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万顷不由蹙起了眉。
感觉自己的“复仇计划”走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
当天晚上,江一苇从超市购物回家,走到楼下,接到吉星电话,说凌总有事不能出席,明天的饭局还是按原计划,吉星会来接江一苇出席。
江一苇并没有觉得遗憾,凌万顷本来就不在她的视线之内,来了不自在,不来才好。
收了电话,江一苇掏钥匙刷门禁。
刚打开门,背后突然冲过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一把撑住玻璃单元门。
江一苇惊叫一声,猛然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那男人的脸,头已经撞在门框上,当即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影迷先生,你说得对,刷门禁时应该看看身后……
晕乎中,男人一把扶住她,声音比她还要惊惶:“阿姨……啊,是江一苇吗?天哪,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居然叫我阿姨!
江一苇生气地甩甩头,发现自己并没有真的晕过去,属于……呃……惊吓过度。
她抬眼,望见扶住她的是一个男学生,穿着校服,还背着书包,一张稚气的脸上满是惊吓之色。
我了个去,这男生长得也太高大了,完全就是个成年人。
他还在惊恐地解释:“我……我忘带钥匙了……正好看到阿姨……哦不姐姐……看到姐姐进门,我怕门关上……”
根本就是个放了晚自习的熊孩子。
江一苇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脑袋,眼前的金星逐渐散去,被磕到的额头也没有流血,应该没有大碍。
“没关系。就是……以后不要这么吓人啊,姐姐我胆小。”
男生惭愧地摸摸脑袋,倒也有礼貌:“姐姐住几楼,我扶姐姐进电梯。”
再怎么是熊孩子,也是个高中生了,江一苇自己能走,怎么会要他扶,摆摆手:“没事了。”自己主动向电梯口走去。
男生闯了祸,怯怯地跟在她身后。按电梯时,江一苇看到他按的是自家楼下那层,暗暗舒了一口气。
电梯上行,男生鼓起勇气:“没想到我和明星是邻居。”
江一苇微笑,转开话题:“你放学好晚。”
“我升高三了。学习比较紧张。”
“加油啊。”江一苇鼓励道。
谁知那男生捏了半天手指,居然迸出来一句:“姐姐是不是刚和卓之越一起拍电影?”
“是啊。”
男生兴奋起来:“我是卓之越粉丝,姐姐能帮我要到她的签名吗?”
嗨,卓之越号称“学生情人”,不是没道理的。
而且这男生居然问江一苇要卓之越签名,一看就只是粉丝,但不混粉圈,并不知道江一苇跟他爱豆在片场闹过矛盾的。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有点熊。
江一苇点点头:“看机会吧,如果和她碰面,我跟她说。”
男生兴奋地跳起来,大喊:“谢谢姐姐!我能跟同学说,我和姐姐是邻居吗?”
江一苇终于被他逗笑了:“哈哈,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电梯门开了,男生是跳着出去的,高大的身影像一只兴奋的小熊,书包上的名字牌也跟着兴奋地晃动。
江一苇摇摇头,揉揉额头上还隐隐作痛,又好气又好笑。
也不知是不是在楼下被吓了一道,晚上江一苇的脑海里一直晃着影迷先生的影子。
她拉开窗帘,向不远处的别墅区望了好久。
影迷先生就住那里。
为什么自己好像隐隐有一种被保护了的感觉?
入睡时,江一苇留了一盏夜灯。她以前没这习惯,可今天,明知背后突然出现的只是个熊孩子,却依然心有余悸。
她闭上眼睛,将柔软的薄被拉到下巴处,紧紧地蜷缩着。
她的不安,好甚。
“一苇!”突然有人喊她。
江一苇一睁眼,赫然发现影迷先生在她身边。而且,就在她床上……
“你……”江一苇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影迷先生半撑着身子,丝绸睡袍的领口露出他结实的胸膛,那线条特别诱人。
江一苇紧张极了,她发现自己的视线就落在他胸口,整个人都失控了。
喊不出声音,也移不了视线。像是被施了什么魔咒。
“一苇……”影迷先生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手探到了薄被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影迷先生:就问你茫然不茫然
第059章
江一苇猛地从梦中惊醒。
幸好有盏小夜灯,否则,她如何自处?
