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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大哥,二哥,你们看看,她,她这,这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这,谁家养出来的野猴子呀!”李四伯激动的说道。
  李大伯道,“这态度已经不错了,四弟,你是不知道,她怎么对我的,说七房就是给我们背黑锅的呀。”
  李二伯也道,“她二伯娘也就教训了她一下,她就闹的整个家都鸡飞狗跳!”
  李大伯道,“她要是不跟三娘打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烦心事儿?!”
  李满多冷笑,“是呀,你要不生李三娘,更没这丢脸的事。”
  “你,你……”李大伯瞪眼,伸手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
  李四伯道,“放肆,你这丫头,简直太无法无天了。”他蔑视看李满多,“果然是商户出来的,满身下人气息,缺教养!”
  李满多仰起头看李四伯,“所以,四伯,你要我把你跟他们所有人放一块儿,一起撕一遍吗?”她双手一摊十分嚣张的问。
  “什么,什么……”
  李满多也懒得跟着几位叽歪,直接道,“所以,我正式通知各位伯父,第一,我很忙,要找我说话,请提前预约;第二,我最讨厌人家半路劫道,然后指着我鼻子说我没教养。第三,少拿我教养说事,少拿我娘的身份说事儿,少拿我爹没把我教养好说事儿,我干的这些事儿,跟你们干的那些比起来,九牛一毛;第四,我如今抱上你们爹,我爷爷的大腿了,在你爹我爷爷没咽下这口气之前,你们躲的我远点,我随时随地可以去我爷爷面前说你们的坏话。惹急了我就往地上一躺下,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商户出来的,满身下人气,什么才叫真正的缺教养……”
  三人怒目瞪着她。
  李满多却越发嚣张起来,“啊,我现在正式通知三位,我现在可以在李家横着走的人,想弄死我之前,先去问你们爹我爷爷,啊,还有第五,大伯,你管好你女儿儿子再说我,二伯,李十娘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给绊了,我都吐几口血,这事儿,你没拾掇拾掇你家十娘,事儿落自家头上,这就不上道呀,假装不知道?!
  至于李家四伯你,娶个县主老婆了不得吗?不就考上个秀才,整天在人跟前炫耀什么,先教养教养你老婆孩子,什么叫孝道,什么叫兄妹友爱吧,还有就是你们四房这到底是分出去了还是没分出去呀?!没分家的话,请安,侍疾,要不要一起做?
  四伯,你的年俸交公没有?朝廷发你的米面油,火腿腊肉的,我们怎么一分都买看见呀?分家了话,你来家里折腾啥,不过分家了,你爹娘,你就不管了吗?哎呀,累死我了,等我喘口气…,怎么样,是不是现在特想变成狗,上来咬我几口。”
  三人已经听的目瞪口呆了。
  看着几人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李满多心里是十万个爽快极了,满脸笑容看着几人拍着手道,“能把几位都气成这样,我真是太强大了!我就喜欢看人家这种,恨我恨的要死,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啊,太阳怎这么大……心情怎么这么好,哎呀……这眼前这是什么?苍蝇吗?嗡嗡嗡的干啥……”她抬起手使劲扇了起来,“哎呀……捉到一只,不是,跑了……几位伯父,我就先走了,你几位慢慢聊。”
  李满多行礼,转身就走,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李家大伯请熊侍郎手下执事喝酒的事情,她突然就明白了,给李三娘这件事情肯定没她想的那么简单,这个执事到底在背后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她就不知道。
  她回头看着李大伯,直接问,“对了,大伯,您跟熊侍郎家的执事很熟悉呀,都一起喝茶聊天,大约是了不起的关系吧。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李满多嘴角抽了一下,跟外人一起,弄死自己女儿的父亲,这人品,比李三娘还不如。
  跟这种人在一个屋檐下,时时刻刻都害怕被他给坑死了。
  李满多把这颗大石头丢出来也懒得管几人,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果然听着李四伯先叫起来,“你,大哥,跟熊家都这样了,你,你还跟他们家手下的人,一起喝酒?你想干什么呀?”
  李大伯辩解起来,“四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李二伯直接道,“这件事情,不会是老大你,你一手策划的吧,为了,为了……你连自己的女儿都能舍出去,你说,你,你究竟在干啥,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二弟,你在想什么呢?”
  李满多也懒得理他们怎么争执,只觉得心累,她突然就有了一股离家出走的冲动。
  出来的时候李满多觉得到处都处在绝望中,她现在真的想找个地方靠一靠,四处张望,整个李家,整个七房,她竟觉得无所适从……
  李继业听说他妹来找他的时候,整个人有点懵了。
  想了一想,最近没闯祸,乖乖的,这才安心的见了她,出来看着李满多就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抱着双膝,像丧家犬一样。
  她感觉道了他,抬起头看过去,叫了一声,“哥。”眼泪一下子就在眼眶里打转起来。
  李继业看着,鼻子一酸,心里哽哽的,嘶哑的声音问,“怎么过来了?谁欺负你了吗?哥帮你揍他。”这个样子的李满多,真的太可怜,他忍住酸楚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你还有亲哥呢,跟哥说,有什么难办的,哥一定帮你办成。”
  “哥,”她仰起脸,望着李继业。
  李继业撩起衣服,坐在旁边,伸手拍拍她的脊背,“乖啊。”
  “哥!”李满多嘶哑了声音,小声哽咽的说道,“他们,要,要杀了李三娘。”
  “啊?杀?!为什么呀?”李继业楞了,呆呆的看着她,仿佛,她在说什么笑话,可是这句话从李满多的嘴巴里本生就代表着真实性。
  李满多道,“对,他们要毒死她。”她要是晚去一步,可能这会儿李三娘报丧的人都会出去了。有的时候一想,人的生命脆弱而短暂,可能一个生命前一刻还漂漂亮亮,下一个就成了烟花爆竹一般的短暂美丽。
  她也是,李三娘也是,他们这些命运都握在别人手里的人。
  李八娘也是,自己的婚姻也不能自己做主。
  人有太多的悲哀。
  李继业躬身小声问,“他们,为什么要杀她,就是,就是她干了丢脸的事情被休回家,也罪不至死,这些人,疯了吗?”
  “她爹,是他亲爹要杀了他,我跑过去的时候,他爹就问端药给李三娘的婆子,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眼神。”那仿佛就在问那只狗死掉没有,无情冷漠,甚至因为这条狗死掉了有肉吃了,还沾沾自喜。
  李继业看着李满多惨白的脸心里也有些担心,以李满多的脑洞,大约会推己及人,拉伸手搭着他的肩膀,想要将她抱住,小声道,“你放心吧,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我家的。”
  李满多看着他。
  李继业想了想,伸手摸着脑袋道,“其实,就心狠手辣这种事情来说,那绝对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我爹,就他那怂样,给他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李满多问。
  “我是他生的,我当然知道。”李继业道。
  李满多道,“感情,我是路上捡的?!”
  李继业,“啊,我的意思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哎呀,你放心吧,我爹他,不会的。”
  李满多突然抽了一口气,十分正经的道,“哥,我们,离家出走吧。”
  “啊?”
  “我们,离开李家吧。”李满多道。这种思绪突然一下子就涌上李满多的心头,她自以为自己能承受这些,可是,等到了事情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脆弱的如一只小百花,什么都做不了。
  李继业微微的想了一想道,“你要是决定了,我就跟着你,我娘,早把我托付给你,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什么时候走,我去找人雇马车,行礼带什么?彩金跟金旺得跟我们走,是先回外祖父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