也是想着要给他个惊喜的。他们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尽管每天网络上视频,电话短信的没断过,可是那和亲自见面是不同的。
这一路上的奔波,让丁唯一累的够呛,外加上时差的缘故,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知道宁一诺的行踪,倒也不忙着回家,省的大晚上的扰了父母,从机场出来,招呼了出租车,直奔宁一诺的住处而来。
这里的门禁和钥匙她都有,所以倒也没费多少事儿,拉着箱子的丁唯一就到了宁一诺的住处。
不过今天总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丁唯一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之后这才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防盗门,拎着箱子进了门。
打开客厅的灯之后,丁唯一看着眼前的情形,只觉得眼前发黑,女人的鞋子,男人的领带……
尽管是这样的情形,不过她也没有彻底地乱了分寸,有些事情,总要问过他之后,她才会相信。
放自己的行李搁下,丁唯一慢慢地上了二楼,听着卧室内的女人的呻、吟声,她的心忍不住地往下沉,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丁唯一突然没有勇气推开卧室的门了,万一真的看到了那样不堪的一幕,自己该怎么办?
可已经这样了,难道自己还要自欺欺人么?
如果不是背靠着墙的话,丁唯一此刻已经瘫坐在地了……
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呢?她是真的想不通!
明明他不是这样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可为什么偏偏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偏偏选在了这个时候?
丁唯一只觉得浑身冷的有些发颤,不行啊,丁唯一,你要找他问个清楚的,不能这么怂,也不能真的就便宜了别人!
狠狠地抱紧了自己的丁唯一替自己打气,心中不断地鼓劲道,她慢慢地站直了身体,挪到了门口,缓慢而又坚定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就算是死,也要弄个清楚,她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也绝对不会要一个背叛过自己的人。
这点儿骄傲她丁唯一还是有的,绝对,绝对不会原谅。
自觉地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丁唯一又恢复了些许丁家女该有的气度,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人看扁了,然后使劲儿地推开了卧室的门,打开了卧室的灯……
第139章 一百块也不给我
话说丁唯一推开了眼前的门, 似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样,不过她的骄傲却是容不得她退缩,非得弄个明白, 非得要弄个清楚。
床上光溜溜的女人和包裹的严实的丁唯一打了个照面, 彼此之间蔓延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
那女人似乎是挑衅一般地揭起了自己身上的被子,整个人袒、胸、露、乳, 一寸不挂。
“丁唯一, 你回来了呀!”
稍显平静地捡起了自己仍在地上的衣服, 慢慢悠悠地穿了起来, 这个无声的挑衅倒是让丁唯一平静下来了, 没有了刚刚的愤怒。
“是的,我回来了。好久不见,夏静!”
她的声音也满是平静,带着几分挑剔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夏静,身材真是不错,前凸后翘,不过胸部过大,失了端庄和清纯, 倒是过于艳丽了。脸上的妆容太浓, 显然也不是什么良家的装扮。
再看看她的衣服, 一身的“职业装”, 领口开的太大,满是风尘。
夏静也没想到丁唯一会这么平静,这和自己想想的完全不同, 难道说她是在极力忍着还是说她和宁一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融洽?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走了,照顾好宁一诺,他最近好像很多烦心事儿,喝的不少。”
夏静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这种目光的侵略性并不足,可最让她觉得难堪。
尽管日子过的不堪,她已经越来越没有过尊严这种东西了,可是今晚,可是此刻,却是让她觉得难堪至极。
“喔,是吗?”
丁唯一的语气随便,屋子里有些热,她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挂了起来,
“你……”
“一一?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个时候似乎醉的深沉的宁一诺突然地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丁唯一,使劲儿地揉揉自己的眼睛,问道。
“你做梦没做梦的我不知道,我只晓得自己回来是坏了你的好事儿,是不是?”
丁唯一看着他这样,红了眼圈儿,哽咽道。
刚刚还像是女战士一样的丁唯一,此刻表现的倒是让夏静觉得正常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好事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提前通知我?我好去机场接你的啊!”
宁一诺觉得头疼的厉害,忍不住地呻、吟道。
丁唯一看着他这样,心中又是担忧,可看着旁边的夏静时,又怄的半死。
“装傻充愣有意思么?这不是现行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了她这话,宁一诺有些发愣,
“一一,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什么现行?你怎么在这儿?”
宁一诺的的脑袋还疼的厉害,神智也是有些不清晰,下意识地对着丁唯一的目光过去看过去,在看到角落里低着头的夏静时,神色冷了下来,对着她问道。
“哟呵,这话稀奇,难道不是你带我回来的么?这是翻脸不认人了?说好的一百块钱也不给了?”
夏静倒也不怕他,两人正经有些交情,她也不是没有证据的,所以完全不惧,对着宁一诺道。
她最是知道宁一诺的性子的,对于女生总是带着一股子莫名的怜惜,和格外的尊重,所以此刻他尽管耷拉下了脸,满是寒霜,不过夏静却是没有害怕,淡淡地道。
一百块钱?
这倒是让宁一诺想起了麻辣烫,莫名地觉得有些喜感了。酒精刺激之下,他竟然笑了,
“我是不是还欠着你一顿麻辣烫?”
这个话倒是让两个女人觉得挺莫名其妙的,什么麻辣烫?和眼前的事情能扯得上关系?
“一一,累不累?你带着夏静先去楼下客厅,我去洗把脸,清醒下,然后咱们再说这事儿。”
宁一诺格外的淡定,完全没有给人抓、奸在床的窘境和羞恼,淡淡地道。
听了他这话,丁唯一冷哼一声,然后转身下了楼。
夏静也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颇为幽怨地望了一眼宁一诺的背影,没辙也只能光着脚跟着丁唯一一起下楼了。
宁一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颓丧而又狼狈,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样的人,完全不像是几天前意气奋发的自己。
到底是因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想想楼下的丁唯一和不知道为啥出现的夏静,宁一诺有些头疼,倒也没有再耽搁,将整个脑袋都侵入了水中,冰冷的水激的他一个激灵,不过残存的那点酒意也是消散的一干二净,整个人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尽管心中坦荡,可这心里如果说是一点儿的懊恼都没有,那也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只想着尽快地打发了夏静,然后抱着丁唯一,汲取力量。
“说说吧,到底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的?都是老熟人了,别和我来那些虚的,我要听实话。”
宁一诺下了楼,对着夏静道,楼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也看到了,不过都是他自己的,没有夏静的,夏静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