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一顿…。
和别人四肢相触,她还能保持冷静,任自己放松,随对方“起舞”,可眼下,这就有点……。
冷奕瑶倒吸一口气,往上细数多少年,都没有过类似经验。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位只要看上一眼,就挪不开眼的将帅!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尖,一抬头,却发现,赫默竟然静静地垂眼望她。
那双眼,深如汪洋,波澜不起,却透出一股子深不可测来。
弗雷在一旁,光是看着,都觉得脸上的温度不受控制。这,这刚刚不还是好好的教学吗?怎么一个转身,画面就定格了?
她眨了眨眼,倏然笑了:“这么晚特意带我来‘白泽’,想来,元帅不仅仅是为了教我运动吧?”
教她运动?
望着现在他们之间的定格画面,赫默勾了勾唇。原来,这世上“一语双关”还可以这么令人浮想联翩。
“那你觉得,我是为什么带你来这?”他开口,毫不避嫌,就这么继续扣着她的双手,仿佛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姿势多么的令人眼红。
“我就是猜不透,才想要请教。”扭头的姿势,让她的重心不自觉地往他身上倒,她挣了挣,想要往后撤回一点点,下一刻却被他扣住她的腰,整个人顿时被他封住了所有行动。
冷奕瑶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耳边已经传来他的轻笑。“和重剑比起来,舍施尔弯刀不太适合你,还是换了吧。”
寥寥数字,从她耳边划过,她还未抬眼,他已经撤去手上的桎梏,轻轻松松放她自由。仿佛,刚刚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站定,离她一臂距离,不远不近、不深不浅,唯有那一双烟雾缭绕的眸,静静地落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一瞬,一切像是终于画上了一个圆点。
她忽然璀璨一笑,眼中灵气流转,映着头顶的光线,像是能将世间一切的光芒尽收眼底!
为什么深夜带她来北方军事秘密要地,为什么突然饶有兴致向她讲解重剑的要领,甚至要“亲自教导”……。
“舍施尔弯刀”……。
她兴趣盎然地舔了舔齿间,瞳孔紧缩,眼底的光芒越发炙热夺目。
这世上,亲眼看过她用“舍施尔弯刀”的人,不过一人。
翟穆倒是对他的主子坦白得彻底,简直是知不不言、言无不尽。
想来,当初他在房外眼睁睁地看着她杀了那两个强暴犯的时候,也没曾料过,这竟然会是揭开她面纱的一道关键题。
军界势力范围之广,她毫不怀疑。既然翟穆都能探查到那位最受民众热爱的陆冥皇子是死于刀口,那么眼前这位神仙怎会不知?
举国上下,如今都在通缉的凶手就站在眼前,他还笑得这般淡定……
冷奕瑶扭头,心底迩然一笑。
“那你觉得,弯刀不适合我,什么才适合?”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忍不住侧头徐徐眯了眯眼,指尖轻轻一触剑身,血液顿时争先恐后地涌出。
啧,这剑,果然不是钢材制作。到底和上辈子竞技运动时使用的重剑不是一个东西……。
她抬头,缓缓吮住自己指尖的伤口。猩红的血在她唇间落下痕迹,有那么一滴,欲滴还迎……。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这么一出
红唇微启,猩红的血珠滚落在上,简直艳丽到匪夷所思。
赫默静静地看她一瞬,突然笑了。
她似乎一点都不吃惊,他知道那晚的事情。所以,是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料定了结果,还是因为发现真相的是他?
“你和陆琛最近走得这么近,就不怕他哪天发现你就是害他被全国上下都怀疑的罪魁祸首?”陆琛和陆冥的关系的确算不得好,陆琛绝不会因为他弟弟被她给杀了而耿耿于怀,但,这个黑锅莫名其妙地背到他头上去了,这个问题,怕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容易释怀。
她的心难道就真的宽到压根不介意皇室发现?
“他?”冷奕瑶轻轻地勾了勾眉,水样的眼底泛出一抹奇特的涟漪。
如果陆琛真的蠢到家,或许到底都不会往她身上揣测半分。
但…。
他难道真的一点怀疑都没有?
要真是那样的话,早八百年死得连尸骨都不剩了。“活祭”的名单,他明明就有,之前模棱两可地试探也不过是点到即止,至于后面为什么突然歇了追查的心思……
她哼笑。她都没追究他要将她活祭的了的罪了,他还有脸到她面前来叨逼她“嫁祸”的仇?
给他黑锅背又如何?她到底是铺平了他“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大功臣!
赫默看着她一脸淡然无聊的样子,慢慢伸出手,抹了一下她唇角。那血珠,顺着指尖瞬间消失无踪。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变得古怪。
有恃无恐……
看样子,是压根不怕陆琛发难。想不到,不过是短短时日,竟然能将那个狂傲的大殿下拿捏到这般程度,他是不是得夸一句,好手段?
“剑也练得差不多了,‘白泽’你也看了,有什么想说的?”他放下手,这一次,两人的距离重新恢复到正常人的间隔。没有了亲手“教导”、没有了垂眉低语,仿佛一瞬间,他们又成了别墅里坐在书房里慢慢闲聊的寻常人。
冷奕瑶的目光却忽然一深。
她静静地看了一眼剑尖,再看上去过水无痕,依旧改不了她现在站着的这块地是“白泽”的机密中心。这世上,既然看了机密,就绝无全身而退的可能。要么,彻底战队、心悦诚服,要么彻底消失、从此无声无息……
一个小小商人家不受宠的女儿,杠上帝国上下最万众归心的元帅?
冷奕瑶眯着眼,咬着唇,简直要忍不住扶手拍掌。她从踏上这一块土地的那一刻,就压根没有第二条路可选。