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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4章 这里不属于他们
  名可的沉默在北冥夜的预料之中,如果这么一件事之后,他们还能轻易和好,那么,这段日子以来大家所受的煎熬,也就不具任何意义了。
  他的丫头不准备原谅他了,是不是?
  “没关系,我还年轻,我等你,等你一个月不够,那就等一年,一年不够,就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他忽然一个翻身,再次将她压了下去:“但要我放你离开,绝不可能!”
  又是在大汗淋漓中结束这一场被迫承受的欢爱,之后名可被北冥夜报到浴室里清洗了一番,再之后,她依然被抱回床上。
  给她盖上被子后,北冥夜自己走到衣柜前,穿戴整齐后,回到床边给了她一个柔和的吻。
  “这段时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留下来陪你,要是在房间呆得闷,可以和小孟出去走走。”修长的指抚过她额前的刘海,他的声音算得上很温柔:“只要不走出帝豪居,这个地方,你可以随意走动。”
  名可闭上眼,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
  既然走不出帝豪居,出去又有什么意义?
  北冥夜没有将她沉默的抗拒放在眼里,回头看了眼他昨晚带回来放在桌上的袋子,他走了过去,将袋子拿过来往床头柜上一放:“这是肖湘寄过来的学习资料,你要是闲得无聊可以翻来看看。”
  名可闭上的眼帘终于还是微微颤动了下,但却只是动了动,依然不愿意看他。
  北冥夜又道:“我给你请了大假,肖湘也会时不时将课堂上的笔记寄过来给你,以你的聪慧,我相信学期末回去考试这种事一定难不倒你。”
  她还是不说话,再看她背影一眼,他拿起电脑包举步朝门外走去:“明天帝豪居会来一个新的女主人,你要是不想见她,可以不比理会,有事找小孟,她会知道为你处理任何事……我走了,晚上回来。”
  她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就连脚步声都没听到,他似乎还站在那里,还在看着她。
  新的女主人……小手微微揪紧,却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既然有女主人要来,何必还要留她在这里?放她走,大家都可以安生了。
  “我想回东陵。”好一会,她忽然轻声道。
  “好,等我忙完。”北冥夜确实一直在看她,是该走了,只是看着躲在被子里那抹越来越瘦弱的身影,依然舍不得。
  想带她出去走走,让她心情好起来,但,一来她不愿意,二来,他也确实很忙。
  等等他,等他将所有事情处理完,他们就离开,一起回东陵。
  这个地方既不属于她,也不属于他,东陵,帝苑,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我可以自己回去……”
  房门被打开,他还是走了,不愿意听她再说任何有关独自离开的话。
  横竖是不会答应的,说来做什么?
  名可再次闭上眼,努力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等情绪平复下来,她才回过头,看了眼安静放在床头柜上的袋子。
  湘湘给她寄过来的东西,原来,他已经找到合理的借口,让湘湘安心,既然这样,她爸爸和奶奶那边,那个男人应该也解释好了。
  虽然还是不想去面对他,但对那男人的能耐,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只要能让他们安心就好,她也就安心了。
  继续睡,被折腾完总能再睡个一上午,反正不会有人打搅她,小孟隐身的功夫厉害得很,就算期间她来过,给她换过好几次的早餐,或是午餐,睡梦中的名可也不会受到任何惊扰。
  她的日子从来都是这么过过来的,已经快要一个月了吧?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她却还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根本走不出去。
  男人站在床边,看了眼紧闭的窗帘,又继续看着她苍白的小脸。
  这张脸白得很脆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瓷娃娃那般,和她靠得太近,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她弄碎,离得太远,也怕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让她被邪恶的风吹散。
  不过一个月而已,她……瘦弱成这样。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了很久很久,本来不打算理会的名可还是无法安心继续睡下去,在他不知道在床边站了多久之后,她缓缓睁开眼眸。“连城?”
  “穿上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
  这是一整个月以来,名可第一次走出房间,走出这间屋子。
  当出门被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的时候,她猛地闭上被刺痛的双眼,下意识往身后的屋子里退去。
  北冥连城却扶住她的肩头,不许她后退,轻轻拥着她继续往前走。
  直到感觉自己适应了,名可才缓缓睁开眼,虽然双眼依然酸涩,但至少不会因为太强烈的阳光而无法视物。
  她不见阳光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连自己都忘了时辰。
  抬眼便看到不远处那片茉莉花林,这个时候,茉莉花居然开出了星星点点的几朵,她有点好奇,不知道带着什么样的心态,举步走了过去。
  一身雪白的连衣裙,已经很久没有修剪过的黑发长及腰间,身体纤细嬴弱到让人不忍直视,这时候的她仿佛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而是,像一个一不小心失足落入凡间的精灵。
  一个随时会消失的精灵。
  北冥连城的眼眸被这一幕刺得有几分痛,这篇茉莉花林是北冥月当年亲手种的,现在,他却一点都不想在看到这地方。
  忽然大步走了过去,他长臂一伸将她搂了过来,半强迫地将她带离这个地方,不知不觉,便逛到了后院的湖塘边。
  名可似乎没有自己的主见似的,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她便跟着去哪,来到湖塘边,便趴在石栏上看湖中的鱼儿。
  “东方伯伯去年就说,等开春之后,这湖里的鱼会很鲜嫩可口。”看着下头偶尔浮现的几尾鱼,她忽然木纳地道。
  北冥连城侧头看了她一眼,她只是安静看着湖面,似乎都注意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他收回目光,忽然扔下外套,脱下鞋子,扑通一声往湖里扎去……
  第1215章 对他依赖起来
  三月末,四月不到的天,虽然温度已经起来了,但,湖塘上的水还是很凉。
  他就这样一头栽下去了,只因为她说湖里的鱼这个时候特别鲜嫩。
  名可安静看着在湖中扑腾的人,他身手真的很好,才下去不过两分钟,已经抓了两条鱼,攀着石栏,轻易回到了岸上。
  看着他手中那两条鱼,再看着他身上不断落下的水珠,这个傻男人,如果不是她,换了是其他人,这算不算是一种矫情?
