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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人可以,你去帮其他人。
  你这样真的很让人担心。
  迪克低声说,你不是打算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给我一个理由,我想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去。
  兰德尔推开他皱着眉想了几秒钟,开口说道:塞勒涅很喜欢你。
  呃、没到到他会这么说的迪克被噎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无奈地说道:我对她从来就没什么想法。
  我知道兰德尔垂下眼睛咕哝,我就是不想让她见到你。
  眼看迪克还想说什么,兰德尔连忙打断,正声说道:放心,我有把握的,你就不要担心这么多,去帮小提他们好了,今天受伤的市民可不少。
  他松开手往警局的方向走过去。
  以往会穿透浓夜投照在天空上的蝙蝠灯似乎被打碎了,如今只留下一束惨白的光线直冲云霄,裹挟着夜雨的乌云翻卷着,好像有轰鸣的雷声与闪电在其中酝酿。
  口袋里的铁片沉沉地向下坠,好在韦恩家提供的作战服质量上乘,即便负重也不会轻易变形。
  天气预报上说暴雨将在今天结束,晚上只有小雨,但是雷鸣声还在远处沉闷地响起,偶尔一闪而过的闪电将路灯被破坏了的小路照得格外亮堂。
  警局的位置距离这边不算远,兰德尔虽然没来几趟,但是对这周围的路倒是记得很清楚。
  晃荡在路边的一些变种人和之前一样,神志不太清醒,浑身上下就透露着不太智能的表现,被兰德尔随手敲昏了丢在巷子的角落里。
  gcpd内部有一部分的警员被塞勒涅控制住了,戈登局长倒是免于一难,他白天在研究蝙蝠侠留下的线索,和几个警员在周边的港口检查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警局被人渗透了个干净,连忙去和军方联系。
  因为有人质的缘故,军方暂时也无法出手进攻警局,只能派军队在周围保护一下市民,同时和塞勒涅僵持。
  兰德尔虽然只身一人,但他清楚自己比军方更占据优势,要说为什么
  因为塞勒涅在等他。
  或者说在等他和迪克,不过他已经把迪克支开了,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在等他了。
  意识到露拉和塞勒涅从前就认识后,兰德尔心中就隐隐出现了这个想法,自己或许也是塞勒涅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上一次他们解决九头蛇的时候,托尼斯塔克在结束前对他说他们在找你,这个他们是九头蛇,也是塞勒涅。
  他们需要露拉,更需要兰德尔,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兰德尔是argentum改造计划中唯一成功的一个案例。
  而这件事,九头蛇或许不知道,但塞勒涅一定察觉到了他们第一次在警局见面的时候,塞勒涅肯定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身上有着卢娜的力量残留。
  gcpd的位置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天空中低低地飞着几架飞机在监视,周围高楼上也有狙|击手在待机,兰德尔不漏痕迹地观察了一圈,最终还是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去。
  有人拦他,但是没几下就被收拾掉了,倒在地上陷入昏迷,兰德尔回头往黑沉沉的雨幕里看过去,目光锐利,像是某种警告。
  军方派来的人迟疑了一下,他本想让军队趁机一起进攻,但那个走进去的年轻男人给了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分明有着一张好看的脸蛋,但凌厉的眼神却如刀片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那个是
  是我们警局的一位警员戈登局长也看到了,他刚收到蝙蝠侠的消息,一边擦着顺着头发流下来的雨水,一边看着监控器里兰德尔的半张脸,心虚地补充道:就是前几天抓住了小丑和稻草人的那位。
  啊,那个!正好那天带队,亲眼见证了兰德尔一顿爆发干翻了场外所有变种人的领头抬高了点声音,可那天不是个女人吗?
  戈登局长哈哈了两声,这、可能是他的个人爱好吧?
  军方领头的人顿了顿,对他人的私生活不好做评价,于是只好说:那趁现在我们就跟在他后面进去好了。
  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戈登往后看了看,他们暂时将这个靠近警局的商铺当做是临时的根据地,借由监视仪监控gcpd的变化。
  虽然带了军队过来,除了一部分人在周边解决那些作乱的变种人,剩下的一部分还是听从命令暂时待机。
  他的能力比较特殊,戈登回想蝙蝠侠给他留下的简短口信,试着将那些内容尽可能地扩充,我们贸然进去,可能会被他敌我不分的能力波及到,还是等等吧?