心脏兀自突突地跳着,江一苇转头,床很大,可依然是张单人床。
哪里有什么影迷先生。
她依然被薄被裹得紧紧的,与入睡前没有丝毫不同。但,她感觉到了身体的某种变化。陌生的欲望让她有些惊惶。
她知道,这□□梦。不可耻,但让她心慌。
江一苇现有的记忆中,除了拍戏有过亲密镜头,现实中的感情生活宛若一张白纸。
但这个梦突然让她意识到,这具46岁的身体,未必没有经历过人事。
这是身体在觉醒吗?
可这个觉醒的钥匙,为什么是影迷先生?
她承认影迷先生是个有魅力的中年男人,可她对他并没有产生过欲望,甚至连暧昧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这是怎么回事?
…
东南亚的某个小岛。
夜色沉沉,海浪呜咽。像是发怒的前兆,浪花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岸边的巨岩,隐隐的雷声自天边滚来,一道极亮的闪电划破夜空,照亮巨岩上一排奇异的建筑。
欧文静被闪电惊到,不由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雷声的来处。
旁边一位当地人长相的老年妇人,抬起层层叠叠的眼皮望她,开口,是生硬的华语。
“海上常有风暴。别看了,快进去,龙王在等你。”
欧文静收回视线,向老妇点点头,跟着她进了最宏大的一间金顶屋。
昏黄的灯光中,一位异常瘦小的男子坐在高处。他赤着胳膊,身上一件金黄色的背心,头上戴着金色尖顶帽子,神情安详。
欧文静在老妇的引导下,双手合什,熟稔地跪下行礼。片刻后,礼毕,她抬头,依然保持合什姿态,深深地凝望着石台上的男子。
二十五年来,她每年都会来拜谒龙王,他的样子似乎一直都没变。二十五年前就像六十,二十五年后依然还像六十。
没人知道龙王到底是什么年纪。
龙王开口,极快地说着什么,是欧文静听不懂的语言,但老妇会翻译。
“龙王问,欧小姐未到拜谒之日,提前来,可是为了二十五年前在这里养的元灵?”
欧文静低声道:“龙王有灵,未卜先知。信徒想问,元灵最近可安好?”
龙王叽叽咕咕地说,老妇生硬地翻译。
“龙王说,元灵近来突生阳气,和二十五年前丢失的那一缕魂魄有关。元灵气数将尽,请欧小姐早做准备。”
欧文静一凛,合什的手指不由弯曲起来,她努力镇定,又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只求龙王再镇她十年……不,五年也行。”
龙王深陷的眼窝里,发出浑浊的光。
老妇依然在认真的翻译着:“龙镇元灵,极耗龙神。二十五年前,欧小姐拿来了元灵主人的贴身之物,龙王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搜集元灵主人存世的魂魄。
“龙王曾经跟欧小姐说过,元灵主人似乎有过死里逃生,有一缕魂魄那次以后不知所踪。龙王镇了元灵二十五年,但最近发现,丢失的那缕魂魄重又出现,而且非常强劲……”
欧文静听呆了。她当然知道25年前龙王说过这样的话,可她以为,那是龙王夸大其词,想骗她多供奉多花钱罢了。
25年来,她亲眼目睹江一苇昏招迭出,一步一步走向荒唐的人生。
她以为,这就是江一苇该有的终点。
可没想到,终点在更遥远的地方,而龙王告诉她,可能要前功尽弃?
她急道:“既然这缕魂魄已经出现,请龙王将这缕魂魄收归元灵,继续镇住她,不能让她翻身!我愿加倍……不,三倍供奉!”
龙王浑浊的眼睛缓缓地转动着,似乎没有被三倍所打动。
“龙王说。这缕魂魄早在元灵开始培养之前就已丢失,在某个空间里逐渐强大。它不属于元灵,元灵收不了它。它回归到元灵主人身上,已经重新夺回元灵主人的意识。”
欧文静脸色灰白:“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龙王缓缓摇了摇头,又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
老妇道:“龙王说,龙镇元灵不宜多行,强行逆天必会反噬。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也劝欧小姐及时收手。”
走出金顶屋时,老妇双手合什,恭送欧文静。
欧文静转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很确定自己再也不会来了。
巨岩下,一个黑衣男子在等她。
“天气不好,欧小姐要不要更改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