  可在他身上出现的任何事,任何动作,任何话,都和矫情这两个字远远扯不上半点关系。
  名可鼻子一酸,这次主动走了过去,抱上他:“连城……”
  “舅舅”这两个字她真的喊不出口,她真的不能,可从今以后,她知道他在这里真的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也似乎只有他在这一刻还能和自己站在一起。
  她就像是被全世界都遗弃了的孩子,忽然找到了自己的同伴,也因为同伴这两个字,不管他是谁,是她的舅舅,还是她憎恨的那个男人的弟弟,都无所谓了。
  北冥连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推了她一把,把她从自己身上轻轻推开。
  他身上湿淋淋的,这种天气他自己哪怕浑身湿透都无所谓,可是,要是将她的衣服都沾湿,他怕她会因此而生病。
  这丫头现在看起来很不妥,脸色苍白,身段瘦弱,纤弱得连一阵风都能随时将她吹倒那般,要是再生一场病,他不知道她又得要在床上熬多久。
  “想吃什么口味?我去做给你吃。”看着她,他淡淡道。
  名可摇了摇头,忽然又点了点头:“红烧的。”
  “好,给你做红烧的。”
  半个小时之后,厨房里多了两抹身影。
  可可小姐已经很久没有从房间里出来过,大家见到她已经足够的惊讶,更别说看到她出现在厨房中。
  至于北冥连城,现在的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正在砧板前专心致志对付他抓回来的那两条鱼。
  他消失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以来,帝豪居里没有一个人听过他的消息,就连北冥夜也没办法和他联系上。
  打过几个电话给他,他不愿意接,甚至还关了机,之后北冥夜也不再找他,放任他在外头走了一圈。
  直到今天他回来也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就连现在他已经在帝豪居里了,这事如果不是有人特意跟北冥夜汇报,他也是不清楚。
  北冥夜真的很忙,知道他安全回来,也就不过问了。
  但听说名可也从房间里出来,和连城在一起,他忽然就扬起了嘴唇,有几分想笑的冲动。
  果然从一开始的决定都是对的,现在,至少还有这么一个同伴和她站在一起,她至少不会感觉那么孤单,是不是?
  帝豪居的厨房里,北冥连城都将佣人们赶了出去,而他一手将鱼摁住,一手拿刀,正在和这条还不及他巴掌大的鱼在抗争着。
  见他笨拙地将鱼鳞刮下来,好几回差点弄伤自己的手,名可平静无波的眼底渐渐多了一点暖意,好几回都忍不住跟他说事情还是交给她做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北冥连城还在为了她如此忙活,她忽然又不想让这一切停下来。
  心里很暖,久而不见的暖意渐渐生起,暖得她心头一直在发酸,连鼻尖都酸得很。
  好不容易北冥连城才将那条鱼的鱼鳞给全部刮了下来,想要再去弄第二条的时候,名可忙道:“别再折腾了,我胃口不大,一条够我吃的,你先把这条处理完吧。”
  北冥连城立即把另一条轻轻一扔,准确无误地抛到垃圾篓里。
  名可立马皱起了眉,忍不住道:“好浪费,就算我不吃,其他人……”
  “没有其他人。”北冥连城淡漠的声音响起。
  名可咬了下唇,抬头看了他一眼,其实从他回来之后,自己就没有好好打量过他,现在一看才发现他比自己最后一次见他时要瘦了不少。
  骨架还是那么大,身材修长,穿着衣服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就连刚才一身衣服弄湿,紧贴在身上的时候,也似乎不觉得他比过去变了多少。
  但现在细看他的脸,才发现他真的瘦了,这段时间在外头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过一口饭?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
  她忽然走了过去,从身后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背上。
  北冥连城身体一僵,手里的刀一滑,差点把其中一根手指头给切了下来。
  他不敢动,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就这样一手拿着刀,一手摁着砧板上的鱼,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以为她会恨自己,会恨得再也不想多看自己一眼,但没想到她不仅不恨他,还在那么多人当中只愿意和他亲近。
  这次他回来看到她的变化很大,从上午被他喊出来时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到现在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暖意,脸上的表情也终于多了起来,她整个人才如同活过来那般。
  如果早知道她见到自己会这样,他就应该早一点回来,今天回来只是因为知道明天有个重要的人要回来,他怕她一个人在这里会扛不住,才会提前回来看看她。
  但不想自己的出现,竟又让她活了过来。
  他闭上眼,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自己依赖起来,但却很清楚这一刻的她分明在依赖他。
  好一会名可才从他背上把脸移开,抬头看着他僵硬的脖子,她低喃道:“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他会不会连你都要对付?”
  “他没你想的那么坏,可可,他真不是那样的人。”他把刀放下,想要回头看她,可她抱住自己,他又不忍心将她推开。
  迟疑了下,他才又把刀捡起,一点一点将鱼肚子刨开:“不要误会他,也不要怀疑他,由始至终,他对你的心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