  等什么?等那些义警?领头的人不赞同地拧起眉,我一直都不赞同你们和那些个义警合作,罪犯就是罪犯,拿什么噱头来伪装自己!迟早我要把那些家伙都抓起来。
  戈登头痛地按了按脑袋,将对方的手按下去,沉声说道:总之这里是哥谭,你得听我的,外地人。
  相比起外面军方和戈登局长之间的剑拔弩张,兰德尔就要轻松些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来者是兰德尔,等他走进gcpd后那些变种人甚至都不拦他了,视若无睹地任由他从身边走过。
  那扇经常被砸坏的大门毫不意外又坏了,半边的金属从门框边脱落下来砸在石阶上,警局内部也是一团乱,本来就因为案件的原因没时间整理,里里外外都堆满了文件,现在更是各种报告撒了一地,空气里带着浓厚的咖啡与潮湿的雨水味道,墙壁上多了几排弹孔,透明圆形穹顶中央的复古水晶吊灯砸在某位运气不好的职员工作台上,装饰水晶碎成粉末。
  金属监牢里关着人,兰德尔路过的时候观察了一下,有些是平时因为小偷小摸被关在里面的人,还有一部分就是没来得及撤离gcpd被塞勒涅抓起来的警局成员,大部分都是证物科的人,还有一部分守卫,被捆得严严实实丢在里面。
  看上去塞勒涅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事情,兰德尔也不确定自己现在解救了这些人,其他的变种人会不会攻击他们,只好先去找塞勒涅在什么地方。
  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洒满了文件报告和零零碎碎的残渣,那些变种人声音清浅,像是一群无机质造物,兰德尔一个人走上楼梯时的声音反而更加清晰。
  今天不穿裙子了吗?
  女人的声音突兀地冒出来,她的口音很奇特,声音拉得缱绻而低哑,放在其他的场景里大概算得上是一个充满魅力的加分项。
  今天是我的个人恩怨,兰德尔对她笑了一下,所以没必要穿。
  我还很期待呢。
  塞勒涅叹了口气,口吻里带着遗憾,她低头用银匙搅了搅咖啡,露出来的指甲上涂了暗红色的指甲油,和她的发色相似,像是一束即将要枯萎的玫瑰花。
  浅灰色的眼瞳微微眯起,塞勒涅问道:所以,你是一个人来的?
  是啊。
  兰德尔往塞勒涅的方向走过去,大理石地面发出低叩声,别看了,迪克被我支开了,他不会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总算能把之前的伏笔都写出来了,不然我都快忘记我写了啥了tat
  太烧脑的设定果然不适合我,下次一定继续写无脑甜饼(落泪)
  啵啵老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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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兰德尔温和地弯起嘴角,大部分时间里,他对女性都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客气,我当然知道你想见他。
  塞勒涅的脸色沉下来,不再像刚才看到兰德尔上来时那样充满戏谑了。
  你不会以为我看不出来吧?有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男朋友,我当然不会想让他过来了。
  你们
  塞勒涅一怔,有点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为什么要和九头蛇合作?
  兰德尔收起了玩笑话,盯着她问道,你明明也是他们的受害者不是吗?
  女人坐在转椅上,那正好是她来到gcpd后被分配到的工位。电脑屏幕亮着,上面跳动着一些兰德尔看不太懂的数字,照他以往的经验和电影里得来的知识来看,大概是在黑入什么系统吧。
  塞勒涅用那种很复杂的目光看过来,灰色的眼睛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低声道:我不在乎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闲言碎语,但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受害者。
  她扬了扬下巴,摆出了一副孤高的姿态:你会站在这里,应该也猜到了我只是在利用他们,那个基地你已经去过了吧。
  我把露拉带回来了。
  兰德尔死死盯住她的眼睛,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过去的事情。
  淤泥之中卑微的人命、鲜血与死亡相生相伴、实验、改造、伤痛、爆炸那些他无意间在小姑娘记忆深处窥见的一星半点的过去重新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被卢娜女神所加持之后的变种能力似乎在因为眼前人熟悉的能量而低鸣,兰德尔只觉得自己从指尖开始,好像所有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以一种欢呼雀跃的姿态奔向塞勒涅。
  白瓷杯倏地脱落指尖,砸在地上,深褐色的液体从碎瓷片里四溅开来,沾在她长长的裙摆上,就像是刚淌过淤泥地一般。
  但塞勒涅却没什么反应,忽然愣住了。
  脑中的记忆不受控制地通过不可视的微弱连接传送给了塞勒涅,那段屈辱的、卑微的记忆在塞勒涅的眼前再现。
  像是要把她伪装出来的假面一点一点地掰开敲碎。
  是啊,她为什么要和九头蛇合作?在她经历了那么多不人道的人|体实验后,在她体会到了那么多的痛苦与绝望之后,她到底为什么还要和九头蛇合作?
  这样的问题,其实塞勒涅自问过很多次。在那些沉默的深夜里,在警局审讯室冰冷的玻璃后面,在那些阐述着自己过错的罪犯面前
  人是有劣性根的,这些东西藏在人类的基因里,经过数百年间的换代筛选,恶劣的东西早就深埋到了骨子里。
  因为好人总是活不长的。
  是麻木不仁、冷血旁观、盲目从众、贪婪自私造就了现在的社会,造就了她的童年,造就了这个名为塞勒涅的女人一生。
  你懂什么?塞勒涅回过神来,咬牙切齿,手指捏紧成拳,你只不过是看到了,但你能理解吗?!
  她站起身,红色的细高跟踩进碎瓷片之中,安静的空间中只剩下了这点清脆的响声。
  塞勒涅的手指摸到腰间,将别在那儿的手|枪抽了出来,当着兰德尔的面换上弹|夹、变换保险栓、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兰德尔的眉心。
  兰德尔笑了一下,好像正面对着枪|口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所以你就想发动战争吗?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你,对普通人深恶痛绝你知道吗?上一个有这样的想法,并付之于行动的人,现在还在我们学校里和泽维尔教授下象棋呢。
  万磁王对,你说的没错,他是放弃了,塞勒涅说道,但我不是他,我不想当什么圣人,那些深仇旧恨我不会放下,人类欠我的也都要还回来!
  唔、我赞同你一部分的观点,看起来我们是一类人啊,兰德尔叹息道,如果我的哥哥没有死的话,我应该和你很聊得来。
  他弯起眼睛,往前走了几步,亮蓝色的眼睛在暖色的吊灯照射下,恍若有着一簇燃烧着的火焰直到他的胸膛撞上枪口,他用力又拽了一把,将枪口压得更实,对上塞勒涅有些惊奇的目光时,沉下眼睛,细长浓密的睫羽扫下来,笑意几乎不达眼底,像是一具精致的假人。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话是没错,但那些和你毫无牵扯,就只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而死去的人呢?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践踏他们的生命,踩着人骨捧起你的功业吗?
  兰德尔倾身握住手|枪的枪管,眼瞳里印着另一个人的倒影,一字一顿道:你以为你是谁?
  你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人的生死?
  在他的身后,长长的阶梯下面,那些被控制了的变种人们停下脚步,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过来。
  从两年前开始,到这一个月为止,除去实验室里被绑架走的人,上报布鲁德海文警署的意外死亡案件一共有两万一千六百份,和你有关的几乎占据了其中的一半。
  兰德尔盯住塞勒涅苍白的脸,我每一份都看了,每一具尸体都验了。
  你能理解他们死前的痛苦吗?
  兰德尔在她的耳畔低喃,这个动作像是他将女人搂进了怀里一般。
  枪|口更加用力地支在胸口上,隔着薄薄的衣服也能感觉到凹凸不平的冰冷轮廓,他的另一只手隔了几公分环绕在塞勒涅的身后,低低地笑了一声。
  我可是一点不落地全数尽收了,你要不要体验一下?
  塞勒涅的身体僵硬。
  这几年她见过很多人,无论是审讯时面对罪犯,还是同九头蛇一起去游说各方,她见过胆小如鼠的,见过刚正不阿的,也见过疯狂凶狠的,但是像兰德尔这样不要命的,确实没见过几个。
  你就不怕我开枪吗?塞勒涅问他。
  开吧。
  兰德尔笑道,如果你觉得你能在我杀死你之前杀了我,就开枪吧。
  塞勒涅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手指扣在扳机上,一时间居然有点拿不定主意,她在为这句过分自大的发言而踟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